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對這片森林相當的熟悉,車子幾輕兜轉,來到一處荒無人煙的林蔭深處。那裡有一棟簡陋的木屋,外表看着簡陋樸實,是一棟打掃得非常乾淨清爽的屋子。
微微的山風吹過,隱約聞到,周圍的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下車!”兩個女人被三人推搡着。
秋寶與紅狐走在前頭,有兩人在旁邊緊緊押送。
“老大,小珊瑚是貴客,不能太粗魯了。”走在後頭的青年笑得溫文。
他口中的老大,正是那個看守行李不用幹活的長相不太起眼的小平頭。此人是三人中最矮的,肌肉結實,看情形是三人的頭領。
這矮個子深深地吸了一口煙,三角眼瞅了秋寶一眼,眯了眯,下巴朝她點了點,“就她吧!人家等着用肝,錢都打來了,速度拖進去開工,手腳乾淨利索點兒。”
他話音未落,已經有一把腥臭的錘子狠勁地從身後砸向秋寶的腦袋,但聽一聲慘叫……行兇者捂住眼睛往後踉蹌兩步然後翻倒在地,鮮血從他的指縫間涌了出來。
那聲慘叫是他發出來的。
那把錘子不知怎的居然斷了,錘子反彈回來砸中他的眼睛,劇痛讓他緊閉雙眼。
砸人的受傷,被砸的一點兒事都沒有。旁邊的兩人呆若木雞,傻了吧嘰地看着前頭那兩個淺笑吟吟的女人。
秋寶頭也不回,舉手拍幾下後腦勺,彷彿頭上沾了髒東西,帥氣的臉上盡是嫌棄之色。
“待會兒我要狠狠地洗洗頭,好髒!”雖然沒碰到。心理上的感覺很不好。
還要洗個澡,剛纔被一個臭男人貼着,超級噁心!
“隨便你,遙天閣附近有好幾處天然溫泉,你愛洗多久都行。”紅狐溫柔地推開抵在腰間的匕首,無事人似地打量周圍環境,讚道。“行啊!這位置找得好。任憑他們喊破天也沒人能聽見。”
路人即使聽見也不敢進來多管閒事,林子陰森,人心險惡。貿然進來的話有生命危險。
“還過得去吧。你來還是我來?”秋寶望身後一眼,那個傷了眼睛的青年如同無頭蒼蠅般四下亂竄,看樣子是想逃跑。
她緩步過去,在另外兩人如喪考妣的瞪視之下。悄然來到眼瞎青年的身邊擡腳用力一踹,毫不客氣地將人踹回他們中間。再一次發出殺豬般的哭喊聲:
“老大,阿勝,快救我!救命啊!我是被迫的……”
紅狐察看環境之後,回到自己的車子旁坐到車前蓋上。好整以暇地甩着手中的眼鏡笑意吟吟,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好歹是我的粉絲,我不好親自動手。”她是一個仁慈善良的偶像。說着。兩道紅芒一閃,啪啪兩聲。把那兩個打算悄悄溜掉的青年給打回原地,橫七豎八地躺着。
那兩人被打懵了,逃命要緊!顧不得尋思剛纔是什麼打了他們,掙扎着爬起來還想伺機而逃時,忽爾被眼前驚人的一幕嚇得全身一僵,隨後癱倒在地再也跑不動了。
原來,在那輛彰顯個性的跑車前蓋上,正率性地坐着一個身材惹火紅髮女子,她面龐妖冶美豔,誘人的雙脣輕輕抿起一個優美的弧度……死到臨頭的當口,再美的女人也是一具索命的紅粉骷髏。
更何況,這位美女的身後,居然揚着八、八、八條尾巴……
“誤會啊!這真是一個天大的誤會!女俠,饒、饒、命……”恨不得自己也眼瞎的兩人驚慌地跪倒車前,結結巴巴地求饒。妖怪也是有*權的,她們最恨人類喊出自己的真身,電視都是這麼說的。
還說建國之後禁止動物成精,瞧瞧,人類那麼多,他們隨手一撈卻撈了兩隻妖……心神俱裂之下,身後那只是什麼鬼他們根本不敢猜測。
至於那位眼瞎的青年,因爲看不見,仍在一邊拜四方一邊慘嚎着求饒。
風.情萬種的狐狸.精輕輕地笑了,笑得那個嫵媚冶豔,“求我幹什麼?該求的人在後邊。”精緻的下巴朝他們後邊點了點。
兩人一聽,戰戰兢兢地往後邊一瞧,咦?這人沒變化,仍是那般俊俏的五官,表情冷然一身正氣……簡直是渾身散發着超人迪加般的正義感!這種人應該比那隻八尾妖精好說話。
他們心存僥倖地向身後跪拜,並且痛哭流涕連聲求饒。衆所周知,不管他們犯下多大的罪行,正義人士都會給他們一個活命改過的機會,這是人之常情。
紅狐見罷,不由自主地伏在車上笑得花枝亂顫。
人人都說妖精沒人性,殊不知,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遵循天性以人爲糧的妖精,而是泯滅人性良知的人類自己。人類在面對自己的同胞時,手段最爲殘忍無道。
這些人的作派,秋寶視若無睹地攤開手掌,五道亮光閃現,掌中出現五把旗子在輕輕浮蕩晃動。
“你們先別喊了……”又是五旗浮動。
果然,正義人士多心軟之輩。衆人心喜,充滿淒厲懺悔的痛嚎更加響亮,以示他們真心改過。
“省點力氣,待會兒有你們叫的。”
哭喊聲戛然而止,呃,這是什麼意思?
由於五毒旗多了五塊神石的補給,它們的捕獵本能被她掌控自如。一般來講,她不想再捕殺普通人類,因爲沒什麼作用,她的主要目標是那些身懷異樣能量的人類或者異類。
“一個一個來,難得你們把自己的血肉與靈魂養得那麼肥美。既然碰上了,不用的話留着也是浪費,再添加一些恐懼感祭我的旗子能事半功倍。”秋寶淡淡說道。
什麼意思?!三人驚恐地擡起頭來,瞪着她手中的旗子,心頭掠過一絲不妙之感。
秋寶沒多作解釋,把手中的旗子往空中一撒,唰唰幾聲,五把小旗倏然變大,把那三個人牢牢圍在中間。
“誒?你、你幹什麼,這是要幹什麼?!”說好的一身正氣呢?說好的正義之士呢?她剛纔那句“別喊了”難道不是充滿愛心的安慰?!
首當其衝的是那位矮個子,在那兩人驚駭的目光注視下,他身上的皮毛像被什麼東西撕扯開,底下一點一點地顯露出鮮紅的血肉。他痛得想掙扎,想就地打滾,奈何被一道無形的力量牽制穩定身形,任憑被剝皮拆骨,血肉化霧。
他的哀嚎慘叫遍佈山林,夾雜着一陣陣張揚刺耳的淒厲風聲與笑聲。
旁邊,一個無比輕閒的短髮女生正安靜地坐在空氣中,無聊地觀看這滲人的一幕,對於他們的慘狀絲毫不爲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