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均是怔愣地望着凌霄，一時間竟是忘記了做出反應。
凌霄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眸，此時正疑惑地看着三人。
“你……是若水嗎？”
充滿探尋和疑問的聲音再次響起，竟是讓凌若水有一種想要掉淚的衝動。
半年了，他終於開口說話了！
而且，不再只是嘟噥蘇櫻的名字，而是真正的開口說話了！
“我是！”急忙回過神來，凌若水重重地點了點頭，“我就是若水！”
眼眶有些泛紅，她極力地隱忍着心中那激動卻有些酸澀的心情，脣角邊揚起一抹笑來。
“沒想到，你都長這麼大了。”凌霄目光慈和地望着她，緩緩擡手揉了揉她額前的秀髮。
若說剛纔她還能忍住，但現在，凌若水終究沒能忍住，一滴淚水從她的眼眶中滑落下來。
“父親！”
凌霄的目光微微黯淡了幾分，但看向她的眼神依舊充滿了慈祥。
一時間，房間裡的氣氛變得有些傷感。
原本是充滿喜悅的事，可大家的心中卻總覺得很不是滋味。
“我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爺爺和父親！凌霄前輩終於清醒了！”
蘇晴嵐興奮地說着，隨後身影快速地消失在了房間外。
“那姑娘是……”凌霄望向蘇晴嵐離開的方向，疑惑地問道。
雖說這半年來，蘇晴嵐偶爾會來看望他，和他說話。
但那時的他，畢竟還處於意識缺失的狀態中，唯一殘存的那點意識，所記掛的也只有蘇櫻。
“她叫蘇晴嵐，是蘇泓舅舅的女兒。”凌若水擡手擦掉臉上的淚水，微笑着說道。
“原來是蘇泓師兄的女兒，那這位是……”凌霄說着，看向了司徒鈺。
凌若水聞言，一時間倒是不知該如何向他介紹司徒鈺了。
而司徒鈺這時開口了：“在下司徒鈺，見過凌霄前輩。”
說着，他朝凌霄拱了拱手。
“他是雷炎國的二皇子。”見凌霄還有些疑惑，凌若水趕緊說道。
凌霄聞言，眼神再次黯淡了下來：“雷炎國……父親……”
聽見他的這聲呢喃，凌若水的心情也沉重了幾分。
自從她離開雷炎國後，也一直沒有回去過。
仔細算來，也有快兩年了吧。
如今父親已經找到，而且他也已經清醒過來。
那麼，只等找到殺害自己親生父母的兇手，報仇雪恨之後，她便可以帶着父親一起會雷炎國了。
“父親，我們找到你已經半年了，可這半年裡你一直沒有好轉，今日怎會突然……清醒了呢？”
凌若水雖然很高興，但心中還是帶着疑問。
凌霄卻是搖了搖頭：“我也不太清楚。或許是每日都能見到你，聽你跟我說話。就不自覺間回憶起了當年的那些事，也因此衝破了傀儡的禁錮吧。”
說着，他忍不住輕嘆了一口氣：“起初，我本是把你當成了蘇櫻。可蘇櫻早就去世了，你怎會是她。”
他的脣角邊，勾起了一抹苦澀的淺笑，就連眼眸也瞬間失去了光彩。
“既然你不是蘇櫻，那你應該就是她的女兒若水了。你長得這麼像她。”收起了苦澀的笑容，凌霄說道。
凌若水的心中很不是滋味，她想說些安慰凌霄的話，卻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好。
好在這時司徒鈺開口了：“前輩能衝破傀儡的禁咒，這是件值得慶賀的好事，咱們也就別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了。”
“對。”凌若水深吸一口氣，附和道，“父親，你整日呆在房裡，肯定悶壞了，我陪你出去走走吧。順便，去看看外公和舅舅。他們知道你清醒過來，肯定會非常高興。”
對於她口中的外公和舅舅，凌霄雖知道她說的是蘇輝和蘇泓，但他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但他也沒有多問，點了點頭便與她和司徒鈺一起，走出了房間。
反正現在自己已經清醒過來，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詢問。
……
經蘇晴嵐的通報，蘇輝和蘇泓都知道了凌霄已經清醒的消息。
不僅是這父子倆，蘇晴嵐還通知了鳳溪夜、司徒楠和封飛揚三人。
頓時間，幾人正一起朝着凌霄的房間走來。
剛走進院子，就看見了走出房間的凌霄。
蘇輝和蘇泓立馬愣在了原地，遙遙地望着那脣角含笑的俊朗男子。
不同於以往的面無表情，此時的凌霄，整個人生機煥發，猶如雨後春筍般重獲新生。
“炎帝，蘇泓師兄。”率先出聲，凌霄主動朝二人說道。
緊接着，他邁着大步，快步走下臺階，徑直來到了二人的面前。
一撩長袍下襬，他單膝跪下朝蘇輝行了一禮：“弟子凌霄，拜見炎帝。”
蘇輝那上了年紀，帶着些許皺紋的臉上，不由地浮現出詫異之色。
那雙渾濁的眼眸更是微微有些泛紅。
深吸一口氣，他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很平靜，急忙伸手將凌霄扶了起來。
“凌霄，你還活着，真好！”
“是啊凌霄師弟。”蘇泓附和道，“當年得知你失蹤，我們都很擔心。找了你很久也沒找到，就都以爲你已經去世。沒想到你還活着，真是太好了！”
說着，他擡手拍了拍凌霄的胳膊：“而且，還是這麼的年輕，可我都老了啊！”
在說這話時，他故意用一種很遺憾的口氣，甚至還夾帶着些許的不公。
這讓凌霄有些忍俊不禁，原本還很迷茫的心境，一時間也就安寧了下來。
他當了這麼多年的傀儡，即便憑着心中對蘇櫻的執念，保存着一絲殘留的意識。
可那點意識幾乎是微不足道，他也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能衝破傀儡禁咒，清醒過來。
畢竟，還能見到蘇櫻的女兒若水，見到自己的師父和師兄。
即便若水已經長大，師父和師兄也上了年紀，不再是當年那年輕的模樣。
可在他的心中，這些人都不曾有過一絲的變化。
他們都是他至親的人。
還有那遠在雷炎國的父親，以及大哥。
凌若水和司徒鈺一起來到了凌霄的旁邊，凌若水向他介紹了鳳溪夜等三人。
之後，她問道：“父親，當年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的親生父親究竟是什麼人？又是什麼人殺了我的親生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