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199.深淵扼殺
“那羣傢伙三十來個，都是白人，住在橡樹區一棟戒備森嚴的小樓裡，他們訓練有素，裝備有手槍、霰彈槍、步槍，我甚至懷疑他們是退役的軍人，”卡莉一臉凝重地說，“他們除了販賣草藥、‘毒藥’，還綁架勒索外地來到拉法葉的遊客，強見、鬥毆、殺人…簡直無惡不作。”
“你認真的？”迪安問，
“當然，我向超自然之神發誓沒有半句謊話。”卡莉似乎看出迪安心中的正義感，煞有介事地舉起手。
迪安疑惑，“怎麼不報警？”
“夥計，你也是一個異類，怎麼會如此天真？”黑哥個兒笑了笑，“如果報警有用，那世上早就沒有犯罪。”
卡莉老氣橫秋地補充，“印第安納州的治安本來就差勁，幫派多到數不清，就算是扳到了一個，下一個崛起的又會更加血腥變態。所以只要他們做的足夠隱蔽，沒有破壞明面上的穩定，不會引起公衆強烈反應，拉法葉的cop們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OK，他們中有沒有我們這樣的異類？”迪安問，
卡莉搖頭，“都是普通人。”
“那我有計劃了，”迪安看了眼天色，天空中浮現出橘紅的火燒雲，用不了兩小時夜色就該降臨。“事不宜遲，今晚我就動手。”
方閃捏了捏拳頭，滿臉躍躍欲試，“什麼計劃，我和卡莉該怎麼配合你？”
迪安目光掃過兩人，認真地說，“我習慣單獨行動，這樣效率更高，伱們老老實實等着，準備好迎接米克就行。”
“認真點！你一個人面對三十幾杆槍，一羣全副武裝的暴徒？”卡莉眼神質疑地上下打量迪安，“我承認你身手不錯，但你不是超人，別去送死！”
“誰說要硬碰硬，我有更好的方法，至少九成把握。”迪安表情平靜眼神充滿自信，
卡莉和方閃相視一望，臉上掠過糾結之色，
“好吧，我們相信你一次，但行動的時候注意米克的安全，別讓人傷害到她。對了，那房子裡藏着大量現金…別錯過了。”
迪安點頭，揉了揉肚皮，“時間還早，一起吃頓飯，補充點體力？”
……
太陽落山，夜色爲西拉法葉披上一層寧靜的黑色薄紗。
大塊頭和卡莉開車載着迪安來到西邊的橡樹區下車，然後步行一段距離，走到一棵傘冠巨大的橡樹下。
微微發黃的枝蔓葉片在馬路邊投射出濃密的陰影，猶如一片磅礴的烏雲，醞釀着寂靜的風暴。
而前方不遠的街角，聳立着一棟四牆棕紅色、山牆頂的建築。
建築物的窗戶全部拉上了厚厚的窗簾，肉眼只能隱隱看到窗簾後一道道漆黑的人影在走動。
“夥計，他們就在裡邊，千萬小心。”
卡莉提醒了一聲，就目送迪安身形鬼魅地鑽進了夜色，消失不見。
“這傢伙真的靠譜嗎？連把手槍都沒帶，就這麼單獨行動。”大漢回憶起被一隻手壓制住無法動彈的憋屈，粗獷的大臉上流露出一絲驚悸，“除了布魯斯·李，我從沒見過如此狂妄的亞洲人。”
“異類，永遠不能用常理揣度，他能把11從實驗室裡救出來，輕鬆地壓制我們，必然是覺醒了某種強大的超能力…”卡莉雙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他給我的感覺，就像另一個人。”
“誰？”
“霍金斯實驗室裡最神秘最強大的助教，001號。等着瞧吧，我感覺這傢伙不會比1號弱，必然帶來驚喜。”
……
迪安遠遠繞着棕紅色的小樓轉了一圈，確認周圍不存在第三雙眼睛，便找到一處卡莉和方視野盲點，腳尖點地，蝙蝠一樣輕盈地滑入半空，悄無聲息地飛到三層樓屋頂降落。
上帝視角透過屋頂的瓦片往下深入，粗略掃視一遍——
不存在監控攝像頭。
一樓大廳，左右被一扇門隔開，左邊動感的音樂聲中，五個拎着威士忌酒瓶醉醺醺的男人隨着音樂亂糟糟地扭動身體。
右邊二十幾個男人面紅耳赤地揮舞着鈔票、大喊、爭論着輸贏和牌面，喧鬧聲快把屋頂掀翻。
