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興第二階段療程，傳界樓是一個關鍵的地方。
博維認爲，荒域紀元沒有太好的手段徹底清除真靈天毒。
但是歷史上的確有很多手段可以做到。
尤其是有些植物，在荒域紀元已經絕跡，現在根本找不到古方中的藥材。
同樣的例子，還有許多天然的寶地，隨着荒域蔓延，已經消失了。
曾位於瓦藍荒域的星月泉，乾涸於荒域前3紀元，它裡面的凝聚的泉水，原本是療傷聖藥。
自五皇時代結束後，就快速衰敗的藥王界，曾經擁有過輝煌的醫學手段。
以及當下已經失去了神性的神物……
“荒域紀元沒有，”
“可是，荒域紀元以前的歷史上卻有很多治療我的手段。”趙興看着清單。
“姬大人，你在天師府，可曾聽說過傳界樓？”
姬姒正推着趙興的花間椅，聽到問話，頓時點了點頭：
“聽過，傳界樓是歷史系神物，蘊含時空、因果兩種大道，通過傳界樓前往歷史時期，甚至可以帶寶物回來。”
趙興好奇問道：“這是不是存在悖論？假設我從荒域前4紀元拿走了一件神物，比如赤星帝國的大衍神兵吧，豈不是帝國在荒域前4紀元到現在，就沒有大衍神兵了。”
姬姒笑了笑：“大司農想問的是，歷史會不會因此而改變？”
趙興點了點頭：“是，你兼修命官史官兩種大道，我想問問你是怎麼看待的。”
姬姒思索道：“我看過天師府的典籍，以我的理解來看，傳界樓的時空穿越要分很多種情況討論。”
“一是真實的置換，我們可以帶回來歷史上的寶物，這點證明我們通過傳界樓，真的抵達了歷史上的時空。”
“但它不會讓我們出現在某些關鍵的歷史節點上，比如回到過去殺了某位神境的幼體……這是不可能的。”
“我剛纔說過，傳界樓是包含了時空、因果兩種大道的神物。”
“既然是神物，它的威能便有上限，傳界樓也不可能做出超出它威能的事情來。”
“再者，傳界樓的‘帶回’功能，具備等價交換原則。”
“即，我從歷史上帶回來一件界星道兵也好，輪迴道兵也好，必須要準備一件同等位階的道兵，進行置換。”
“保持現在和過去的【臨界值】不變。”
趙興若有所思道：“界值，是不是類似於靈氣值？過去和現在的靈氣值總量保持不變？”
“這麼說也沒問題。”姬姒點了點頭，“臨界值是傳界樓本身的評估數值，但不是簡單的靈氣置換。”
“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天師府沒有詳細記載。”
趙興隨着第一種情況，問出了第二個疑惑：“即使靈氣物質保持了平衡，但信息這種東西是虛無縹緲的。”
“我們通過傳界樓回到過去，同樣會造成影響的吧？比如告訴人族的某場戰役結果，改變過去。”
姬姒回答道：“這就涉及到了第二種情況了，傳界樓的單向大道隔絕。”
“我們可以從過去得到信息，但我們的信息卻無法真實的落在歷史時空上。”
“比如，我回到了過去，給前人寫下一門功法，但我無法將這門功法留在過去。”
“因爲功法是道的體現，而我的道必然超不過傳界樓本身蘊含的時空、因果大道。所以無法穿越這一層道的壁壘。”
“反之，我從過去學習了一門失傳的功法。我卻可以把這門功法帶回來。”
“我得了這門功法，不會對過去造成任何的影響。”
趙興疑惑道：“傳界樓的置換這麼精準嗎？我去採的古藥，有些可是絕跡了，這樣也沒問題？”
姬澈思索道：“傳界樓本身的蘊含的因果、時空大道應該會承擔代價，抹平掉歷史的誤差。”
“從理論上來講，博維給大司農定下的治療方案，是行得通的。”
姬姒回答得也不是很自信，畢竟他不是神，沒有掌控過傳界樓。
趙興則覺得傳界樓不可能那麼完美，就算它是強大的神物，未免也太強大，太完美了。
如果它真這麼好用，學城的歷代祖先，爲什麼不把它傳下來，而是深藏在第八座法界？
