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不能放他們走，來之前你答應過兄弟們的事可別忘了。”
“是啊老大，那兩個妞兒可是兄弟們的福利啊，你可不能忘了。”
周圍或戰或閒的蒙面人大聲調笑，盯着對面兩個年輕女孩的眼神裡都是赤果果的淫邪，被稱爲老大的蒙面人轉頭啐他們一口：“閉嘴，老子只說饒他們一命，說了放他們走嗎？一羣蠢貨！”
“哈哈哈，原來如此，老大英明。”
“對啊對啊，不留着命兄弟們怎麼玩，還是老大厲害。”
蒙面人們旁若無人的鬨笑，篤定他們已是手中獵物，萬無一失。
“我殺了你們！”叫做小五的少年受不了他們的挑釁，衝動地握着彎刀往前衝，身邊的女孩慢了一步沒拉住他，讓他衝了出去，眼看對面的蒙面人獰笑着舉起刀，女孩尖叫一聲，奮不顧身地要衝上去救他，中年男人的反應最快，長臂一伸將他逮回來，險險地避開了致命的一刀，但中年男人卻因爲這個動作門戶大開，防守不及，被另一個蒙面人一刀砍在肩上，深可見骨，鮮血直流！
“三叔！”小五急叫，想都不想就要擡手想替他格擋，卻被他推到身後，怒聲斥責：“平時我怎麼教育你們的！邊兒去！”
“三叔！”剛纔來不及衝過去救小五的女孩此刻衝了上來，替中年男人格開蒙麪人的又一次攻擊，避免他再一次受傷，卻又因爲修爲不足，被震得後退兩步，噗地噴出一口鮮血，受了內傷。
“哎呀你小心點兒，砍死了兄弟們就沒得玩了。”
“她自己衝上來的，一時沒收住手，哈哈哈。”
蒙面人們根本沒把這看做是戰鬥，一邊打一邊鬨笑，更有幾個蒙面人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想當場開葷，形態猥瑣。
古凝霜暗暗點頭，他們沒讓她失望，至少她看到的是他們團結的一面，雖然處在絕境，卻沒人後退沒人動搖，就憑這一點，她可以出手救下他們。
她腳下才剛跨出一步，站在她身邊兼職侍衛的某殿下已經先一步動手，看似隨意地揮揮衣袖，那羣蒙面人卻像遭遇了颱風似的被吹飛，有幾個地境之下的兩眼一翻，兩腿一蹬，直接歸西。
這突如其來的轉折讓兩方人都愣住，下意識地擺出防備姿態，待看清來人是冥殿下和冥王妃後，兩方人的臉色都變得很奇怪。
蒙面人是驚訝中帶着疑惑，被叫做老大的那人一雙賊眼滴溜溜地打量着古凝霜，像是在打什麼壞主意，而被救下的幾個人表情更復雜，驚喜，幸慶，猶豫，猜測，擔憂，防備，什麼都有。
古凝霜在尉遲冥的攙扶下緩緩走下來，掃一眼周圍，聲音冰冷：“是要自己走還是我們送你？”
她這話是對蒙面人們說的，她雖然出了手，但和他們沒有深仇大恨，沒必要趕盡殺絕。
蒙面人門面面相覷，再無剛纔的輕鬆睥睨，都握緊了武器，
微微彎着腰，慢慢挪動靠攏，圍在老大身後，等着他發號施令。
那位老大猶豫一陣，嘿嘿怪笑：“冥王妃行俠仗義鋤強扶弱，兄弟們早有耳聞，也都佩服得緊，前些日子兄弟們還商議着去投奔旋馬門，誠心歸於冥王妃麾下，今日得見仙容，真是兄弟們的福氣。”
說着他轉頭大喝一聲：“看什麼看，還不趕緊見過冥殿下冥王妃？”
他身後的蒙面人們立即抱拳：“見過冥殿下，見過冥王妃。”
嘴上喊得恭敬，但行完禮又立即緊握武器擺出防備姿態，鬼都知道他們的恭敬有幾分，古凝霜沒說話，等着看他們打什麼鬼主意。
“嘿嘿，冥王妃出手相救前，可知道他們的身份？”那位老大又嘿嘿笑着開口，賊眼轉得滴溜溜的：“他們可是蕭家的人，說起來和冥王妃有那麼點兒親戚關係，可也應該是冥王妃的仇敵，當年要不是他們冷情絕情地不顧親情，蕭五小姐，哦，也就是冥王妃你的生母，也不會被古明輝欺負得那麼慘，英年早逝，連帶的讓冥王妃過了十六年的苦難日子，兄弟們對他們出手，可都是在爲冥王妃報仇啊。”
說得真漂亮，意思是她還該感謝他們？古凝霜不鹹不淡地看着他：“這麼說來，當年的事你很清楚？”
對方殷勤地點頭，一雙賊眼帶上討好的笑意，連自稱都變了：“小的當年就在蕭家當差，對五小姐也是認識的，五小姐可是好人吶，溫柔美麗，聰慧賢淑，對下人們又好，大家都很喜歡她，她出嫁那天多少人都在掉眼淚啊，都捨不得她走啊，也都殷殷期盼着她能一生幸福無憂，可是哪知道古明輝是那種忘恩負義的小人，竟然害得五小姐慘死，冥王妃不知道，當大家聽說這個消息時有多悲憤！”
