神元城,城主府邸之中。
“你可想好了,一旦開始,就沒有停止的可能了,這其中蘊含的痛苦,要超出你的想象不知道不少倍,即便是在神界的歷史之上,能夠撐過來的人數也不足一手之數!”
靈風尊者看着面前的池塵,面色嚴肅地詢問道。其實做出讓池塵提前進行碎魂重塑的這個決定,靈風尊者也並沒有表面上的那麼輕鬆,畢竟一旦池塵真的在碎魂重塑的過程中真的身死道消了的話,那他們之前所作的一切努力與佈局,都將是白費了。
“連淼淼一個女孩子都堅持過來了,我一個大男人還怕什麼?”
池塵聞言,開口就是引來了胡淼淼的一陣冷意。
"啊,當然,我沒有瞧不起女性的意思,更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哈!我只是打個比方嘛!"
池塵求生欲極強,立馬出口狡辯。
“不 ,當初淼淼並沒有接受碎魂重塑之痛!”
"嗯????"
靈風尊者的下一句話,卻是讓池塵的腦袋上冒出了無數問號。
怎麼個意思?
“我說過了,淼淼比較特殊。”
靈風尊者表情不變,絲毫沒有臉紅地繼續騙着池塵,都到這個地步了,要是現在跟池塵說其實他不用承受碎魂重塑之苦,只需要以星輝境界去神界禁地走上一趟,取得一件東西就能返回藍星,靈風尊者還真怕池塵來個突然反水。
“是這樣嗎?”
池塵看向胡淼淼。
“嗯!”
胡淼淼眼神微微一晃,稍稍猶豫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行吧,既然如此,那不多廢話,我們開始吧!”
池塵聞言,有些奇怪地盯了靈風尊者一眼。
“這小子不會看出來我在騙他了吧?”
靈風尊者看着池塵的眼神,心中有些犯嘀咕,不過池塵沒有反悔,他也就不用在意這麼多細節了。
對的,池塵確實是看出來了靈風尊者在騙他,不過池塵問了胡淼淼一句,發現胡淼淼都沒有反對之時,他便是選擇了欣然接受這件事情。
雖然池塵不知道爲何連胡淼淼都要幫着靈風尊者騙自己一定要進行那勞什子的碎魂重塑,不過池塵之清楚一件事就是了,那就是胡淼淼絕對不會做出對自己有害的事情就是了。
因此出於對胡淼淼的絕對信任,池塵並沒有去深究這其中的理由,只是選擇了接受而已。
“站到法陣當中去吧!”
靈風尊者面色嚴肅,讓開了身位,在其身後,一個刻畫極其複雜的法陣躍然而出。
池塵徑直走向法陣中心,端坐在地面之上。
“這碎魂重塑的過程中,一定要記得始終保持靈臺的保持一絲清明,不過多麼痛苦,都不能迷失在那無盡黑暗之中,不然,等待你的,大概率是魂體碎滅,徹底消失在這世間!
而熬過那開始的碎魂之痛,還只是開始罷了,之後的無盡黑暗,纔是真正的考驗,在那裡,你會漸漸忘了自己是誰,你的眼前,會出現一個新的世界,在那裡,你有極大的可能徹底沉淪,你會認爲,那裡纔是真正的世界!”
靈風尊者無比嚴肅的聲音響起,不斷地給池塵講解着關於碎魂重塑的關鍵點。
雖然靈風尊者也沒有經歷過碎魂重塑,但神界之中,曾經還是有人成功過的,因此也有着相關方面的記載。
“準備好了嗎?”
靈風尊者講解完畢之後,再次嚴肅地對着池塵問道。
“嗯,既然我已經做出了選擇,就不會再改變了,開始吧!”
池塵點頭,而後對着胡淼淼投去一個讓她放心的眼神。
胡淼淼也是對着池塵露出了一個笑容,沒有 說話,只是那雙水波流轉的眼神之中,透露出的則是我等你回來的意思。
而後,胡淼淼轉頭,看了一眼靈風尊者,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要是池塵碎魂重塑失敗了,那咱們就走着瞧。
靈風尊者嘴角微抽,心中大喊作孽。
“碎魂陣起!魂散,魂聚兮!”
