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犀在海中游囘行極快,上萬裡海域,一眨眼就遊了三分之一左右,喬然就是駕起金光,也追之不及,何況他躲入海底,又上哪裡尋他出來?
雨師堯沒想到通天犀轉身就翻臉不認人,神情有些尷尬,本以爲喬然留他性命,他能改過自新,誰知道通天犀卻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蘇淺大爲高興,她一臉幸災樂禍,“看吧,這下放虎歸山,等他找來幾個厲害妖怪,我看你還笑得出來?”
喬然搖頭輕笑,“他又如何逃脫的了?”
話音剛落,海面中突然噴出一股血箭,喬然發動血誓,通天犀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又如何逃得出他的手掌心,喬然早看出通天犀賊心不死,他本想殺了通天犀,以免留下禍害,只是這樣做,卻給雨師堯留下心魔,對他的修行大大不利,現在雨師堯親眼所見,便不會再生怨恨。
“他的妖丹可要留給我!”
蘇淺剛纔得了不少牛精的妖丹,不過望月洞的那些牛精修爲有限,怎麼能跟通天犀相比,喬然苦笑,上次千年蜈蚣精的妖丹就被蘇淺搶走,就連通天犀也不肯放過,“只要你能尋得到他的屍體,妖丹自然歸你所有。”
“那有什麼難的?”蘇淺生怕喬然變了主意,騰空飛起,站立在海面之上,仔細查看,她的水性不佳,卻不敢輕易下海。
喬峰早就奪了通天犀的魂魄,通天犀的實力比蜈蚣精只強不弱,得了他的生魂,重新祭煉,幽冥血雨的威力還能更上層樓,至於通天犀的屍身,還真被蘇淺找到,喬然也不與她爭搶,蘇淺本身修爲不足,正要藉助妖丹的力量來彌補。
雖然妖丹力量霸道,但八囘九玄功卻是錘鍊肉囘身的無上法門,只要每日勤練不綴,時間久了,便能化解妖丹中蘊含的霸道力量。
“不好!”
喬然突然有一種熟悉的危機感,雨師堯的修爲不弱於他,也是臉色一變,這一方天地突然凝滯,分明是有大能之士佈下禁制,只是他和喬然的修爲已經接近真仙,能夠在他們身旁神不知鬼不覺地禁鎖天地,着實讓他意外。
“無常神君,你們又何必這樣苦苦相逼?”
喬然的臉色突然緩和,他已經知道來的是黑白無常,只是他們還沒有現身,不如主動叫破他們的身份更好。
黑白無常緩緩露出身形,白無常看見喬然,眼睛裡差點噴出火來,這小子毀了自己上百年修爲,雖說地府陰神恢復實力的速度比普通修士快了十倍不止,但他畢竟是三界有名的陰神,吃了這麼一個暗虧,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黑無常始終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不過他也着實不曾把喬然放在眼裡,上次讓喬然僥倖逃脫,這次黑白無常提前發動禁制,決不能讓他活着離開,至於雨師堯和蘇淺,一併拿回去,在十八層地獄中來上一個輪迴,什麼都招了,比他們審問強上百倍。
蘇淺看形勢不對,本想立即開溜,誰知道黑白無常的禁制十分厲害,蘇淺根本衝不出去,她狠狠地瞪了喬然一眼,“小賊,這次被你害死了!”
“小子,你是束手就擒,還是讓我們兄弟動手,我勸你還是乖乖投降的好,省得多吃苦頭!”
白無常倒是希望喬然動手,他的罪行便又加了一分,上次喬然主動逃走,後來也只是爲了自保,現在他要是再敢傷害地府陰神,把他捉拿回去,讓他三世不能投胎做人,那才能消了白無常心頭之恨。
“兄弟連累你了,待會我重開禁制,你速速離開,不要攪這趟渾水。”
雨師堯搖了搖頭,“恩公,你說哪裡話,你救了我多次,我一直無以爲報,現在大敵當前,你讓我獨自逃走,我雨師堯萬萬不能答應你。”
蘇淺氣的直跺腳,“小賊,你不光連累小道士,還連累了我知不知道,我可不想替你背黑鍋!”