說到這裡，他還擡手抹了抹眼睛，狀似十分悲痛，然後又義憤填膺地指向那個中年男人：“是他們無情無義！說什麼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怎麼也不肯對五小姐伸出援手，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她被古明輝折磨，就連後來冥王妃的艱難處境也不聞不問，簡直冷血得不是人！所以小的才毅然離開了蕭家，另外組建自己的勢力，要給五小姐報仇！”
中年男人嘴脣蠕動，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但最終沒有開口，幾個年輕小輩想要開口也被他搖頭阻止了。
古凝霜抱臂看着那個蒙面人：“也就是說，這麼多年我的處境你全都清楚？”
“清楚，清楚，小的實在是痛徹心扉啊，所以才這麼痛恨蕭家人。”蒙面人連連點頭，語調悲愴：“可憐的五小姐，多好的人吶，每提一次我就痛心一次，蕭家人真狠啊！”
古凝霜漾出一個古怪的笑容：“我看你的修爲在地境四階，古明輝至今都才人境五階，你既然這麼痛心，爲啥不親自去青焰國京城救我呢？”
“呃，這個，民不與官鬥……”蒙面人搓搓手，賊眼又是滴溜溜一轉：“其實小的也是近
幾年纔有了奇遇，才突破地境的，不然又怎會甘心在蕭家做個下人呢，其實小的也有去青焰國的打算，只是……小的也有難言之隱吶。”
“嗯，我也相信你有難言之隱。”古凝霜忽地手臂一揚，一柄小巧纖薄的飛刀出現，衆人只覺眼前一花就見那個“老大”仰面而倒，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徹底斷了氣，那柄小巧的飛刀正鑲嵌在他的喉嚨處，不偏不倚正在中央！
衆人倒抽口氣，下意識地退後兩步，這種實力強大又出手果決的人太可怕了！一言不合就要命啊！
古凝霜揚手收回飛刀，刀身依然光亮如新，沒沾到一滴鮮血，直到此刻她才補充說完剛纔未完的話：“既然你這麼愛戴五小姐，就親自下去跟她解釋清楚你的難言之隱吧。”
她本不想殺他，但他非要把她當傻瓜，這種賊眉鼠眼的人看着就討厭，殺掉免得礙眼。
“霜兒，殺這種人浪費你的力氣，應該讓我來。”尉遲冥擡手給她按摩手臂，斜眼看向剩餘的蒙面人：“這些也都……”
“冥殿下饒命！冥王妃饒命！”他還沒說完，對面的蒙面人全都跪到地上，拼命地磕頭求饒，他們剛纔是有多蠢啊，這兩人都是天境之上的強者，他們還擺出防備姿態，那有用嗎！剛纔就應該第一時間求饒逃跑纔對！
“滾吧。”古凝霜沒興趣殺他們。
那些人如蒙大赦，飛一般地逃走了。
暗歎口氣，古凝霜轉過身來，那幾個蕭家人都看着她，表情複雜，一時沒開口說話，也有可能是不知道該說啥。
古凝霜也沒有說話，看了他們一眼，轉身往山上走：她救他們不是因爲“蕭家”，也沒想過他們真的就是那個蕭家，不是說他們已經被滅族了麼？這不是都活得好好的？
“表姐！”
背後傳來一聲呼喚，古凝霜腳步微頓，復又繼續邁步前行，沒有應聲。
哪知那人不死心，快步追上來：“表姐，你別聽那人胡說，事情不是那樣的，小姑姑的死祖父祖母也很傷心，一直念着想見你一面，我們這次出來就是想去找你呢，想不到在這兒碰上了，表姐你等等我，你聽我說……唉喲！”
跑過來的是剛纔給中年男子擋了一招的少女，剛纔她被蒙面人所傷，現在跑得急，牽動內傷，捂住胸口哎哎喊疼。
“夢夢，你怎麼樣？”中年男人上前扶住她，看着古凝霜的背影欲言又止。
“姐，你怎麼樣？”其他幾個人也都圍上來，小五衝着古凝霜喊：“表姐，蕭家不是你想的那樣，不真正瞭解就沒資格下評斷。”
古凝霜最終還是頓住了腳步，猶豫一瞬轉回來，丟給他們幾瓶療傷藥：“跟我來。”
也許她還沒對親情死心吧，也許是小五最後的一句話再一次打動了她吧，既然他們信誓旦旦，就讓她親眼看一看，所謂的“不是那樣”又是哪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