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泱他們都沒有進在天堡，而是緊張爲難地看着小夭和臥生。
“你們先進去，我和小夭說幾句話。”臥生低聲說道。
“……好。”應泱輕輕頷首，跟其他人對視一眼，便都進了在天堡，雖然都很擔心小夭，但他們如今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等臥生先跟小夭談一談。
剩下他們兄妹二人，臥生才走過來扶住小夭的肩膀，“小夭，對不起。”
小夭笑了起來，眼中的淚水滴落在手背，“哥哥，跟我說對不起作甚呢，你又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情。”
“如果我早一點認出玄元神將就是你的父親，事情可能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臥生心裡很愧疚，他明明覺得玄元很眼熟，可他就是認不出來。
直到最後一刻，他才清晰地想起幾個畫面。
“真的不關你的事。”小夭說道，“我……本來也不覺得跟他有什麼父女之情，只是上次我受傷，他爲了幫我傷了神格，我欠他的……”
“你誰也不欠！”臥生肯定地說，“小夭，是別人欠你，不是你欠別人。”
小夭苦笑低下頭，“他應該會死吧。”
臥生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妹妹，想到那個輕易擋住尊主的年輕男子，他低聲問道，“你是和那個男子一起來的？他是誰？”
“你說墨容湛嗎？他是九天的少帝。”小夭說。
“九天少帝？”臥生愣了一下，怎麼也想不到那人會是少帝。
傳說中九天最厲害的神族皇子，難怪可以擋住尊主，如果是他帶兵攻打在天堡……臥生都難以想象他和尊主交手會如何激烈。
小夭說，“哥哥，是不是一定要和神族敵對下去？能夠有勝算嗎？”
臥生無奈地說，“小夭，開弓沒有回頭箭，太帝陷害尊主，讓尊主無法歷劫進入九天，而且差點就毀了上萬年的修爲，這個仇恨不是那麼容易化解的，何況他們是要對我們趕盡殺絕，我們只要退一步，後面就是萬丈深淵，以前凡人過的是什麼日子，你心裡也是清楚的，神族接管人間大陸，並沒有好處。”
“我只是擔心大家……”小夭低聲說，“希望你們都好好的。”
“你放心，我們會保護自己的。”臥生按着小夭的肩膀，“你相信尊主嗎？”
小夭迷茫地看着臥生，這跟她相不相信聞天有關係嗎？
“尊主雖然不讓你進在天堡，不是真的將你當外人，他只是在保護你。”臥生認真地說，“你不是妖獸也不是血魔，沒有必要捲入這場戰爭，尊主不會捨得讓你去戰場的。”
“是這樣嗎？”小夭自嘲一笑，她完全看不出聞天會對她這樣好。
臥生輕嘆一聲，“是的，難道你真覺得尊主會趕你走嗎？”
“不管他會不會，反正我都不能進去在天堡。”小夭說。
“那你是要去九天嗎？”臥生問。
小夭沉默下來，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九天嗎？那裡不是她的家。
她的家是在天堡，但已經進不去了。
“嗯。”小夭點頭，不想要臥生替她擔心。
“去找少帝？”臥生皺眉，他不瞭解墨容湛，但他隱約覺得他對小夭是不一般的。
小夭沒有擡頭，不讓臥生看到她發紅的眼眶，“嗯。”
臥生輕輕地擁住她，“妹妹，好好保護自己，如果在天堡勝利了，我親自帶你回來，如果……那你就好好的，不要再回來。”
“哥哥！”小夭哽咽出聲，終於忍不住地哭出來，“爲什麼會變成這樣，爲什麼……”
她不想要自己跟神族有任何關係，可她偏偏就有神族的血統，她不想要認玄元這個父親，他卻爲了她差點毀了神格，而且還讓她親眼看到聞天重傷玄元。
對於玄元，他對她沒有養恩，但有生恩，她再怎麼不想要認他，他還是她的父親，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聞天呢……
小夭心裡很清楚，她和他之間只能這樣了，再也不會變成她曾經期待的樣子。
她心裡會有一根刺，不痛不癢，但永遠不會消失。
臥生心疼妹妹的左右爲難，他柔聲地說，“這個世上就是這樣，沒有兩全其美的事情，你一直被保護得很好，可是，你現在要自己去面對所有的事情，小夭，哥哥再也保護不了你。”
“我不想離開哥哥。”小夭哭着說，他們從下就相依爲命，怎麼能夠將來變成敵人，“哥哥，你跟我走吧，我們不要理妖獸也不要理神族的事，我們找個地方，像以前那樣……”
誰不想過平平靜靜的生活呢？
臥生無奈地說，“小夭，哥哥已經回不去了。”
他已經不再是普通的凡人獵戶，他是在天堡的血魔，沒有退路，只有往前走。
小夭哇一聲哭了出來，“可是我不想一個人啊，你們都不在我身邊，我能去哪裡，我能去哪裡？”
“去九天。”臥生低聲說，只有那裡纔是最安全的，而且纔會有人保護她。
“我不去！”小夭叫道，“我不去不去！我就要和哥哥在一起啊。”
她捨不得離開在天堡啊，她看着在天堡出現，在這裡成長，爲什麼現在要她一個人離開，這裡有陪她長大的同伴，他們都是她的親人，她怎麼離開。
臥生將小夭推開，目光望向她的身後，“以後我會找你的，永遠不會再離開。”
“哥哥！”小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你去跟他說，我不走不走。”
“不行。”臥生自己也忍不住眼睛溼潤，他強忍着心中的不捨，“尊主是什麼樣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他決定的事情，不管是誰都改變不了。”
小夭拉住臥生的袖子，“哥哥，我求求你……”
“請照顧我妹妹。”臥生低聲說，用力地抽開小夭的手，轉身堅定地走向在天堡。
“哥哥……”小夭要追上去，手臂被身後的人握住了。
她回頭一看，是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的墨容湛。
“放開我！”小夭叫道。
“玄元神將死了。”墨容湛沒有放開她，而是緊緊地拉着她的手。
小夭停止了掙扎，回頭怔怔地看着墨容湛，“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