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澄回京了?”蕭清原本坐在桌子上,聽到這個消息直接從桌子上蹦下來,竄到孟幻面前“你爹孃什麼意思啊?怎麼,要扶持私生子了上位了?”
“阿清,慎言!”蘇策不太同意地看了蕭清一眼“稍安勿躁,藩王十二歲便得就藩,無召不得回京,回京述職一般不會超過七天,到時我們不說,諫官自會奏明陛下的,私下我們只需謹言慎行就好,雖在東宮,但也得防隔牆有耳啊。”
“蘇策說得對,孟澄回來便回來吧,我現在還需藏鋒。”孟幻踱步,心照不宣地和蕭清蘇策換了個眼神。
三人假裝不經意地巡視了書房一圈,在確定內外無人監聽之後孟幻才問蘇策:“去巴勒的事情,蘇丞相那說通了嗎?”應權被圈禁後,蘇策的父親接任了丞相的位置。蘇策的父親在蘇策母親難產去世後便沒有續絃,難產生的弟弟未滿月也隨母親去了,如今膝下只有蘇策一女承歡。如今蘇策要隨孟幻去巴勒涉險,蘇策的父親是極不情願的。
“父親那已經動搖了,只是時間問題,”蘇策知道孟幻心中歉疚,輕撫孟幻肩頭,“不論如何這次我們三一定要一起。”
“對,無論多難我們一起闖。”
看到蕭清仍略帶擔憂的目光,孟幻知她是想說晚宴的事情,及時打斷了蕭清即將出口的話“今晚晚宴非去不可,不用擔心,如今總要不了我的命的。”
此話一出,蘇策與蕭清的眼中再無半分笑意,雖然像是孟幻的一句玩笑話,但三人都知,如不是當時還任尚書的蘇策父親去的及時,孟幻應該早就沒命了。
孟幻六歲離宮立府。天下一直動盪,征伐連年,孟漓季玦不是一同出征,就是季玦領兵在外,孟漓在朝理政,等朝政稍穩之後便讓蘇策父親和應權一同管理,自己則又去戰場同季玦一起。直至孟幻八歲,幻朝一統天下已成大局,季玦將權力慢慢移交給孟漓,孟幻才真正有機會和季玦親近,可沒過幾天孟澄就出現在了季玦身邊。
“皇姨父,她是誰呀?”
“澄兒,不可以沒有禮貌哦,她是姐姐,是姨父姨母的女兒。”那時的孟幻想如果和父親親近或許並不是一件難事,哪怕他們八年說的話不超過一隻手。
“姨父~,她手中的珠子好漂亮啊,澄兒想要。”
“好,”季玦寵溺地含笑答道“不過得問過你幻姐姐。”
“皇姐,那個珠子好漂亮啊,可以給澄兒嗎?澄兒可以用別的東西換的。”
“父君,這夜明珠是我尋來給您的......"
“姨父~”孟澄揪着季玦的衣角撒嬌,孩童天真的聲音總是令人疼惜的。
“那便給你妹妹吧,左右放我這也只是裝飾。”
被打斷的生辰禮三個字已無出口的意義了。孟幻彎腰把手中的夜明珠遞給孟澄“給你...皇妹。”
“澄兒年幼,剛剛封王,還有很多事不懂,以後你這個姐姐可要多教教她。”
“兒臣遵旨。”
“姨父,姨父”小孩子剛得到心愛的玩具便急着要和親近的人分享。
“嗯?你又在打什麼鬼精靈?夜明珠給你了還不夠?”
“沒有了~”孟澄扯着季玦的衣袖扮鬼臉。
“兒臣還有些許功課未完成,先告退了。”
季玦擡頭看向孟幻“一會你母親也下朝了,今晚我們一家一起......"
“當心呀,小王爺!”季玦話未說完,便被宮人的尖叫聲打斷。
“哇~嗚嗚~”
“澄兒!?”滿地都是夜明珠的碎片,孟澄似乎受到了驚嚇,在原地大哭着。“傷手了沒有?”季玦抱起孟澄安撫“傳御醫,沒看到小王爺手傷了嗎?”
孟幻從未見過這樣的季玦,孟幻記憶中季玦是統領三軍的鐵血君主,是殺伐決斷的帝王,可看着此時眼中滿是心疼的他似乎也並不違和,可是她就是覺得哪裡不對勁,心裡堵堵的,可一時又不知道哪裡不對。周遭的喧鬧與忙亂彷彿與自己無關,所有人都在哄着孟澄,可自己不會哄孩子 呀,索性轉身離開,剛剛應該和父君告過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