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手？
不，已經無法收手了。
沉默良久，白衣人這才低低地開口，“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已經沒有辦法也不可能再收手了。我等這個機會等了太久，所有傷害過她的人，都必須死。”
棺材鋪老闆聞言，忍不住直嘆息，“傻孩子。”
白衣人輕笑，“人活在這個世上，總會遇到那麼一個人，能叫你心甘情願地爲之犯傻。我很慶幸，我曾經遇到過。”
“唉！”棺材鋪老闆重重一嘆，“你既心意已決，老頭子我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你自己多多保重。戰家那小子是個厲害的，還有他的那兩位同窗，一看就非凡人，你萬事小心。”
白衣人點點頭，聲音聽起來有些縹緲，“我知道。在手刃所有仇人之前，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也一定不能有事。
棺材鋪老闆一陣揪心，聽這話，這人是抱了必死的決心了，可是他卻無法勸慰，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他也沒有資格去幹涉，“行吧，你只管去做你想做的事，其他的就放心交給老頭子我。”
“大恩不言謝。”白衣人言語間多了幾分感動。
棺材鋪老闆笑道：“跟我客氣什麼？那丫頭和我也有緣，能幫她報仇，我也很高興。你這傻小子，當初明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書生，卻爲了練功，不惜生生忍受七七四十九天的分筋錯骨之痛，我不過是做幾口棺材、扎幾個紙人，又有什麼好說的？”
“總之還是要謝謝您，要不是有您暗中助我，我縱然練成了點睛召喚術，也無法替亡妻報仇。”白衣人語氣真誠，“這家棺材鋪，在青雲城傳承數百年，或許會毀在我的手中，真的……很抱歉。”
老頭兒擺擺手，“無妨，無妨，不瞞你說，老頭子早就受夠了這裡了，還想着等你大仇得報，我就離開青雲城四處走走看看呢。行了，你白天出來多有不便，還是趕緊回去吧，路上小心。”
“好。”白衣人點點頭，轉瞬消失不見。
傍晚時分，敏行從牀上醒來，眼中還帶着初醒的迷濛。
“醒了？”耳邊傳來熟悉的低沉嗓音，帶着幾分暗啞。
敏行扭過頭去，對上容玄黑亮的鳳眸，嘴角的笑便自然而然地浮現出來，“嗯。”
她翻身趴到容玄胸前，與他面對面，兩人離得很近，彼此的呼吸相互交纏在一起，帶起纏纏綿綿的曖昧，“明天就是戰家老祖的壽辰了，希望我們能順利找出真兇，戰家的事真是麻煩，要不是爲了幫助戰師兄也爲了多積攢功德，才懶得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人和事。”
容玄順勢摟住敏行的腰，更加用力地把人禁錮在自己胸前，“一定會的。”不僅如此，那些曾經傷害過敏行的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兩個人又在牀上膩了一會兒，便要起來去吃飯，纔剛出了房門，就聽說戰柔柔身邊的心腹侍女在外面求見。
容玄臉色很難看，對戰柔柔簡直是厭惡至極。
敏行也不想見到任何跟那個女人有關的東西，原本一直笑眯眯的小臉上已然冰封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