靈風尊者面色凝重,手掐指決,雙手帶起片片幻影,不斷地變化着手決的姿勢,即便是以他的境界,施展這等法決好像也是極爲吃力一般。
碎魂重塑,其實本就是極爲逆天之事,這其中的艱難程度,只是靈風尊者沒有細說罷了,但絕不代表碎魂重塑就像如今池塵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
就拿池塵身下現在的法陣來說,刻畫其所需要消耗的天材地寶,足以讓世間的所有人都感到震撼,而要刻畫這個陣法,則更是更加繁瑣複雜,若非靈風尊者等人爲此已經謀劃了上百年,也絕對沒有那麼容易就弄出來這些東西。
隨着靈風尊者手中的法決不斷變化,法陣之上,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先後開始散發出了陣陣不同的光芒。
而後,在靈風尊者的法決指引之下,四道光芒隨着法陣的紋路開始逐漸將整個法陣點亮,最終順着法陣紋路如同四條溪流一般緩緩向着法陣中心的池塵彙集而去。
“凝!”
某一刻,當四道光芒距離池塵尚有一線距離的時候,靈風尊者面色一厲,口中輕喝一聲,四道顏色不同的光芒瞬間凝聚成了四把形態各異的光芒小刀。
而後,在胡淼淼那有些擔憂的眼神之中,四把光芒小刀,同時激射進入了池塵的身體之中。
“呃啊啊啊啊啊!”
四色光芒小刀剛剛入體,池塵的口中,便是發出了極其淒厲的慘叫之聲。
痛,鑽心刺骨的痛,無法言語的痛!
儘管池塵開始已經做出了足夠的心理準備,可當碎魂這一進**正開始之時,只是剛開始的那一剎那,池塵便是差點直接被突破了事先建立好的心理防線。
當四色小刀進入池塵魂體的那一剎那,池塵只感覺彷彿有四隻大手,直接從不同的方向將自己的靈魂大力撕扯成了四片一樣,而後,每一片的靈魂之上,都是傳來了不同的痛感。
其中一片,如同在被萬千食人蟻逐漸一點一點兒的啃噬一般,另外一片,則是如同被一把大鐵錘不斷轟擊捶打,而且力度,一次比一次巨大,第三片靈魂 ,則是如同身處絕對的寒冷之下,在這裡,池塵感覺到不管是自己的思維還是感知,都被凍住了一般,他只能感受到自己存在在這裡,卻是什麼都無法做到。
而池塵的最後一片靈魂,此刻卻是感覺如同身處一片熾熱的岩漿一般,彷彿被大火不斷烹煮,那是一種無法消除的炙熱痛感。
“啊啊啊啊啊!”
法陣中心,池塵的魂體不斷掙扎,四肢如同被折斷一般扭曲成了不成規則的樣子,而池塵的臉龐也是早已扭曲的不成人樣,此刻的池塵,哪裡還有一個人形,他更像是地獄中那種被一直折磨的最低等小鬼的模樣。
池塵淒厲的慘叫之聲不斷從法陣中心傳來,靈魂被撕裂的同時池塵的意識也是被撕裂成了四份,四種痛苦同時出現,無論是誰都不敢說自己一定能夠承受的住那種根本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痛苦。
本來池塵還以爲這碎魂會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可他沒想到,只是開始,就是如此的慘烈。
地下室內,胡淼淼面色稍顯蒼白地看着不斷痛苦哀嚎的池塵,雙手緊握,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手掌之中,可她對於此卻是絲毫沒有察覺。
即便胡淼淼沒有經歷過碎魂之痛,可她現在看着池塵的樣子,也能夠想象的出來 ,那個少年此刻到底在經歷着什麼樣的痛苦,因爲曾經,不過池塵受過再重的傷,胡淼淼也從未池塵變現出如此無法承受的樣子。
眼前的這個少年,從他失去父母以來,就一直是堅韌的代名詞,從不會在人前輕易地顯露出他的痛苦,可如今,即便他在竭力的忍受着,可那份痛楚,卻已經不是他再能壓制的住的了。
靈風尊者站在一旁,神色也是有些緊張不安,紙上得來終覺淺,雖然古籍之上對着碎魂之痛有着詳細的描述,可親眼看到這種場景,還是讓靈風尊者都忍不住有些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