而迪安敏銳地發現，這羣男人暴露在外的胳膊、手腕上，都有着各色紋身…主要是徽章、艦船、旗幟、鷹、海豚…海軍士兵最喜歡的圖樣。
“還真是退役士兵？”迪安眉頭皺得更緊。
美利堅的大兵們爲了排遣壓力、紀念戰友，以及自己不幸遇難後方便家屬辨認屍體，相當一部分留有紋身。
……
迪安壓下思緒打量二樓。
二樓應該是軍火庫，五個男人正在擦拭保養整齊擺放的槍械和彈藥，而這些軍火之間甚至有一部分禁止公開售賣的防彈背心。
迪安越發確認他們的背景不簡單。
三樓分成好幾個房間，其中一個黑漆漆的房間裡，昏睡着三者被捆住四肢堵住嘴巴的俘虜：一對後背緊貼在一起疑是夫妻的中年男女，以及一個瘦骨嶙峋的留着爆炸頭的黑人女孩兒，正是迪安此行的目標米克。
三人露在外邊的皮膚上遍佈淤青，明顯都遭到過毆打欺凌。
目標鎖定。
迪安沒有着急動手，繼續觀察。
隔壁不遠一間書房裡，裝着上百本書的書架前，一個肌肉發達光頭大漢正和另一個絡腮鬍、身材魁梧的男人小聲交流，一邊將一卷卷散發着油墨香氣的鈔票放塞進亮金色的保險箱裡。
“迄今爲止只抓到三個人，而那邊要求我們送去六個人，要不咱們明天去州際高速路的加油站上幹一票？”
“用不着。現在開學季，城裡面還有不少外地來的學生親朋在旅遊。”絡腮鬍把一捆鈔票丟進保險箱，摩挲着下巴的胡茬琢磨道，“明晚廢棄工廠的迪斯科派對肯定能把他們吸引過去，到時候動動手腳湊齊六個人不在話下。”
“但這次行動必須乾淨利落，別再被抓到馬腳，讓法拉葉警局給我們擦屁股，否則誰也捂不住！”
光頭大漢重重點頭。
……
“湊齊六個人，這是要送到哪兒去？”迪安感覺自己好似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大陰謀，“該動手了。”
他眯着眼睛，脊椎和麪部肌肉泥沙下的蚯蚓一樣蠕動，不到半分鐘後變形爲一個金髮碧眼的白人大漢。
擦去額頭冷汗，召喚幽靈甲護身，念力打開三樓的窗戶，迪安沿着屋頂往下一落，雙手抓住窗臺一撐，隨即狸貓般靈敏地翻進了三樓走廊。
他無聲地走到書房前推開了大門。
目光一寒！
深淵！
“什麼人？！”
光頭男和絡腮鬍聽到動靜，本能地推開桌子上的鈔票，握住腰間配槍，一轉身。
來不及扣動扳機。
書房裡的明亮的光線在一瞬間消逝，令人窒息的無窮黑暗迎面撲來，而這黑暗中一雙漩渦般旋轉着，閃閃發光的眼眸牢牢吸引住他們的視線。
兩人魂不守舍地看上一眼，頓時感覺腳下一空，強烈的失重感油然而生。 他們的身體好似跳下了懸崖，不停往無底深淵墜落。
肌膚、血肉、骨骼、生命力被黑暗中的烈風洞穿，深埋在體內的靈魂也連帶着被撕成兩半。
巨大的痛苦從中噴薄而出，淹沒了肉體的知覺、情感、思維。
他們向前跪下，噗通一聲迎面倒地，昏迷了過去。
……
光與暗交互的中心，迪安蹲下身用乩板割開了絡腮鬍和光頭男的脖子。
“你殺死了卡羅爾、格雷西，熟練度+5*2，格鬥lv3（130→140/400）…”
“熟練度居然這麼高。”
迪安擦乾淨微微發燙乩板上的血跡，目光轉向桌子上敞開的亮金色保險箱，一招手，一卷卷美刀、一塊塊金條自動飛到他面前，裝入幻想空間。
迪安稍一計算，總價值大約三十萬，至此，他的存款暴漲到51W刀。
接着，這個“人形黑洞”離開書房，沿着樓梯走下二樓，繼續向着四周輻射無窮黑暗。
噗通噗通！
一連串悶響。
二樓五名擦拭槍械的男人一擡頭就悶聲倒地成了滾地葫蘆，手裡還緊握着油布。
黑暗中，破空聲伴隨着銀光飛舞，割裂了一條條脖子。
“你殺死了…熟練度+20，格鬥lv3(170/400）。
迪安就像在自家花園裡散步，愜意地穿過一堆步槍、霰彈槍，彈藥，繼續下樓。
……