喬然露出奸詐的笑容,“可惜黑白無常已經盯上你了,你想走也走不了。”
蘇淺回頭一看,黑白無常的眼珠子好像真的在盯着自己,一動不動,看上去十分可怕。
她心裡詛咒喬然祖囘宗八代無數遍,但也只好迎戰,黑白無常應該不會聽自己解釋,到時把她打入十八層地獄,那時什麼解釋也行不通了。
“兩位神君,何必動這麼大火氣,不如放我們一條生路,我們一定感激兩位的大恩大德如何?”
白無常磔磔怪笑,他的臉色本來就陰森可怕,笑起來更是讓人不寒而慄,“不用感激我們,去地府向那上千條生魂解釋吧!”
兩條哭喪棒一左一右飛來,喬然他們避無可避,在黑白無常的禁制裡,不光修爲受到限制,就連他們的遁速也是大打折扣,逃是逃不掉的。
“只有全力以赴,衝開他們兩人的禁制,纔有一條生路,不然的話,大家全要死在這裡。”
喬然低聲說道,蘇淺狠狠瞪了他一眼,“少廢話行不行,黑白無常佈下的禁制哪是那麼容易打開的?”
蘇淺剛纔用巨尾撞向禁制,禁制紋絲不動,黑白無常這次佈置這麼周密,顯然做了充分準備,雙方的修爲差的太遠,蘇淺肉囘身再強橫,也不是地府陰法的對手。
“讓我來試試!”
雨師堯來到這一方小界,一直用心潛修,很少有雜事能打擾到他,後來佔了白水大瀑,吸收白水大瀑的靈氣,實力更是大有精進,他伸手一指,頭頂突然出現一道三清神雷。
喬然看雨師堯沒有佈陣,有些意外,八門驚雷陣的威力可是遠遠大過一道三清雷符,雨師堯舍長取短,這是什麼道理?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雨師堯的這一道三清神雷有些不同,雷光迅速膨囘脹,竟然在瘋狂地吸收周圍的靈力,雖然在黑白無常的禁制之中,依然無法阻擋。
雷光越來越強,紫電瀰漫,禁制裡雪白一片,黑白無常也吃了一驚,對方駕馭神雷的實力實在不可小覷,也不知道喬然從哪裡尋來了這麼厲害的幫手。
畢竟是玉清玄門正宗,果然非同小可,三清神雷開始發生奇妙的變化,喬然也是暗暗讚歎,看來雨師堯的神雷又要更上層樓,就連他也不敢硬接這神雷的力量。
黑白無常的禁制好像春風吹皺了池水,不停晃動,黑白無常臉色一變,三清神雷果然厲害,竟然有衝破他們禁制的跡象,他們同時點了點頭,哭喪棒突然轉了方向,不顧一切地衝向雨師堯。
蘇淺剛剛感覺到壓力一輕,喬然卻臉色鄭重,雨師堯正在全力以赴地衝破禁制,根本無法分神抵抗兩條哭喪棒。
可惜闢塵珠、闢火珠和闢水珠剛剛到手,他還沒來得及祭煉,混元珍珠傘損傷不小,好在喬然另有一件法寶。
杏黃旗!
喬然展開仿製的杏黃旗,這還是他從乾元老道手上奪來的法器,雖然是件仿製品,不過也只能權且救急了。
雨師堯頭頂萬朵金花翻滾,哭喪棒落不下來,只在半空不停旋轉,黑白無常大吃一驚,喬然竟然有杏黃旗這樣的寶貝,難道他是闡教弟子不成,只是闡教弟子一向行囘事端正,怎麼可能做出拘拿生魂的惡行?
雖然闡教現如今勢力沒落,畢竟是玄門正宗,闡教有聖人坐鎮,門下弟子修爲高深,黑白無常可是招惹不起。
只是杏黃旗是闡教鎮教法寶,怎麼可能落在喬然這小子手中,白無常爲人機警,他多看了兩眼,已經瞧出了其中的關竅。
“大哥,別怕他,不過是件仿製品罷了,這樣粗製濫造的法寶也敢拿出來丟人現眼,看來這小子也是沒招了。”
若是真的杏黃旗,哭喪棒早就被卷的煙消雲散,哪裡還能停在半空,黑無常也是太過緊張,現在回過味來,着實是惱羞成怒,他哼了一聲,法力運到十成,哭喪棒散發出一團黑氣,仿製的杏黃旗被生生撕成了無數碎片,漫天飛舞。
“兩位神君,且慢動手!”
