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如一簇火焰般聳立的熾火峰,峰巔之處,禪陽門氣質古老的殿閣,沐浴在陽光中,竟煥發出一股朝氣蓬勃的氣息。
禪陽門,是一個歷史悠久的門派,其門人深居簡出,與世無爭,一副隱者的風範。
正東首,一座古色古香的樓閣,乃是禪陽門收藏典籍的地方,名爲浩海閣。此時,浩海閣一個陽光未曾照到的角落,一個少年正捧着一本古籍,看得無比專注。
古籍泛黃的書頁上,繪着一個個施展拳法的人物,還有一副副複雜的經脈圖,赫然便是一本武道典籍。
這時,陽光透過窗格照射進來,將少年的身體輪廓略勾勒了出來。
只見少年約莫十二、三歲年紀,臉龐清秀,一頭黑髮則略顯凌亂,眉宇之間雖稚氣未脫,卻也含着幾分同齡人不具備的成熟。從小與落拓父親相依爲命,讓小小年紀的林陽,過早的體會到生活的艱辛,顯得格外的成熟。
林陽盤腿坐在地上,在翻過一頁書頁時,忽然看到自己的影子被陽光投射出來。他心中一驚,連忙身體一縮,躲回了陽光照不到的角落裡。
“被人發現,那可糟了!”林陽輕輕拍了拍胸脯,吐了一口氣,心中想道。
他並不是禪陽門的弟子,來到這裡,則是在昨夜子時,趁這裡防備鬆懈時,偷偷溜進來的。
像他這樣出身清貧的窮苦少年,若不採用這種偷學的方法,又怎能接觸到這種珍貴的典籍?
譁!此時,林陽翻過了古籍的最後一頁,將書合了起來,舔了舔嘴脣,似乎津津有味,臉上一副意猶未盡的表情。
雙眼略微閉起,回味着古籍中的精華,“古籍中的描述,許多地方都跟洛老所說的殊途同歸,不過,從不同角度一說,兩相一融合,以前許多想不通的地方,豁然開朗,當真是獲益匪淺!”
林陽將古籍中的知識與以前所學結合在一起,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悟,心中欣喜。
但是,就在林陽猶自回味之時,突然一道厲喝聲將他從思緒中驚醒了過來,“什麼人!?竟敢擅闖浩海閣!”喝聲如雷,震得書架上的古籍都輕微抖動,灰塵簌簌而下。
“不好!被人發現了!”
林陽心中暗道一聲糟糕,轉頭看去,只見書架盡頭,出現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灰袍老者,正對着自己怒目而視。
灰袍老者雙目閃着精光,喝道:“你是誰?”林陽站起了身,退了幾步,退到窗戶前。
見到林陽的舉動,灰袍老者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快說!你到底是誰?”快步走了過來。
他腳步極大,步步生風,本來與林陽之間還有十來丈的距離,幾步一跨,竟快到了林陽的跟前。
林陽定了定神,眼珠一轉,突然雙手將古籍一分,舉在面前,叫道:“停!你再過來,我就將這古籍撕爛了!”
聞言,灰袍老者一怔,怒道:“你敢!?”腳步卻是緩了下來。
趁着灰袍老者一緩的工夫,林陽突然將古籍對着他迎
面一扔,一轉身,嘩啦!衝破木窗,身體飛躍了出去。
“小子!我禪伯通今天一定要抓到你!”被林陽這麼一戲弄,灰袍老者氣得鬍子一抖,一步搶了上去。
看見被林陽衝破的木窗,灰袍老者禪伯通忽然腳步一停,似乎想起了什麼,眸中升起一道狡猾的目光,嘿嘿笑道:“小子,這下子你是自投羅網,除非長了翅膀,否則休想逃出去。”自言自語着,緩步向窗口走了過去。
林陽一躍出窗戶,剛下意識的向前奔了幾步,當即就傻眼了,瞪大了眼珠,怔怔的看着前面。
原來,這浩海閣背靠懸崖而建,此時林陽的面前,正是一座懸崖,已經沒有了去路。
“嘿嘿,看你還往哪裡逃?”禪伯通慢慢的從窗戶中爬了出來,笑道:“小子,乖乖跟我回去,去執法堂接受審問吧!偷學我禪陽門秘笈,少說也關你十年八載的!”語氣中略帶恐嚇之意。
林陽探頭向危崖看了一眼,轉身面向禪伯通,眼眸中,微掠起一絲狡黠之色。
“恩?”見到林陽眼中的神色,禪伯通眉頭一皺,喝道:“跟我回去!”腳步一跨,伸手向林陽胸口抓了過來。
眼看禪伯通手指要觸碰到林陽身體,突然之間,林陽身體一轉,滴溜溜的轉了個圈,從旁邊滑了過去,讓禪伯通這一抓落了個空。
“魚龍九變,好小子!”禪伯通詫異道,未曾想到林陽小小年紀,身法還不錯。
未等禪伯通有反應時間,林陽左足連踢,極其刁鑽的踢向禪伯通的下.體。足下飛起的碎巖,則劈頭蓋臉的向禪伯通飛射過去。
禪伯通微一喝,手掌上驟的浮起一層金黃光芒,一揮之間,碎巖頓時碎成粉末。手掌順勢向林陽踢來的腳掌抓去。
呼!勁風長嘯,禪伯通手掌劃過之處,帶起一道耀眼的金芒,猶如黃金閃爍的光芒一般。
林陽知道這是達到金身境的表現。
金身境,是每個習武之人都夢寐以求的境界。
林陽一咬牙,左足一收,陡然間身體一轉,面向懸崖,右腳反旋着踢向禪伯通的胸口。
禪伯通“嘿”的一聲冷笑,並不理會林陽踢來的一腳,五指一張,仍舊向林陽身上抓去。
突然之間,林陽右腳在空中用力一蹬,整個人向懸崖凌空飛撲了出去!
