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兩難之地
這是一隻夜間行事的鬼，會在深夜到凌晨觸發它的規律。
在聯想那隻鬼古怪的打扮跟模樣，沈林覺得自己抓住了什麼。
這隻鬼每天只活動六個小時，換個角度去考慮，也就是說，他們只要撐到明天早上六點，到下一個凌晨零點之前，這隻鬼對於他們而言就沒什麼威脅性。
沈林神色黯淡了下來，這一發現等同於沒有，這隻厲鬼的恐怖級別太高，他們根本不可能在這種恐怖之下在支撐五個半小時，那無異於癡人說夢。
還差兩分鐘，絕望的來臨讓一切趨於平靜，幾人都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周斌的提議。
這很現實，不主動去招惹，這隻鬼一次就只殺一個人。
一個人去死，換其他人小概率活下來，這比所有人去死價值高得多。
沈林在最後的兩分鐘思索着一切，他的腦海中猶如電影一般五花八門的閃過一切東西。
熊文文有些害怕的貼在沈林的背後，預知中他沒事，這讓他放心不少，同時也更爲擔憂，因爲截至目前的預知無一例外的昭示着，他們都會死。
滴答~滴答~
整個空間再度歸於平靜，微弱的秒針轉動在幾人的心中無限放大。
周斌無懼復甦，將醉鬼的能力發動到最大，算是絕望之中的最後一點掙扎。
看着昏死的徐放，張了張口，周斌終究是不知道說些什麼。
社會小青年苦笑一聲，閤眼安然的等待死亡的降臨。
滴答，滴答~
眼看着秒針距離時間節點越來越近，幾人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滴答~
那是最後一秒。
當秒針歸零，沈林周身暗紅色的光華涌動，將自己跟熊文文包裹其中，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黑袍鬼。
周斌的赴死難能可貴，這將是他們無害而直面厲鬼的時機，他們必須讓周斌的赴死顯得有價值，也必須找出些什麼，否則他們都會死。
還差些什麼，一定還差些什麼，沈林這麼對自己說。
凌晨零點到六點，六個小時，每十分鐘襲擊一次，合計死亡三十六個人，古怪猶如木魚敲擊一般的聲音。
這一切就差一點就可以連成一條線，可就是這一點，猶如天埑。
那古怪的木棒在沈林眼中徹底的跟原著中的柴刀、棺材釘、八音盒等領域物品徹底的劃上等號。
這鬼東西具體的效用暫且不知，只知道其中一個效果是可以壓制厲鬼，這無論對於厲鬼來說還是馭鬼者來說都堪稱致命。
這意味這鬼東西簡直生來就是馭鬼者的剋星，馭鬼者在他的面前天生受到壓制，沒有例外。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度過，那隻鬼暫且沒動靜，可他們誰都沒有大意，只要在整點的時間內，哪怕是最後幾秒，這隻鬼也有可能出手。
滴答~滴答~滴答~
眼看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那隻黑袍鬼依舊沒有動靜。
時間來到了十二點三十一分，周斌，存活！
懵，愣，恐慌，無助，驚喜，數之不盡的情緒將幾人淹沒。
沈林瞳孔微縮，他在思量一切。
事件的異常走向讓他第一時間看向了熊文文，他懷疑是預知鬼的能力受到了影響，這是最可怕的事情，如果預知鬼受到了影響，導致這幾次的結果出錯，那麼他們基於預知所得到的一切規律都是個笑話。
等等，不能這麼消極。
或許就像第一次那樣，他們規避了規律。
周斌做了什麼？第一次的熊文文又做了什麼？
到底是什麼微不可查的動作卻是觸發即死的關鍵。
“我，我還活着？”周斌驚愕，那是絕望之後的希望，他狂喜到心臟都要跳出來。
“閉嘴，瞧你那出息，你熊爹都沒說啥，德行。”熊文文嗤之以鼻，渾然忘了之前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情況。
“切，小屁孩。”
劫後餘生的喜悅暫時沖淡了恐懼，這讓他們敢在這種情況下相互頂嘴。
沈林收回能力，朝着熊文文言道。
“再來一次，看看下一次死亡時間是什麼時候。”
熊文文點頭，開始進入預知狀態。
沈林的雙眼在閃爍，他盯着熊文文的眼眸逐漸開始變得深邃，他有着自己的考量。
假設熊文文已經被厲鬼影響，他們已知的一切都是完全偏差的結果，三次預知死亡卻錯了兩次，這種結果很難讓人不想入非非。
該怎麼選？
