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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熙從大殿出來，急步追上慕容恪。
“六叔，我想和明玉說幾句話。”明熙說道，眼睛看向在慕容恪懷裡的明玉。
明玉探出小腦袋，眼眸晶亮地看着明熙。
慕容恪低聲問，“明玉，和哥哥說幾句話，好不好？”
“嗯。”明玉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那我在前面等你。”慕容恪笑着將明玉放了下來，至少明玉對明熙是不排斥的，如果能夠通過明熙解開心結，那也是一件好事。
明玉站在明熙的前面，她微微低着頭，雙手緊緊地交纏在一起。
如果是以前的話，明玉早就撲上來摟着他的胳膊了。
“明玉，這個送給你。”明熙拿出一對栩栩如生的白兔釵子。
“小白兔……”明玉小聲地呢喃，“給我的嗎？”
明熙走前了幾步，將兩支釵子插在她的頭髮上，“果然很適合你，真好看。”
“怎麼會有這個？”明玉小聲問道。
明熙笑着說，“我給你帶了不少東西的，都是我們這裡沒有的。”
“你們去了很好玩的地方嗎？”明玉問道，明亮的眼睛暗淡了下去，語氣有着她自己都沒發覺的怨氣。
“不好玩。”明熙輕輕搖頭，“我和娘是被強行帶走的，到了另外一個地方，父皇……我是說爹他也忘記了我們，我們好不容易纔見到對方，好幾次差點就被殺死了，那邊的人都很厲害。”
明玉愣愣地聽着，不太明白明熙說的意思。
另一個地方？那是什麼地方？
“想知道我們都發生了什麼事嗎？”明熙小聲地問。
“沒興趣。”明玉聲音堅決，“我要回去了。”
明熙在心裡嘆了一聲，“好，過幾天我給你介紹個小姐姐，你會喜歡她的。”
“你以後去宮裡找我嗎？”明玉問道。
“如果你同意，我就去找你，以後你要什麼，哥哥都答應你。”明熙說道。
明玉說，“我要什麼，父皇都會給我。”
“父皇跟哥哥可不一樣。”明熙笑着說，過了一會兒纔想起明玉說的父皇並不是他們的父皇，而是六王叔。
“我要先回去了。”明玉說道。
明熙知道要立刻讓明玉解開心結是不可能的，“已經很晚了，今晚就在山莊吧，明天我給你講故事。”
明玉猶豫了一下，擡頭看了明熙一眼，這才勉強點頭，“好吧，我要去找父皇了。”
“天黑，我帶你過去。”明熙很自然地牽着明玉的手往前面走去。
“不用……”明玉身子一僵，想要掙脫，她看着明熙的背影，最終還是被他牽着走路。
慕容恪在前面的八角涼亭，他在等明玉的時候，墨容湛來找他了。
“你的眼睛真的看不見嗎？”看到墨容湛獨自走來，速度雖然不快，但真的一點都看不出哪裡是看不見的。
“看不見。”墨容湛肯定地說。
慕容恪冷哼了一聲，“真是看不出來，連夜裡走路都這麼穩妥，想來上朝處理朝政也沒問題。”
“對於瞎子來說，白天跟夜裡並沒有區別。”墨容湛淡淡地說。
“……”慕容恪被噎了一下，“明玉跟明熙在那邊說話。”
墨容湛輕輕頷首，“我知道。”
他走來的時候，已經聽到那兩個孩子的聲音了。
慕容恪看了他一眼，“夭夭還好吧？”
“她心心念念就是明玉，怎麼能夠接受得了。”墨容湛沉聲說道。
“明玉其實沒有忘記你們。”慕容恪說，“我也不知道她的心結變得這麼嚴重。”
墨容湛那說道，“她會慢慢解開心結的。”
“找我什麼事？”慕容恪低聲問。
“阿沂呢？”墨容湛問，他和葉蓁回來，至今都沒看到墨容沂。
慕容恪沉默了一下，“半年前，他帶着趙寧去齊國，到現在都沒有回來，我懷疑他是被軟禁在齊國了。”
“齊國是什麼意思？”墨容湛冷聲問。
“一點消息都沒有，派人去齊國帝都打探消息，沒有找到阿沂，不知道被藏在哪裡。”慕容恪說道，“自從趙嬈登基，兩國的關係便不太好，去年年底，齊國跟北冥國交界的邊境已經開始動盪不安，按道理而言，程錚不該招惹錦國。”
墨容湛皺眉沉思，雖然他離開三年，不過，這邊幾個國家之間的關係不會有太大變化，他覺得程錚肯定不是想要招惹錦國。
“程錚是怕你乘人之危。”墨容湛低聲說道。
“本來是想的。”慕容恪冷冷地說，他就是想要爲明玉打下一個太平的天下，齊國的存在太有威脅，不過如今卻什麼都不能做了。
墨容湛想了一下，“阿沂交給我。”
“什麼？”慕容恪一愣。
“相信所有人都以爲我和夭夭死了，程錚和趙嬈也想不到我們會去齊國。”墨容湛淡淡地說。
慕容恪低聲問，“那明玉怎麼辦？”
“如果她願意，我想帶着她一起去。”墨容湛說，“她跟夭夭多些相處才能解開心結。”
“阿湛，我很抱歉當初用了最糟糕的辦法讓明玉走出來，她會誤會你們，是我的錯。”慕容恪想到明玉可愛的笑容，他並不後悔當初那樣做，只是對夭夭感到很抱歉。
墨容湛清俊的臉龐露出淡淡的笑，“我明白，不能怪你，你把明玉照顧得很好。”
“夭夭……她在那邊有吃苦嗎？”慕容恪眼底的神情複雜，這三年來，他已經能夠將那份情感埋藏在心底深處了，可是在看到夭夭的瞬間，他的心又怦然一動，那種感覺讓他措手不及，無法抗拒。
他深愛夭夭，即使他在努力忘記。
“她很好。”墨容湛說，“你應該善待自己。”
慕容恪沉聲說，“如果換了是你，你會怎麼做？”
墨容湛默然無語，片刻後才說，“兩個孩子過來了，我先離開，過幾日再動身去齊國。”
“你確定嗎？”慕容恪皺眉，“你還是個瞎子。”
“所以才更不會引起懷疑。”墨容湛淡淡地說道。
慕容恪低聲說，“明天我讓沈影來找你，他比較清楚齊國的情況。”
“嗯。”墨容湛輕輕頷首，轉身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