一樓，正爲着一副好牌爭論得唾沫橫飛的男人們突然着了魔，不約而同把目光轉向角落的樓梯間，他們臉上的燥紅和憤怒突然凝固爲茫然——黑暗活物一般鑽出了地面、垂落下天花板，把人吞進肚子裡。
他們緊抿着嘴發不出聲響，動不了一根指頭，只是直直地注視黑暗中那雙不斷放大的漩渦狀瞳孔——
分開光與暗。
穿過暮與曉。
噗通噗通。
十五個人同時倒在地上，陷入深度昏迷。
另有五人七竅流血失去了生機，而就在身邊，面目呆滯的靈魂被震懾得離體而出，又化作一道道流光又被乩板吸收。
噗嗤噗嗤。
黑暗的大廳中，乩板揮動，帶起一連串利刃入肉和鮮血飛濺聲，倖存的十五個人被挨個割喉失去生息。
“你殺死了…熟練度+60，格鬥lv3(230/400）”
“你使用技能影響了大量普通目標，深淵lv0（1→4/100)”
自迪安進入建築物內兩分鐘，32條鮮活的生命統統化作冰冷的屍體，完全沒有做出任何反抗。
迪安疲倦解除了技能，環顧滿地狼藉的屍體，眼中閃過一絲思考之色，如果正常作戰，要殺光這羣人得花不少力氣，但使用“深淵”來應對，快而隱蔽。
現在，他要正面殺死一羣訓練有素的普通人，就像是割麥子和踩死螞蟻一般輕鬆。
“我變得更加不像人了。”
一次性大量殺戮之下，不安的念頭瘋狂涌動，又有惱人幻聽在迪安耳朵裡滋生，
“北邊，阿薩巴斯卡，夜之國度開啓，巴弗滅爲你打下烙印，命中註定，無法逃脫！”
迪安神態恍惚了一下，臉上掠過病態的紅暈，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彷佛變成了黑暗中一尊主宰凡人生死的青面獠牙的怪物。
但這些可怕的異樣，僅僅維持了一秒，就被強大的意志沖刷得一乾二淨！
呼吸…
迪安面色恢復鎮定，
“殺幾個綁架勒索罪犯何必在意？他們將在靈薄獄洗清罪孽，自我救贖。”
他重新回到三樓禁閉室，開門，念力捲起三個俘虜的身體，又解除擬形，離開了房子。
……
建築物外的大橡樹下。
卡莉激動地將瘦弱的同伴抱在懷裡，雙眼泛紅，
“米克！米克，感覺還好嗎，哪裡受傷了？”
“唔…卡莉、方，我沒事，只是受了一點皮外傷…”米克如夢初醒般摟緊了卡莉，乾瘦得臉上露出一絲茫然，“可我記得，我之前不是被格雷西的手下抓住關了起來？”
“我們把你救了出來。”方溫暖一笑，拍了拍同伴的肩膀，“準確地說，我們的新朋友從龍潭虎穴裡救出了你。”
“迪安。”迪安朝着眼含感激的米克伸手，輕輕一握，
“你怎麼做到的夥計，這簡直是個奇蹟。”卡莉把米克推進方寬厚的懷抱裡，好奇的目光在迪安和旁邊那棟建築物之間打轉，“剛纔我們就看到房子裡的燈光閃爍了幾下，那羣傢伙就放你離開了？沒有任何吼叫、槍響，安靜得就像墓地。”
卡莉話音一頓，十指攥緊，眼神中多了一絲尊敬和興奮，
“你把他們都殺了？”
“卡莉，從來沒人告訴過你嗎？”迪安笑着搖頭，“永遠不要詢問其他異類的能力，至於那羣人，他們只是去了自己該去的地方。”
“好吧，我知道，這是你的秘密。那你拿到錢了嗎？”卡莉這麼一問，三雙眼睛都滿含期待地轉向迪安，
“這筆錢應該歸我了吧？”迪安淡然道，
“那是你的戰利品當然由你安排，”方坦然道，“我們只是覺得，如果你忘了拿，就太可惜，我們可以幫你一把。”
“呵呵。”迪安笑了笑，犀利得目光掃過三人的臉，彷佛看穿他們得內心，“如果待會兒你們的回答讓我滿意，或許我會考慮送你們一點路費。但現在，我們先回到車上去。米克看起來又累又餓，先帶她去吃點東西。”
米克吞了口唾沫，瘋狂點頭。
“這兩個倒黴鬼怎麼辦？”卡莉指着地上一對被迪安順帶解救出來得夫妻，他們倆還在昏迷之中，月光照得青腫充血的臉大花貓一樣滑稽。
迪安想了想，
“救出他們已經仁至義盡，把他們送到警局或者醫院附近丟下就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