沈林心中就像一個網狀的紋路，開始串聯一切，滿是蔓延。
選擇相信熊文文，他本身的能力並沒有受到影響，這一切只不過是他們機緣巧合之下規避率規律。
選擇不相信熊文文，如今的一切規律都是厲鬼帶給他們的誤導，他們必須從頭開始摸索，並找到那隻鬼的規律。
該怎麼選？沈林在問自己。
兩種截然不同的打法，兩種截然不同的思路，可能有一條是對的，會帶給他們解決一切的機會。
也有可能兩條都是錯的，如今這一切只是鬼樓梯對他們的戲耍，這隻鬼已經增長到無法想象的程度。
沈林沉思，他的腦海中數個小人在天人交戰。
厲鬼事件中最核心的問題永遠是信任問題跟抉擇問題，你永遠不知道你深受信任的身邊人何時、何地、以什麼方式、有沒有受到厲鬼的影響。
如果有，你相信了，你會帶領這個小隊走向萬劫不復。
如果沒有，你卻不相信，你同樣會帶領着這個小隊走向萬劫不復。
人生不是遊戲，沒有容錯率，每一次選擇都生死攸關。
半晌之後，熊文文收回能力，很淡然的擺了擺手。
“沒有，往後的十分鐘沒有發生任何事。”
轟！就像是絕對的差距，就像是壓倒毛驢的最後一根稻草，沈林眉頭緊鎖，看着熊文文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認真。
而後，他將頭轉向了那斑駁的階梯。
這鬼東西，還真是給他出了不小的難題。
他沒有絕對的相信熊文文的預知，反手將鬼燭握在手裡，打算在臨近十二點四十的時候點燃。
在已知熊文文的預知可能受到影響的情況下，他不能盲從一切事情。
等待的時間有些難熬，沈林沒說話導致整個場內的氣氛有些沉默和壓抑。
趁着這段時間，沈林開始小心翼翼的打量鬼樓梯。
這是他們這次行動的核心目的，爲此他們準備了五個可拼接的黃金摺疊箱子，連接起來會是一個足夠大的密封環境，足以關押鬼樓梯。
鬼樓梯被關押之後，整個東川市的鬼患便會不攻自破。
斑駁的臺階，發黴的青苔，血紅色的血跡無不昭示着不詳。
沈林皺眉，他想到了上一次面對鬼樓梯體內鬼相莫名的悸動。
因爲可以影響厲鬼的關係，鬼樓梯的這個能力似乎是雙向的，在一定範圍內，大多數厲鬼也會對它形成感應，可是如今鬼相卻沉寂如舊。
被那隻黑袍鬼打擊過後造成了壓制？
還是？有其他更深層次的原因？
沈林的眼角微凸，一股莫名的古怪在他心中醞釀。
“沈林！不太對勁！”熊文文突然大叫。
沈林慌忙嚴陣以待，手裡的鬼燭隨時準備點燃。
“哪裡不對勁？”
“我體內的厲鬼很不對勁，有種復甦的徵兆！”熊文文大喊。
預知鬼本身在厲鬼當中也屬於偏溫和的一類，它的復甦程度相比其他厲鬼要緩慢很多，熊文文日常濫用能力也基於這個前提，否則這熊孩子早就不知道死多久了。
先前沈林查探過，預知鬼處於一個比較穩定的時期，距離復甦尚且還有一點距離。
那麼如今熊文文的情況就相當異常了。
沈林剛想說些什麼，卻聽到一旁的周斌出聲。
“我，我也是，我體內的醉鬼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復甦程度被加劇了。”
瞳孔微縮，沈林像是預料到了什麼，他第一時間看向了那隻黑袍鬼手中的木棒。
這鬼東西有他意料之外的能力，除了能夠壓制厲鬼，還能夠加劇復甦，這對於馭鬼者而言簡直是降維打擊。
這算什麼？因爲鬼相本身復甦程度已經相當高，這種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復甦沒有被他察覺麼？沈林有些明悟。
也正是因爲熊文文兩人復甦程度極低，才能夠感覺到這一切，那古怪的木棒有詐。
僅僅一次就造成這樣的可怕後果，那兩次三次呢？哪怕不會身死，他們也會被自身復甦的厲鬼壓垮！
事件開始走向了最極端。
他們沒了去賭的資格！沈林意識到這一切，如果十二點四十分猶如熊雯雯所說的那樣安然無恙尚有可爲，可如果不是呢？
鬼相的復甦程度太高，承受不起下一擊的加速復甦。
看了一眼手錶。
十二點三十八分，只剩兩分鐘。
沈林咬牙，他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在十二點四十分鐘時候，我們保持不動，一切靜止，不要呼吸，不要眨眼，不要有任何動作，在預知一次！”
熊文文應聲，沒有拖泥帶水。
預知的未來展現，半晌之後熊文文大喊。
“沈林，會死，我看到你被襲擊，然後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