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輕拂,微涼如水,淡薄的夜色籠罩,天空之上,猶自掛着一輪圓月,在雲霧中時隱時現,如影如幻。
昔日風景優美的飛燕十八塢已變作了一個大坑,裂縫猶新,仍自彌散着淡淡煙塵,在星髓世界中度過了數十天的時光,而在外界,卻似乎只是過了幾個剎那而已。
林陽放目望去,只見數十里的龜裂大坑瘡痍滿目,裂縫間猶自燃着殘火,在風中嗚咽晃動,星髓浩劫雖已過去,卻仍然令人望之觸目驚心。
咻!咻!咻!就在這時,天空中忽然響起急促的破空聲,只見幾道流光飛速而來,頃刻間,便已來到了飛燕塢廢墟上空,陸續降落下來,落在了林陽的面前。
“林陽!”其中一人驚呼道,語氣中帶着喜悅,這幾人,正是蘇秀、雪黛紗,以及袁火虎,帶領一衆護衛。原來,他們在萬寶堂也是見到了星髓浩劫降臨時那番驚天動地的情景,不知發生了什麼變故,擔心林陽,便是飛速趕了過來。
“林陽,你沒事吧?”蘇秀望了望四周猶如末日來臨般的景象,俏臉微微失色,仔細的打量着林陽,關切的問道。
林陽微笑道:“不用但心,我沒有事。”
“咦?”蘇秀望着林陽,秀眉略微一掀,察覺到了他的變化,眉宇之間似乎多了幾分看破世事的睿智,而其修爲,對於蘇秀來說,更加的深不可測。
雪黛紗與袁火虎對視一眼,他們也是看出了林陽身上的變化,但是,就算是再大膽的猜測,也不會想到,短短一夜工夫,林陽修爲一下進了三階,達到了星辰境八階的地步。
本來,在袁火虎面前,林陽尚不是三招之敵,而現在,袁火虎望着林陽,卻漸漸有了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
“林尊者,這裡,發生了什麼事,飛燕十八塢,還有暗日教的人呢?”雪黛紗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暗日教的人...,”林陽略微沉吟道,“他們都死了,其中緣由,一時半刻也說不清楚了,等回去後我再與你們詳說吧。”
隨後,林陽便與蘇秀等人一起回到了萬寶堂,林陽將星髓浩劫之事簡略的與雪黛紗她們說了一遍,不過,略過了星髓世界的細節,只是說飛燕十八塢及暗日教之人在星髓浩劫下毀滅,林軒揚也是隨之身亡。
對於星髓浩劫的毀滅之力,衆人通過數十里大坑已是窺見一斑,此時聽到林陽的敘述,都是驚歎不已。
面對天地之間的造化,就算是到了他們這等修爲,仍是會心生渺小、敬畏之感。
接下來的幾天,林陽度過了一段相對平靜的時光,這期間,他也是將妖煞海的勢力稍作了一番整合,龍無名統轄太一島,落日島依舊由常劍空統領,而四象島還是歸顏真統轄,至於千市島,就由雪黛紗所率領的萬寶堂負責統轄。
龍無名、常劍空、顏真,以及雪黛紗,此時,都已是林陽的親信,包括妖煞海這四個核心島嶼中,其他重要人物,在他們心中都已是奉林陽爲首領,雖然,名義上妖煞海隸屬於傲破穹所統的暗日教,但衆人都已是唯林陽之命,
基本上,就已是一個歸屬於林陽的獨立勢力。
至於妖煞海其它島嶼,早已在龍無名的一手運作下,已臣服於林陽。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林陽已將前去與傲破穹會合之事提上了日程,要在傲破穹手中奪取乾元劍,必定不是件易事,勢必要付出巨大的代價,甚至很可能最終與傲破穹決裂,若事態發展到最壞的地步,那麼,妖煞海就會成爲林陽抗衡傲破穹的一個據地。
天空中,潔白雲朵變幻,微風輕拂,一輪紅日掛在天空,傾灑下和暖的陽光,千市島的繁華街道上,人來人往,萬寶堂大殿又恢復了往日的恢弘巍峨,絲毫看不出曾受過戰火的摧毀,拍賣盛會依然是令人趨之若鶩。
昔日的飛燕十八塢,此時已變作了一個數十里的龜裂大坑,在最初的驚歎之後,人們也已漸漸司空見慣,有許多修煉者曾來這龜裂大坑,希望尋找到一些來自天外的寶物,或是某種奇遇,但無一例外,都是一無所獲,失望而歸。
而雪黛紗卻已是在籌劃如何利用這天降奇觀,在這數十里的龜裂大坑上建一座千市島標誌性的殿堂。
微風盤旋着在龜裂大坑上吹過,風中雖然帶着些微的暖意,但依舊無法撫平龜裂大坑的瘡痍,風吹得細小的石礫翻轉滾動,透着幾許淒涼的氣氛。
“流星浩劫...,天地造化果然是人力所不能及!”
