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上，在室內籃球場，江洋反覆教衛安寧怎麼運球投球。衛安寧沒什麼運動細胞，在英國的時候，能參加馬來鬆考驗自己的意志力，已經很不錯了。
因此，學了一早上，累得氣喘如牛，卻還是沒有投進一個球。
她沮喪地看着籃球再度從框外掉落，“我大概是最笨的學生。”
江洋笑着搖頭，將球撿回來，就見她一屁股地坐在地上，率性而爲。他在距離她身邊十幾釐米處坐下，“我們休息一會兒。”
衛安寧看了他一眼，然後仰躺在地上，長長地吐了口氣，“我怎麼那麼笨，一個球都投不進去。”
江洋偏頭看她，她躺在地上，胸口起伏着，襯衣鈕釦不知何時解開了兩顆，露出脖子上那幾枚曖昧的吻痕，他目光一刺，下意識轉開頭。
過了一會兒，又情不自禁地轉回來，越看，眼睛裡那團幽暗的光焰，就燃燒得越沸騰。
大概連衛安寧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此刻的模樣，落在江洋的眼睛裡有多麼誘人。過了一會兒，她從地上坐起來，江洋已經移開目光，喉結頻繁咽動。
然後那晚，江洋做夢了，夢裡全是與衛安寧的癡纏。
直到許多年以後，江洋結婚生子，都依然記得，那天早上，在籃球場上，他夢想中的女孩，就那樣躺在他面前。
若他有一瞬間的不軌之心，他就可以得到她。
然而，終究不願意看見她眼裡的友善，變成深深的厭惡與敵意。
可到最後，他還是搞砸了這一切，以致於他們街頭偶遇，卻連陌生人都不如。
衛安寧站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擡腕看錶，已經十一點半了，她看向江洋，道：“走吧，我請你吃飯。”
陽光灑落下來，照在江洋的身上，他耳尖上多了一抹薄紅，他若無其事地站起來，“好。”
衛安寧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男更衣室裡，她低頭，這才發現衣領鈕釦解開，她連忙扣上，去觀衆席上拿揹包，去籃球館外等他。
不多時，江洋已經穿戴整齊走出來，他接過他的揹包背上，兩人往校門外走去。
來到學校外的川菜館，兩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這會兒川菜館裡人還不算多，等下課了，這裡幾乎天天爆滿。
江洋點了三個菜一個湯，等上菜時，衛安寧手支着下巴，看着江洋，“南菲今天沒來上課？”
“嗯。”江洋修剪乾淨的手指捏着深色茶杯，更襯得手指白皙漂亮，他抿了一口茶水，目光落在對面的衛安寧臉上，“安寧，我要進入江氏實習了，以後來學校上課的時間，恐怕不多。”
衛安寧一怔，“所以……”
“今天這頓飯，就當是你爲我餞行。”
衛安寧心裡忽然涌起一種不可名狀的悲傷，他們纔是大一新生，然而離別已經開始了嗎？須臾，她端起茶杯，與他碰了一下，“好，爲你餞行！”
江洋眸色一緊，他微微闔下雙眸，遮掩住眼中急劇涌動的情緒，勾脣曬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