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愁斷腸的夢
“青青，青青！不要，不要啊！”丁當大聲叫着，也從夢中醒了過來。
“丁當，你沒事吧？”莊美麗就站在他的身邊，關切地問道。
“沒事，沒事。”丁當摸了一下額頭，他的額頭上都是汗。
他再一模胸口和背上，也全都是汗。甚至，在被子裡也全是汗水。
“我這是怎麼了？”丁當攤開手，雙手掌心對着自己。
就連這手掌心裡，也全是汗水。
“你等一等，我去叫一下醫生。你就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回來。”莊美麗見到丁當一臉茫然，神色不佳，趕忙跑去叫值班醫生。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鐘了。
丁當轉着頭，看着這個病房。這病房裡只有他一個人，空蕩蕩的。
白色的牆，白色天花板，還有白色的牀單，一切都是白茫茫的，就如同身處在白雪覆蓋的荒野之中。
他摸了摸胸口，心臟還在撲通撲通地跳着不停。
那是夢嗎？那應該是夢，一個很可拍的夢。
在他的夢中，他雖然見到了青青，但青青已經燒成了灰燼，消散在風中了。
那個夢是如此清晰，如此真切，怎能讓丁當不發起了愁啊？
“相思莫恨晚，只怕緣不長。今日別君去，明日愁斷腸。”丁當竟然做了一首小詩。對於中文系畢業的他來說，這是小菜一碟，但這詩裡，還是帶着那濃濃的憂傷。
難道，青青真的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嗎？
不，不，這只是一個夢！夢，是不真實的。
可是，自己那夢中的夢，那個地下世界裡的那戰爭的夢，又是怎麼回事呢？
丁當看過《盜夢空間》這部電影，知道：夢是很多層的，夢中夢，並不少見。
只不過，那部電影裡的男主角可以通過一個旋轉的陀螺，來判斷自己是否在做夢。假如陀螺會一直轉下去，不會倒下，那就說明他在做夢，反之，則是現實狀態。
可是，丁當沒有那個可以判斷是夢還是現實的陀螺，他根本分不清自己到底做了多少個夢，哪個夢套在哪個夢裡面。
更糟糕的是，他甚至有種錯覺，覺得自己這人生也許就是一場夢。
“莊小姐，丁先生他的身體狀況沒什麼大問題。”醫生放下了聽診器，“他只是做了個噩夢而已，加上思念過度了，所以就會說出一些夢話。這樣吧，我給他開一點鎮靜劑吧。”
“不用了。”丁當搖搖手，“我已經睡了夠久的了。我要回家，回到江南市去。”
“丁先生，你身體剛恢復，這時候就要回去嗎？”那個醫生愣了一下。
“丁當，你都好幾天沒吃沒喝了，體力消耗很大。我覺得，你還是在醫院多住幾天，把身體養好了再走吧。”莊美麗也說道。
“不用了，我要馬上回江南市，我要繼續尋找青青！”
青青，青青，怎麼還是那個青青？莊美麗的心被揪了一下，臉色鐵青。
“那好吧，既然丁先生你想出院，那明天上午我就給你辦出院手續。丁先生，你記住，你要經常到你當地的醫院複查一下，最好是一回到江南市，就馬上去醫院複查一下。”那醫生說道。
“好。”丁當點點頭，終於露出了笑容。
拗不過丁當，第二天，莊美麗和施圓圓就帶着丁當離開了醫院，坐上車回江南市了。
翠微給他們帶來了巫小琴做好的包子，巫小琴這幾天在忙着把房子轉租出去，沒法過來送行。不過，她讓翠微帶個口信給丁當他們，說過一陣就會回江南市，說不定就可以和他們再見面了。
一路上，莊美麗把車子開得很慢，儘量不讓丁當受累。
不過，丁當和圓圓坐在車後座上，又開始談笑風生了起來。
莊美麗透過鏡子的反射，看到了他們，心裡卻又有點不是個滋味。
不知道爲什麼，只要看到丁當和其他女子在一起，她就很難受。
難道，是我愛上了他嗎？莊美麗問自己。
丁當依然還是個沒有被洗脫懷疑的嫌疑犯，而自己卻是一個警察，這女警察和男嫌犯之間，本來就應該是貓和老鼠的關係。
可這幾天，爲了照顧丁當，莊美麗還向局裡請了假，在丁當的牀頭守護他，弄得自己也憔悴了不少。
有時候，莊美麗懷疑自己這樣做有意義嗎？值得嗎？
自己這到底是在爲了什麼？
她甚至覺得：那個永遠醒不過來的丁當纔是最可愛的他。可一旦他醒過來，他那充滿男性魅力的談吐和那自信的笑容，似乎總能吸引到如圓圓、翠微這樣的女子。
少說幾句你們就不行嗎？莊美麗恨恨地想着，卻沒有做聲。
“莊姐姐，你怎麼這一路上都沒說話啊？”圓圓心無芥蒂地問道。
對他來說，丁當就是自己的同事，是自己好朋友的男友，他們彼此聊聊，也沒什麼的。
“你們聊吧，我專心開車就好了。”
“莊警官，要不然，我來開車，你就在後面休息好了。咱們兩個換換！”丁當笑着說道。
“你開車？”
“我會開車啊，雖然我纔剛拿到駕照，不過開車的技術已經差不多了。”丁當拍了拍胸脯。
“什麼？你纔剛拿到駕照啊？那哪成啊？你這技術，肯定要開錯的，什麼闖紅燈啊，壓實線啊，亂掉頭啊，這可都是你們這些剛學會開車的人做的事。要是被交警抓到，我可是要被扣分的啊。”莊美麗搖着頭。
“沒事的，你自己就是警察，真被交警抓到了，你就和他們打個招呼不就好了嘛？反正，你們警察都是一家，呵呵，警匪一窩。”丁當開起了玩笑。
“你說什麼呢？”莊美麗努了努嘴，“我們是匪啊，你纔是匪呢。那天晚上，你殺人了，知道嗎？”
“知道啊，不過我那是正當防衛，不算殺人，對不？”
“哼，不見得。”莊美麗哼了一聲。
“既然你不想跟我換過來，那就算了。”丁當打了個哈欠，“我可以美美地睡上一覺了。”
睡吧，丁當，你還是趕緊閉上你的嘴。我看見你這一上車，就跟這小姑娘聊個不停，我就想把耳朵遮起來。莊美麗心裡說道。
丁當睡着了，這一睡，竟然就是半個多小時。
等他睜開眼，卻發現車子已經停了下來，這裡，並不是他的家。
“這是哪裡啊？”他問道。
“江南市第一醫院。”莊美麗道。
“醫院？爲什麼又把我送到醫院來啊？”丁當愣住了。
“你出院的時候，那個醫生交代過了，你這一路顛簸，最好是一到了目的地，馬上就做個檢查。”莊美麗面無表情地說道。
“我的身體好好的，不用查。”丁當有點緊張了。
這家醫院，不就是上次他被診斷出患有絕症的那家醫院嗎？
我怎麼偏偏被送到這裡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