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真的有你，但是我們畢竟才認識不久，這種事不能一步登天，總得慢慢來不是？”
她這話說得認真，連夜墨寒都聽不出有幾分真幾分假，但是看在她態度懇切而且相當配合的份上，他決定大發善心暫時放她一馬。
他拉着她轉過身，檢查過她背後結痂的傷口，確定沒有問題之後，便知自己上當了。
“下次再開這種玩笑，本王會忍不住打得你三天下不來牀。”
他惡狠狠地瞪她一眼，卻並沒有什麼過激的行動。
夕顏算是看明白了，這男人就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只要把姿態放軟點撒撒嬌，還是能矇混過關的。
她正出神想着自己的事，鬼王殿下隨手扔了一塊帕子給她：“過來伺候本王沐浴。”
夕顏咬牙，怒瞪着靠在旁邊裝大佬的混蛋，恨不得把手中的帕子扔在他臉上。
丫的，洗個澡還要她伺候，怎麼不懶死他？
她不甘不願地磨蹭過去，夜墨寒張開雙臂，帝王般地靠在浴池邊緣：“你沒有什麼要問本王的嗎？”
夕顏愣住，停頓兩秒後，她果斷搖頭：“沒有。”
夜墨寒微眯起雙眼，似笑非笑地打量她：“你好像一點兒都不關心未來的相公？”
“我是怕知道得越多，死的越快。”夕顏雙手合十，“殿下，您放過我吧，我還想多活幾年。”
“本王保你不死，有話直說。”
夕顏咬脣糾結了好一會兒，才試探詢問：“你裝殘廢這麼多年，是爲了讓太子和睿王對你放鬆警惕咩？等到他們鬥得兩敗俱傷，你再出來補刀？”
她話未說完，鬼王殿下冷厲的視線已經掃了過來，眼眸之中淨是寒霜：“這些事，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我如果說不是，你信麼？”
夕顏訕笑一聲，弱弱地縮了下脖子，她早就說不要多問了，他非要逼她開口，現在她提出問題，他又一副要掐死她滅口的表情。
簡直神經病。
就在她快要承受不住他的威壓，準備舉手投降的時候，他已經先她一步收回了那凍死人的眼神，神色平靜地近乎冷漠：“也不全是裝的，當年的確是廢了，治了許多年，近期才恢復如初。”
他用一種像是談論天氣一般平淡地語氣訴說着，像是在說着別人的故事。
夕顏卻忽然感覺心臟好像抽疼了下。
許多年前廢的……可問題是他現在也不過只是二十出頭的年紀，這麼說來，是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殘廢了。
她一直都知道，無論是後宮還是朝堂，手段向來不太乾淨，但是對一個孩子下這種毒手，對方的心腸未免也太惡毒了些。
她嘴角動了下，想要安慰他，但是對着這樣的夜墨寒，又覺得沒有必要。
他給她的感覺，就是一個隱藏極深的王者，高高在上，睥睨天下，同情這種東西，他大抵是不需要的。
她低垂了眼簾，遮去眼底一閃而過的深思，纖細蔥白的手指在他肩上輕輕地揉捏着，沉默好一會兒之後，忽然問了一句：“夜墨寒，你會武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