幾裡外的一座山峰上,一個素袍男子負手佇立在峰巔之上,遙望着龜裂大坑,口中發出感慨道。此人一襲藏青色衣袍,一頭黑髮迎風微揚,隨意攏在腦後,臉龐柔和,揹負長劍,整個人氣度不凡。
這人從數萬裡之外的東霞島而來,聽聞了數十里龜裂大坑這天地奇觀,也是從千市島的修煉者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經過,不過,千市島目睹這一盛況的修煉者,也並不知道是星髓浩劫,而只是將其稱之爲“流星浩劫”。
“哼,千市島的人將這所謂的流星浩劫,描述得猶如末日來臨一般,現在,也就一個大坑而已。”
只聽一聲冷哼中,素袍男子身後,走出了一個白袍青年,此人臉龐俊朗,一襲潔白衣袍迎風飛揚,劍眉上揚,卻是略顯驕傲之態,他與素袍男子並列而立,遙望着龜裂大坑,嘴角微掛一絲不屑的笑容。
“飛燕十八塢被流星浩劫毀滅了,東嶽槊在千市島的據地也沒了,可惜,本來我還想親手挑了它。”白袍青年揚了揚眉,說道:“聽說,左軒揚就是在流星浩劫來臨之際,被林陽所擊殺,他左軒揚一直被稱爲芥海萬島這一代修煉者中的佼佼之輩,可惜,我一直都沒有機會與他較量一番。不過,對於這個林陽,我現在倒是有了一絲興趣。”
素袍男子嘴角略微浮起一絲無奈的笑容,說道:“傅羽,你何時才收一收傲狂的性子,到處找人較量的習慣可不怎麼好。我們這次來,是奉傲教尊之命,前來召集林陽,去爲全面收復暗日教效力。傲教尊時常關注林陽,言語中提及,也是頗有倚重之意,況且,林陽統領整個妖煞海勢力,你可不能亂來,弄得到時結下了仇怨,對你日後在妖
煞海立足,可不是件好事。”
語氣頓了一頓,素袍男子續道:“再說,林陽與解右使感情頗深,起了嫌隙,解右使方面,也不好交代。”
白袍男子傅羽說道:“我自然知道分寸,不過,他既然真有實力,較量一下又有何妨?”
見傅羽一意孤行,素袍男子苦笑着搖了要頭,說道:“好吧,既然你一心要找林陽較量,就隨你吧,不過,若情勢不對,有言在先,我可是要出手阻止的。”
傅羽嘿嘿一笑,伸手拍了拍素袍男子的肩膀,微笑道:“楚大哥放心,我何時給你添過亂子?”
桃花樓,千市島中最爲高雅的酒樓之中,桃花爛漫,古色古香的桌椅長案,廳堂中飄蕩着清新薰香,伴隨着清醇酒香,優雅清純的侍從,酒樓中,處處都透着溫馨雅緻的氛圍,令人流連忘返。
此時,林陽與蘇秀兩人正坐在桃花樓靠窗的雅間中,透過窗戶望去,只見一條河流蜿蜒盤踞,將街道分成兩邊,青石拱橋橫跨,岸邊桃花齊栽,落花繽紛,風景別緻。
“這桃花酒很不錯,聽說是在千顆桃樹中,採摘三月第一朵綻放的桃花,並輔以清晨至清之露,輔佐各種珍貴材料,窮數十年之功,釀製而成,清香心脾,含桃花獨有之香,雪黛紗特意推薦的。蘇秀,你可要嘗一嘗。”
雅間中,酒樓侍從剛端上了桃花酒,林陽微笑着說道。
這幾天,林陽難得平靜,除了修煉以外,也是陪着蘇秀遊覽千市島各處風景勝地,這天,便是在雪黛紗的推薦下,慕名來到了桃花樓。
蘇秀輕抿了一口桃花酒,眼眸微閉,溫潤嘴脣輕抿,品了品酒水,讚歎道:“果然名不虛傳,若是褚行書大哥在此,定然是拍案叫好。”
林陽微微一笑,說道:“也是,到時候弄幾壇給褚行書送去。”
兩人正品着桃花酒,就在這時,忽然在樓梯口響起了一陣腳步聲,只見一個容貌俊朗的白袍青年沿着樓梯走了上來,此人身材修長,傲然挺拔,星眸顧盼之間,透着一股驕傲,赫然便是來自奉傲破穹之命,從東霞島而來的傅羽。
傅羽在樓梯口略微停步,目光一掃,徑直停頓在了林陽所在的雅間上,嘴角微微浮起了一絲笑容。
桃花樓的每個雅間相隔甚遠,充分保留了獨立空間,門前也只有紗幕隔離,所以,傅羽注目林陽所在雅間的情景,一目瞭然。
“這位公子,您有與人有約,還是想自找一個雅間?”桃花樓的侍從看到了傅羽,趕忙迎上前來,恭敬的說道。
傅羽目光仍是停留在林陽所在的雅間之上,揮了揮手,說道:“我來找人。”腳步邁出,便是朝着林陽所在雅間,走了過來。
林陽早已注意到了傅羽,此時見到他果真是尋自己而來,看其充斥驕傲、隱約又透着一絲不屑的眼神,只怕是來者不善,自己與蘇秀好不容易的愜意時光,恐怕是要被打擾了,不由微微皺起了眉頭。
“林陽?”傅羽掀開紗幕,徑直在林陽斜對面的圓桌旁坐了下來,嘴角一翹,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