喬然正要豁出一切,和黑白無常拼個兩敗俱傷,一名道人突然落入場中,速度快的驚人,喬然都沒有看出來他是什麼時候衝開黑白無常的禁制。
“貧道姜子牙,兩位神君有禮!”
姜子牙身披杏黃道袍,一派仙風道骨,畢竟昔日曾是人間宰相,氣度不凡,令人心折,喬然根本瞧不出姜子牙的道行深淺,他嚇了一大跳,他打殺了乾元子,奪了他的法寶,乾元子畢竟是崑崙派弟子,雖說隔了上千年,姜子牙也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黑白無常聽見姜子牙的大名,也是吃了一驚,他們收起狂妄神色,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見過真人!”
姜子牙乃是封神大戰應劫之人,手握封神囘鞭,敕封三百六十五位正神,三界之中又有幾人不知道姜子牙的大名,黑白無常雖是陰神,不過是地府小吏,見了上仙,哪敢不行禮?
“姜子牙冒昧,求兩位神君高擡貴手。”姜子牙伸手一指喬然,“此人與我崑崙派大有淵源,就讓姜子牙帶回去,也好向師尊覆命!”
姜子牙搬出元始天尊,嚇的黑白無常魂飛魄散,他們哪裡還敢說半個不字,別說他們不敢得罪闡教聖人,就是眼前的姜子牙,黑白無常自問絕不是他的對手,姜子牙能輕易破開他們的禁制,卻依然向他們求情,算是給他們留足了面子。
黑無常看了白無常一眼,他一向沒什麼主見,這事因白無常而起,只要白無常點點頭,他自然不願多生是非。
白無常直到今天絕討不了好去,姜子牙橫插一腳,這仇只有改日再報了,陰神在三界之中暢行無阻,喬然逃得過一時,逃不過一世,今天賣給姜子牙一個面子好了。
“真人說哪裡話,想必是有些誤會,還請真人多多擔待!”
姜子牙大喜,他倒不擔心黑白無常動手,就怕黑白無常鬧到地府,牽動十殿閻囘王,事情便不那麼好辦了。
白無常臨走前,突然回頭露出陰森森的笑容,“姜真人,你這位門人弟子竟然私自拘煉生魂,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兄弟放他一馬,只是這種有違天道,殘忍血腥的事情還是少做的好,不然的話,就算我兄弟二人不說,地府也不容他,我奉勸姜真人還是好好約束門下弟子纔好,不要污了闡教的名聲。”
姜子牙楞了一下,他沒想到喬然還做出這等勾當,喬然動用了仿製的杏黃旗,杏黃旗是崑崙至寶,姜子牙當年封神大戰中的倚仗,早早察覺到他的所在,不遠千里前來尋找喬然,沒想到喬然修煉魔道功法,那就絕不是崑崙門人了。
“小友,無常神君說的可是屬實?”
姜子牙到底是統領萬軍的首領,氣度不凡,不怒自威,饒是姜子牙修爲精深,也絕不容魔道中人與崑崙派沾上半點瓜葛。
喬然暗罵,這個白無常果然陰險,臨走前來這麼一手,這是要把自己活活逼上絕路,姜子牙本就對自己生了懷疑,現在更是不會放過他了。
“姜真人,幸會!”
喬然彎腰行禮,姜子牙是個老實人,又誤以爲喬然是崑崙的隔代弟子,見他行禮,連忙伸手攙扶,誰知道喬然扭頭就跑,化作一道金光,逃得無影無蹤。
沒有了黑白無常的禁制,誰有能攔得住喬然,喬然修煉上清玄法近百年,金光遁法純囘熟無比,他雖然有血族之翼,只是在姜子牙面前動用血族功法,那不是自尋死路麼?
姜子牙楞了一下,他沒想到喬然一句話不說,就這樣逃了,他苦苦尋找喬然的下落,只是喬然善於隱藏,一直不曾動用過崑崙法寶,喬然的運道又是晦暗無比,姜子牙雖然是占卜大師,卻也算不出喬然的去向,好不容易找到了喬然,又怎麼能夠就這麼讓他輕易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