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一行人已經到了近前。
站在村民最前面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兒,佝僂着背,左手裡端着一杆煙槍,右手拄着柺杖,他一張臉上染盡歲月風霜,皮膚乾癟如同枯死的樹皮,一雙渾濁的眼睛深陷眼窩,就那麼直勾勾地盯着你,即便是青天白日之下,叫人乍一見了也禁不住心生寒意。
“你們是誰?來這裡有何貴幹?”老頭兒用柺杖敲了敲腳下的土地,直接敲出幾個深淺不一的坑來,他的聲音很是沙啞,帶着一種說不出的穿透力,就好像金屬摩擦大理石地面所發出來的聲音。
敏行禁不住抖了抖,渾身的寒毛都迎風招展起來。
再看一眼老人身後虎視眈眈眼冒殺氣的村民,敏行覺得更冷了。
尚雲澤上前一步,有禮道:“這位老人家,我們乃通天學府璇璣院的學生,路過鴛鴦島,聽聞此地時有孩童失蹤,疑是鬼怪犯案,所以想來咱們村裡看一看。”
“什麼通天學府?我們聽都沒聽過!”老頭兒打斷尚雲澤的話,柺杖敲得咚咚作響,“我們這裡既沒有丟孩子,也沒有鬧鬼鬧妖怪!這裡不歡迎你們,你們趕緊走吧!”
尚雲澤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但依舊保持着風度,“老人家,前些天附近一些村子皆有孩童失蹤,我們得到可靠消息,兇手下一個目標很有可能就是落日村。”
老頭兒聞言臉色難看,他警惕地上下打量着尚雲澤,又把敏行從頭到腳看了個遍,“別的村子丟不丟孩子跟我們沒有關係!總之我們村子沒有孩子走丟!一看你們就不是本地人,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人販子,也許就是你們把那些孩子給藏起來了也說不定!”
這話說得就很是難聽了,饒是尚雲澤爲人沉穩好脾氣都有些生氣,他壓下心有怒火,苦口婆心道:“老人家,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們,我們不是壞人。”
老頭兒冷笑,“你見哪個壞人會把‘我是壞人’幾個字寫在臉上的?”
尚雲澤語結,無話可說,臉色變幻莫測。
敏行扯了扯嘴角,心道這可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學生遇刁民,講理沒人聽,她刻意忽略那種心悸的感覺,上前一步,笑眯眯地看着老頭兒,“這位老爺爺,我看你印堂發黑,似有鬼怪纏身。”
老頭兒大怒,“胡說八道!胡言亂語!”
敏行輕笑,眉眼完成了新月,“哎呀老爺爺你不要生氣嘛。我且問你,你最近一段時間是不是總是覺得四肢乏力,沒有胃口,白天犯困,夜裡卻又格外精神?”
老頭兒面色變了變,只不過他的臉上都是褶子,即使是變臉別人也不一定能夠看得出來,“胡說八道!你休要血口噴人!”
敏行扶額,很想說一句血口噴人不是這麼用的啊親!但顯然此刻不是探究學術問題的時候。
“我是不是胡說八道,老人家你自己心裡清楚。”敏行心裡有事,也懶得跟人扯皮,“若是不想你們的孩子也莫名其妙就失蹤,就讓我們進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