不過，現在問姬姒也沒有答案，或許博維也無法解答。
傳界樓之行已經確定，不管怎麼想，現在這個地方是唯一能恢復的辦法，況且連治療費都已經出了。
啓程之前還有大量的準備工作要做，那就是熟讀歷史。
雖然說此行會有姬姒陪同，不過趙興的理念向來是靠別人不如靠自己。
他也在大量的閱讀歷史資料。
姬姒作爲史官，他主修的職業法術是【本紀】、 【古族】、 【列傳】。這些都和歷史人物有關，主要是體現在戰鬥力方面。
至於【十表】則是記錄了玄靈星域的大事紀，以及對時間大道的參悟。
主修【八書】的史官，則是地位最低的，因爲沒有什麼戰鬥力的。
八書主要記載道禮、樂、音律、星曆、天文、封談。
趙興主要是看【十表】和【八書】相關的書籍，熟記的歷史上的天時、地利環境大變遷，以及玄靈星域的疆域變化，再就是一些雜談。
“嘩啦~”趙興隨手拿起一本《天悠平淮書》。
平淮書乃八書之一，天悠平淮書，意思是天悠古國曆史上對抗虛空河流、以及治理疆域內災難的記錄。
趙興已經看過不少的版本，但不同地方的平淮書，記載的偏好不一樣，詳略程度也不一，這主要看史官的風格。
“這本記錄的時間段爲荒域前二十二紀元到荒域前二十紀元，持續兩百四十萬界星年。”
“在史書中算是相當短的了。”趙興來了興趣。
玄靈星域的歷史可以追溯到五皇時期，五皇時代結束，纔出現古國。
最古老的【古國】，大約400紀元左右，與五皇時期最後一代的璃皇時代相銜接。之前都是五皇的大一統疆域，古國都還未出現。
璃皇時代距今已有四億多個界星年，五皇時代結束，就是混亂征伐的古國時代。
平淮書只記載兩個紀元，已經算是時間很短的了。既然時間短，必然會記載得詳細一些。
“天悠歷四陽1389年，澧星河鉅變，共三億四千萬宜居界星、星陸被澧星河摧毀，虛空亂流之災，影響了天悠古國三千二百五十個近河星區。”
“嗯？澧星河變居然沖垮了三千多個星區，這場災害可夠大的。”趙興暗道。
虛空層中的河流，是凝聚成液體的‘炁’。它可能是靈氣，也可能是毒氣，是一種混合體。
如果是靈氣居多，穩定係數高，稱之爲虛空河流。
如果是有害的炁多，混亂係數高，則稱之爲虛空亂流。
通常來講，玄靈星域的河流是穩定的，像這種劇變已經很少發生。
最近的一處大規模的虛空河變，就是趙興在‘幻神星系’經歷過的月珞陵園，被虛空河流衝了出來。
只不過從劇烈程度來講，月珞陵園的情況遠不如澧星河。
“天悠歷四陽1390年，河區的四十六名河將、平淮使被處死……”
“天悠歷四陽1423年，經過天悠司農監的治理，澧水星河劇變仍舊不能平復，無法找出劇變源頭……”
平淮書有疆域圖對照，趙興看了看，象徵着天悠古國疆域圖的南部，已經空了三分之一，地圖上一片黑暗。這意味着大量的界星和星陸消失了，是一片真空地帶。
只在災區邊緣標記了醒目的標識，有些代表着劇烈的虛空之風漩渦，有些是閃電標記，代表着恐怖的雷區。
黯淡的星光是受災程度比較弱的疆域，這種情況一直到天悠歷四陽1550年都還沒有絲毫好轉，反而進一步擴大了。
“沒想到天悠古國曆史上竟然遭遇過這麼大的天災。”趙興看了看今天的天悠古國地圖，與之對比，發現小了大約十分之一。
在天悠古國的南部，缺少的區域已經成爲了荒域，被命名爲澧水荒域。
很顯然，那場災難最終沒有被挽救和恢復。
這引起了趙興極大的好奇心。
“天悠古國可是古國聯盟中排前十的存在，居然無法解決澧星河的災變。”
“原因到底是什麼？”趙興作爲司農，對天災十分的好奇。
尤其是天悠古國這個名字觸及了他的神經。
因爲在修改後的記憶中，上一屆的玄靈法會，是天悠古國承辦。
杜雲也變成了天悠古國的天才，包括老青成神前的根腳——紫神府也一併完成了遷移。
