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和玉雲落坐在靠窗的地方，只有她們在這邊低聲說着話。
“你見過你母親嗎？”玉雲落淡聲問道，“你們長得真像。”
“別人只說我跟……姐姐長得很像。”在玉雲落的眼中，她是陸夭夭不是葉蓁。
玉雲落看了葉蓁一眼，“我沒有見過葉蓁，不過，聽說阿衡跟你姐姐的感情並不怎麼好，你好像對你母親的事情不怎麼感興趣。”
葉蓁淡淡一笑，她對母親的印象太淡了，從她記事的時候開始，就沒有親近過母親，以前也傷心難過，但爹爹對她的關愛和疼惜彌補了一切，她心中並沒有遺憾。
至於母親以前的往事，她還真的沒有什麼興趣。
“姨母，你是怎麼被葉薇軟禁的？”葉蓁問道，葉薇能夠修煉成爲血魔，她一直很奇怪，臥生和忌眀都是後來才解開封印的，除了他們，還有誰能夠教葉薇修煉成爲血魔？
除非是大妖獸，她想知道究竟是不是聞天已經出現在人間大陸了。
提到以前的事情，玉雲落的臉色變得鐵青，眼中的怨恨像是鋪天蓋地籠罩下來，“兩年前，她成了元國的貴妃，雲落宮裡不少弟子以她爲榮，她讓大家去了元國找她，安排許多弟子找到歸宿，我年紀大了，不再像以前那樣反對弟子成親，後來，我發現那些弟子並不是嫁人生子，而是莫名其妙地失蹤，這跟幾年前的失蹤事件太像了，我便想查這件事，葉薇來找我，讓我將雲落宮交給她，我沒有答應，第二天便開始病倒了……”
“請了不少大夫都醫治不好，葉薇將我送到飛羽山莊，說是玉雲生才能夠請到神醫，我當時昏昏沉沉反對不了，等我清醒的時候，已經被關在飛羽山莊的地牢裡，每日都受蟲噬的折磨，如果不是想到被葉薇帶走的阿滿，我必定是支撐不下去，玉雲生貪生怕死，居然聽從葉薇的指示，每日都將血蟲喂入我身體裡，我看到那些江湖上失蹤的人被血蟲啃噬成了行屍走肉，我怕自己變成那樣的人，所以每次都苦苦地撐過去。”
玉雲落想起自己在飛羽山莊所受到的折磨，情緒一時激動起來，胸口起伏着，好一會兒才平靜，“我既然活了下來，那是上天要給我報仇的機會，葉薇對我做過什麼，我都要百倍還給她。”
“雲落宮的弟子大部分都在元國，我會讓水一琛將她們都放回去的。”葉蓁低聲說，她雖然沒有親眼看到玉雲落在飛羽山莊的樣子，可修煉血魔要吃的苦，她聽梵梵偶爾提起過幾句，知道那是非人承受的痛苦。
能夠撐過來的，都絕對不簡單。
葉薇和玉雲落都撐過來了，而葉薇當時還有梵洛在一旁幫忙，玉雲落完全是憑着自己的意志才活下來的。
“多謝。”玉雲落看着葉蓁，“你救了阿滿，我很感激。”
“她也是我的外甥女。”葉蓁說。
玉雲落站了起來，“我要去寧國找葉薇，殺了她之後，我會去接阿滿回雲落宮。”
“那您保重。”葉蓁低聲道。
“你也是。”玉雲落側頭看臥生他們一眼，她沒有問外甥女爲何會跟大血魔在一起，這個外甥女也不是簡單的。
葉蓁目送玉雲落離開，想着此時還不知躲在哪裡修煉的葉薇，她是該付出代價的。
“她將來修爲會在葉薇之上。”臥生淡淡地說，不知何時來到葉蓁的身邊。
“如果不是葉薇，姨母不會成爲血魔。”葉蓁說道，“就算葉薇被殺了，那也是報應。”
臥生垂眸望着葉蓁，“你看到白虎，可有覺得熟悉？”
“沒有。”葉蓁想也不想地說道。
“他原來是你的靈獸，從小就被你養着。”臥生說，“即使你已經投胎轉世，他還會是你的靈獸。”
葉蓁擡眸望着臥生，“白虎好像特別不喜歡你們。”
“是。”臥生沒有否認，“他本來就是神族的，跟我們不同陣營。”
“臥生。”葉蓁低聲開口，終於還是問出她的疑惑，“既然小夭是你的妹妹，爲何你成了血魔，她卻能夠有靈獸白虎？”
甚至和神族的少帝好像也有說不清的關係，只是，葉蓁這句話沒有問出來，總覺得這裡面的故事太長太長了。
“小夭有個神族的父親，與我是……同母異父的兄妹。”臥生低聲說。
葉蓁愣了一下，居然是這個原因，她完全沒有想到。
“原來是這樣。”她恍然大悟地點頭，“其實你們並沒有傷害凡人，爲何神族容不下你們呢？”
從臥生的言語中，她能夠聽出他對大妖獸聞天的尊重，既然聞天是保護人間大陸的，那爲何要跟神族大戰？最終還落得被封印的下場，連人間大陸都被神族收服了。
只是，這上萬年來，神族對人間大陸似乎也並不怎麼在乎，否則怎麼玄天大陸的百姓就能夠修煉，而人間大陸的凡人卻什麼都不知道。
幾個大陸之中，人間大陸還是最低下的。
臥生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望着葉蓁，片刻後才說，“這些都應該讓你自己去想起來，如果想不起來，那是註定的。”
“如果我不是小夭呢？”葉蓁挑眉問。
“你覺得你不是嗎？”臥生低眸望着她，“靈獸白虎也出現了，他同樣一眼就認出你，和我們不一樣，他和你曾經出生入死，你的滅魂，對他的影響巨大，否則他不會被封印在地火中間，你重新投胎在這個世上，他便跟着你醒來，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試着召喚他，你和白虎沒有經過任何血盟誓約，如果他還能受你的召喚，那隻能證明……你們曾經已經有過契約，從來沒有真正斷過。”
葉蓁聞言一滯，心中雖然覺得自己不會是小夭，卻沒有勇氣去召喚白虎。
如果真的能夠將白虎召喚出來，那她……就真的小夭了。
她不想成爲臥生口中的那個小夭。
“白虎提到……神族的少帝了嗎？”臥生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