見此一幕,禪伯通一怔,張口呼道:“喂!別做傻事!”搶上一步,想要將林陽拉回。
然而,林陽這一下驟起變故,禪伯通始料未及,始終是慢了一步,手指徒勞抓到了幾縷空氣,眼前哪裡還有林陽的身影?
林陽掉落了懸崖下。
禪伯通腳步一頓,氣罵道:“渾小子!”伸頭一探,懸崖高達百丈,底下一片深淵,還有淡淡霧氣繚繞,只不過空蕩蕩的,早已不見了林陽的蹤影。
“恩?”禪伯通忽然心思一轉,“這小子這麼狡猾,怎麼會傻到跳崖?”又想道:“就算跳崖,也不該這麼快就沒了蹤影,一點聲響也沒有。”心頭頓時疑竇叢生。
就在禪伯通尋思之際,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道聲音,語
氣飄渺,好像雲霧般飄了過來:“師弟,你在這裡做什麼?”
禪伯通轉頭一望,只見一個身上一襲銀白長袍,氣質飄逸,一頭飛揚長髮,眼眸如同星辰深邃的男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山崖上。
一見此人,禪伯通合掌行禮,語氣恭敬道:“伯通見過掌門師兄。”這人,正是禪陽門掌門禪機鋒。
禪機鋒微笑着點了點頭。
禪伯通行了禮後,道:“果然如掌門師兄所料,今早有人前來浩海閣偷學典籍,現在,這人正躲在懸崖下呢!”禪伯通認定林陽不會自跳懸崖,必定是在哪裡躲了起來。
禪機鋒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不用計較了。”
聞言,禪伯通眼珠一瞪,道:“掌門師兄,爲什麼算了?”
禪機鋒道:“多一個人學我禪陽門典籍,將此發揚光大,豈不是一件好事?”
“什麼?這......,”禪伯通一陣語塞,憤憤不平道:“掌門師兄說這小子能將我禪陽門武學發揚光大?”
禪機鋒用手掌摸了摸下巴,笑道:“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見禪機鋒打起了機鋒,禪伯通有些無語的樣子,口中輕聲道:“當初說有人要來浩海閣偷學,叫我在閣中等候的人是你,現在,說不計較的人也是你......。”
聽到禪伯通的抱怨,禪機鋒也不以爲意,哈哈一笑,抓了禪伯通的手腕,說道:“走吧!”身影一飄忽間,就在山崖上消失不見了。
過了許久,林陽見上面沒了動靜,一手抓着藤蔓,慢慢的從懸崖一側探出了腦袋。
原來,在離崖頂下去幾丈之處,有一個凸出來的平臺,半丈大小,剛好容納林陽立足。
剛纔林陽撲下懸崖之際,眼明手快,抓住藤蔓,盪到了平臺上,躲了起來。
不得不說,林陽這一手,膽大心細,稍微出一點岔子,就是摔落懸崖,粉身碎骨的下場。
“那個老頭應該走了吧!”林陽望了望上面,咧嘴一笑,心中鬆了一口氣,“下次來浩海閣,一定要事先尋好退路。”心中暗自想道。
就在林陽要抓着藤蔓向上攀爬之時,忽然一陣狂風吹過,將身邊的幾根藤蔓吹得飄蕩了起來。
現出了山崖壁上一個黑漆漆的洞口,約有半人多高。
林陽一眼掠過這個洞口,不知爲何,目光頓時被吸引了過去。
心頭莫名其妙的升起一股想要到洞內一探究竟的念頭。
心中好奇之下,林陽雙手抓住藤蔓一蕩,一個飛躍,就飛入了洞口中。
初始,這個洞穴頗爲狹窄,林陽要貓着身子才能通過,但走了幾丈,漸漸,林陽已經可以直起身體來,眼前也隨之開朗起來。
山洞十分的長,林陽走了四五里的路程,纔看到前方微光透射過來,想是快到了另一端的洞口。
林陽心頭一喜,快步向前搶了幾步,忽然只聽咔嚓一聲脆響,腳掌似乎踩到了一個什麼事物。
林陽低頭一看,卻是一個森然的白骨頭顱,被他一腳踩得粉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