帶着問題繼續看下去，趙興一直把《平淮書》翻到一半，纔看到原因。
“澧星河的劇變，持續了整整一個紀元，而直到荒域前22紀元結束，天悠古國的司農，才找到這次災難的原因。”
“澧星河的發源地，乃在天悠古國北部道顯層第二十九仞，大司農‘嶽鴻道’發現在澧星河的發源地，出現了一株從未見過的植物生命殘枝……“
“它分枝，披散，下部伏於道古層，最下一節有不定根。葉爲對生；無柄或有極短而抱莖的葉柄。”
“葉片長圓形至長圓狀橢圓形，端急尖或
鈍，邊緣有密而帶芒的鋸齒，齒緣略角質化而稍彎稍變厚，兩面均無毛。總狀花序頂生……”
“花對生，具短梗；苞片披針形，花梗有條紋，無毛；花萼深裂，裂片披針形，有尖刺，邊緣膜質；花冠小，淺紫色或白色……”
“經原初界查證，此株未知的植物爲傳說中的‘噬靈草’，成長後媲美人族的半神戰力！”
“正是它不斷吞噬澧星河深層虛空的‘靈氣’，導致澧星河全段開始往亂河發展……”
“嘶，如此恐怖的天災，竟然是一株傳說中的植物生命引起的？”趙興看完之後，不由得有些震撼，“居然媲美人族的半神級。”
趙興立刻通過星鏡查閱原初界的古籍，遺憾的是，噬靈草已經滅絕在了歷史長河中。
最後一株出現在荒域前第五紀元，而如今的原初界僅僅只有它的殘肢標本，並沒有活體。
“歷史長河中，不知誕生過多少強大的植物，可惜都很多都滅絕了。”趙興有些惋惜。
古時候的本我派司農未必有現在這麼多絕學，可是他們的植物兵種大多數都很強，原因就是植物兵種獲取難度不一樣。
像現在趙興身上品質最高的，是帝級的七域真靈竹，乃是五毒帝君贈送，不過也只是幼苗。
成長期的帝級兵種，五毒也送不起，他自
己都缺呢！
至於媲美半神的傳說級植物，恐怕就只有古羅河有了。
原初神樹這種神級植物，不是誰的兵種，它是原初界的根本。
“此次傳界樓開啓，原初界恐怕會有不少司農前去。”趙興暗道，“按照傳界樓的置換規則，如果運氣夠好，碰到一株未成長起來的傳說級種子和幼苗，或許就只要一件下品輪迴道兵，甚至本源神兵就可以帶回來了。”
“時間約往前，碰到厲害的植物兵種的可能性就越高。”
畢竟按照本我派的宇宙論，本源階段和原初階段的原生種，一定會比萬象階段的強。萬象階段，則更適合來繁衍衍生種。
……
傳界樓重新現世，很快就引發了極大的關注，甚至連荒域開發的熱度都被蓋過去了。大量的強者，都在商量着往學者之城去。
不止歷史學者和司農嚮往，其他職業也都是一樣的，尤其是下水道職業，比如樂師、舞師。誰不想獲得那些失傳的樂譜，舞曲呢。
就連大周，都派了人從王良星區返回了甲辰關。
當趙興準備出發的時候，就得知了武帝姬澈、柳天寧、雲天道都要前往學者之城，進一
進傳界樓。
“五弟，你也要去？”趙興問道。
“大兄，我當然要去。”姬澈看着花間椅上的趙興，眼神有些心疼，“姬似說傳界樓中，甚至可以通往五皇時代那段歷史，我當然要去看一看，玄靈星域上的五代氣運王朝是如何運轉的。”
“雲兄，你是天時派司農，你去幹什麼呢？”趙興又看向雲天道。
“我主要想去看看歷史上的那些大型天災。”雲天道懷中掏出一本書，“很多恐怖的天災，待在星域內很少見，也不知多少年一遇，但是在傳界中，就很常見了。”
他竟然也在看《平淮書》，想法和趙興不謀而合。
至於師父柳天寧，自然不用多問，他是本我派，恐怕和大多數本我派司農的想法一樣。
“除此之外，我還想看一看，歷史上的家鄉，是怎樣的一番光景。”雲天道點了點玄靈星域的地圖。
衆人眼神看過去，發現雲天道指的是沉羅荒域。
趙興心頭一動，也產生了極大的好奇。
沉羅荒域以前可不是荒域，那麼以前的玄黃界，到底是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