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我說的不用管。”黑衣人一攤手,衝着傻了的月姬說道,之後,他望向森林的最深處,有一股不屬於修真界的氣息從那裡傳來。
凝望片刻,嘆息的搖搖頭:“現在還不是你們醒來的時候。”說着,身體化爲黑煙飄散。
至於月姬,一直傻愣愣的站在原地,臉上滿是難以置信之色,此時的獸潮已經停止了,森林又恢復了平靜,但這次獸潮是世上最兇殘的一次,不因別的僅僅只是因爲寒羽一人。
寒羽站在二百多巫獸屍體堆成的山上,烏雲中透出一絲溫和的陽光照射在寒羽的身上,寒羽的頭微微揚起,望着那陽光透出的地方,眼神無主,好像已經死了一般,若不是鼻子還有這微弱的呼吸,就真的讓人認爲他已經死了,身上的藍的紅的血已經風乾,微風輕輕刮過,能從他的身上帶走一些風乾的血漬。
呼——
風,忽然之間加大,寒羽的身體緩緩倒下,白髮褪去。
“寒羽,寒羽,寒羽。”
月姬突然從虛空衝出來,慌張的將寒羽抱在懷裡,趕忙翻手拿出一顆青色丹藥,塞進寒羽的嘴裡,寒羽的氣息慢慢的平息下來,月姬鬆了口氣。
豆粒大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不斷從她勾人的鳳眼中掉落,她後悔了,不應該讓寒羽經歷獸潮,他寧願寒羽平平常常的修煉,也不願讓寒羽經歷這些,無盡的悔意涌在心頭,她雖然知道寒羽是不死的,但他怎麼也不想見到寒羽瀕死時的樣子,太心痛了,受不了。
“哭什麼,我不還沒死呢嗎。”月姬睜眼看去,寒羽正淡笑着望着自己,似乎他身上傷跟他沒有什麼關係,但月姬卻痛在心裡,尤其雪還在不斷地流出,雖然月已經在爲寒羽輸入真氣,爲他治傷,但寒羽身上的傷實在是太多了,很多都是那種致命的傷。
“你居然還笑得出來,你看你都傷成什麼樣了,爲什麼不找我幫忙?”月姬摸掉眼淚,抱怨道,最後還在寒羽的胳膊上掐了下。
嘶——
寒羽臉部一陣抽搐,正好掐到自己的傷口上。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月姬頓時驚慌失措,趕忙放開手,又在掐的地方輕輕揉着,眼中滿滿柔情。
寒羽搖搖頭,表示無所謂,然後盯着月姬現在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難得看到你這麼可愛的樣子呢。”
確實,自寒羽認識月姬以來,已經過來大半個月,算上修羅界時,相見也不過一個月,真要仔細算,就連半個月都不到吧,每次看見她都是冷冰冰的一張臉,笑都不笑,今天如此慌張的樣子還是第一次。
月姬因爲寒羽的話耳根都紅了,風情萬種的白了一眼寒羽:“都什麼時候了,你居然還調戲我。”
“這樣的機會不多呢,自然要抓住機會了。”寒羽淡笑着說道。
“你要想我天天給你機會。”月姬隨口說道,很快,她就意識到了這句話的怪味。
這是告白吧。
不過,月姬已經不想管了,本來寒羽就在她心裡佔據着不可替代的位置,是告白又怎麼樣,他要是沒聽來就算了,聽出來那就更好了,省的以後還要再重新表白。
寒羽沒有回答,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出來,轉頭望着身下的屍山跟這片慘烈無比的戰場,眼中流露出無窮無盡的悲傷,有一種窒息的感覺,握緊拳頭,死死咬住嘴脣。
“吶,你說我這樣真的對嗎?”
月姬自然知道寒羽在想什麼,輕輕揉着寒羽那些傷口,爲他治療,又道:“這個世界沒有對與錯,人是自私的,只要是爲了活下去,可以毀掉一切,而且就算你不殺它們,你覺得他們有多少能在這獸潮中活下來,其次它們是九黎族,總有一天,它們是要反過來侵略我們的,今日你不殺它們,往後,死的便是我們。”
月姬的話一字一句傳入寒羽的耳朵,敲打在寒羽的心裡,但還是無法去除寒羽心中的霧霾。
到底什麼是生命?人爲什麼生活在這個世界?爲什麼會有生死這個概念?而萬物又爲了什麼修真?
許久,寒羽嘆息一聲,不再去看那些屍體,讓人心煩,這還是第一次,寒羽對生死產生疑問。
“爲什麼這個世界不能和九黎族共存?”寒羽隨口問道。
“只要它們想侵略,我們想守護,戰爭就不會停歇,共存就不存在。”月姬爲寒羽解答疑惑。
“是這樣嗎?”寒羽望着天空,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嗯?
月姬突然眉頭一皺,轉頭望着後面的天空,手上卻不停歇的爲寒羽治療。
“怎麼了?”寒羽看到月姬的異樣,問道。
“這裡不安全了。”月姬轉過頭來說道:“能動麼?”
“你覺得呢?”
月姬一把抱起寒羽,寒羽頓時有些尷尬,臉微微一紅。
額,公主抱?這有點丟人啊。
月姬可不管寒羽心裡什麼想法,抱起寒羽從這裡離去,回到小木屋。
“在這裡休息幾天,恢復過來我們就離開。”月姬把寒羽放在牀上,爲他蓋好被子。
“好吧。”寒羽點點頭,然後閉上眼睛,開始修煉。
月姬則坐在一旁,守望着寒羽,看着他的眼睛裡都要滴出水了。
伸出手,想要撫摸寒羽的臉,卻又緊張的縮了回去,最後,下定決心,輕輕摩擦着寒羽的臉頰,心在瘋狂的跳動,她迷戀這種感覺,真的好想一直陪在他身邊。
“對不起,以後不會讓你做這麼危險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