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什麼人吶!”看着那黝黑漢子離去,劉斌卒了口吐沫星子,臉上升起幾分不屑:“碰到懂行的人,被嚇跑了,編出個瞎話來打圓場,二少,我跟您說,野獒就是野獒,骨瘦如柴,如荒野鬣狗似得,根本沒什麼用處,野獒王?要真有這種傳說,我會不知道?我家裡以前也有兩頭藏獒,帶着去雪峰下放牧,這種事要真有早就聽說了。”
劉斌的話引得寇二少與宋柯點了點頭。
一邊,沈鵬看了一眼老頭子,頂爺這會左手擒着烤的金黃的羊排,右手端着奶酒,吃得是不亦樂乎,根本就沒在意幾人在說什麼,見此一幕,沈鵬回過了頭。
對於‘野獒王’一說,寇二少與宋柯或許贊同劉斌的話,不過……
沈鵬卻有那麼些相信那位牛羊館的老闆的話,身爲獸神鼎的主人,有太多玄幻的事情在自己身上發生了,青天蠍王,龍鰍,這都是不可能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神話物種,可沈鵬卻親身經歷着。
或許……
一口飲盡杯中的賣奶酒,沈鵬點燃一根香菸,似乎打定了什麼主意,這就站起了身子:“我出去透透氣,裡面炭火太旺烤的人難受。”
“透口氣快點回來,喝兩盅就睡覺,明天起大早,大家都辛苦一點,等進藏了再找個地方休息。”寇二少如今是盼獒心切,若不是估計到林詩雨和王鈺言這兩個小傢伙,休息與否都不重要了。
“好。”沈鵬應了一聲,就離了桌,走到老頭子身旁時,頂爺停下來了風雲殘卷的戰鬥狀態,擡頭對着沈鵬笑了笑,笑容間隱藏着只有兩人明白的意味深長,對此一幕,沈鵬只是點了點頭,快步走出了小飯館。
五月夏初,不過東川省西邊的海拔漸高,氣溫與之東邊的火熱截然不同,如今穿着夾克都能令人感到一絲寒意,山間公路並未變幻,不過擡頭望望近在咫尺的山峰,卻是白雪皚皚的一副景象。
小酒館並不小,幾百平方由本地的青石搭成的院落很寬敞,前院是供路人停車的空地,至於後院……沈鵬正準備前去探上一探。
繞過房子,摸着微弱的燈光,沿着泥巴路上鋪着的碎石,沈鵬來到了後院。
後院有着一塊偌大的菜園,還有這羊圈與牛圈,一隻壯碩的兇猛黑皮土狗被拴在水井旁,見到沈鵬的瞬間,便發出撕心裂肺的咆哮。
這一陣動靜很快驚動了後院廚房的人,兩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先跑了出來,手裡還提着沾着肉沫的剁骨刀,又有一個穿着藏袍的婦女跟了出來,見到沈鵬這個生人,三人的神色都很不善——
“客人,不要來後院,這裡禁止入內,你去前面!”站在最前面年紀稍微大點的男孩,對着沈鵬喊道,他的漢語並不是很標準,看了看身後皮膚並不是很好的婦女身上的藏袍,沈鵬若有所思,估計這一家都是藏族人吧。
“我找老闆……”若是常人,見到兩個壯碩的藏族小夥提着剁骨刀神色不善,估計早就嚇軟了腿,不過對於沈某人而言,只是視作無物,他的話音剛剛落下,那位黝黑的漢子從連通後院去前廳的門中走了出來,掃了一圈眼前的情況,不滿的目光落在了沈鵬的身上——
“這裡不接客,你有什麼事嗎?擅闖民居可不是什麼友好的行爲吧?”黝黑大漢凝視着沈鵬,雙眼在黑暗中迸發着幾分寒氣,看得出來,他是見過血的人,沈鵬能真切的感受到幾分血腥氣。
“我來找你,想聊聊。”沈鵬的面色很是平靜,亦很是誠懇,他有種預感,眼前的人對於自己藏地之行有着某種冥冥之中的聯繫,這種感覺很微妙,很細微,若不是方纔他突兀的出現,沈鵬甚至根本感受不到這種感覺。
“聊聊?!用你們漢人的話,道不同不相爲謀,我不想談。”黝黑大漢的話語很是強硬,神色亦是堅定無比。
“剛纔有怠慢之處,我代他們給你道歉了。”沈鵬凝視着黝黑大漢,說着這話,微微欠了欠身子,以示自己的態度,而後這才正色道:“我想,你們一家四口生活在這裡並不容易吧?明明是藏民,卻流離他鄉,你是個聰明人,應該能看得出我們這一羣並不是什麼爲惡之人。”
“你也聽到了,我們這次進藏,是爲了找些藏獒帶回去開獒園,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給你一次賺錢的機會!”在沈鵬看來,這個黝黑的漢子,是個有故事的人。
別看這一家在入藏必經的國道上,開了家規模不小的飯館,但開這樣一家小餐館根本用不着什麼花費,以藏民的本事,自己動手蓋起來,無非是花費些時間而已,然而一路上如此的牛羊館多不勝數,這一家一個月也不一定能有多少收入,沒錯……他們很貧窮,或許足夠生活,卻也只是足夠溫飽而已。
可以試想一下,等到兩個孩子成年之後,娶妻成家,這一家拿不出彩禮時的窘迫困境,沈鵬知道……他們需要錢。
沈鵬的話語落下,在場的一家四口皆有些動容,黝黑的漢子或許還算平靜,不過兩個孩子,卻躍躍欲試的用藏語給他們的母親說着什麼,似乎這個藏族婦女並不聽得懂漢語。
很快,聽到孩子翻譯的婦女,來到了黝黑漢子的身邊,在他耳邊悄悄的說着什麼,黝黑漢子平靜的面容亦是升起一片複雜,過了半響,他這才深吸一口寒氣,對着沈鵬開了口:“跟我來吧,請你喝兩杯我們自家喝的青稞酒。”
黝黑漢子這話一出,兩個孩子的臉上呈現的盡是驚喜,就連那開始神色並不友善的婦女也對沈鵬笑了起來,直至沈鵬走近了才發現,這個皮膚因爲強烈日照而粗糙的婦女,樣貌很是端正,能想象得來,在他十八歲時,決然是草原上惹許多年輕漢子追逐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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