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祥國,南莫都。
泡芙等人因爲路上有墨挽箏所以行程很慢,剛到南莫都之後墨海棠和白飛飛二人便接到飛鴿傳書,說沙楚國出了大事。
墨海棠和白飛飛二人還沒來得及站下便帶着墨挽香匆匆離開。
至於墨挽箏和墨念玄二人則暫時安排在端木府。
不過墨挽箏卻很想念自己的義父,這纔打算第二日去看看自己的義父洛天銘。
第二日一早,墨挽箏便在泡沫和墨念玄的陪同下去了洛王府。
此刻的洛王府早已經沒有了當年的氣勢,如今看起來倒是多了一抹蕭條之色。墨挽箏下了馬車便站在門口看的有些入了神,門口的家丁也已經換了新人,見到墨挽箏和墨念玄並不認識,不過卻見過泡沫。
“是大小姐?老奴去通報我家老爺!”門口的人說完便匆匆而去,過了一會便高興歸來:“我家老爺樂意見大小姐,只是不知道這身邊的二人是……”
泡沫淡然的掃了一眼那家丁,這纔開口:“你不用管了,這二人我洛爺爺是認識的!”
那家丁不敢忤逆泡沫,這才連忙做了個請的姿勢。
“念玄,一會你同泡沫一樣喊他洛爺爺,來到了這聖祥國,你所有的稱呼都跟她一樣吧。”墨挽箏淡然的開口道。
時間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了一些痕跡,而她身材比起以前消瘦了不少,倒是這一路上有泡芙和白飛飛照顧,氣色好了很多。
墨念玄點了點頭,扶着墨挽箏一起進入了園子。
洛天銘現在行動不便,也有端木淵特別的派人在這照顧他的晚年,聽說三爺家的姑娘來了,洛天銘倒是顯得挺高興。只是擡頭看着跟泡沫一起進來的墨挽箏時,洛天銘挑眉……隨後他的臉上帶着幾分驚愕和不敢置信。
“義父在上,請受箏兒一拜……”墨挽箏跪下,而後臉上帶着幾分思念。這個男子雖然並非自己的親生父親,可是卻在自己最落魄的時候幫助了自己!倒是自己的親生父親知道了自己未婚先孕這纔將自己趕出了府,一直在外流落了十年!
“你是,箏兒!”洛天銘上前夫妻墨挽箏,那斑白的頭髮,那眼角的皺紋無不顯示着這個老人年紀已經大了。
“是我,義父。”墨挽箏眼淚流了下來,而後抱住洛天銘哭的傷心的很:“對不起,是箏兒的錯,箏兒當年不告而別便再也沒有回來看望義父,從今以後箏兒便留在義父的身邊,爲義父養老送終……”
“好、好孩子!義父不怪你,你也有你的生活,你也有你的父母家庭,義父不奢望你陪在義父的身邊,但是也希望你經常來看看義父。”洛天銘摸着墨挽箏的髮絲,眼底也是一片通紅,這麼多年了,他心中其實很是牽掛墨挽箏的,要知道他與墨挽箏也算是一起生活了幾年,父女之間早已經有了感情。
“不會的,箏兒不會離開了,以後箏兒就帶着念玄一起守在您的身邊。”墨挽箏擡頭一笑,這才拉過墨念玄:“玄兒,快來拜見洛爺爺。”
墨念玄看着洛天銘,這才連忙上前,彎腰一拜,道:“念玄見過洛爺爺。”
洛天銘點了點頭,雖然有些好奇,可是卻還是滿意道:“好孩子,快起來。”
墨念玄這才擡起頭看着洛天銘一笑。
“你……”洛天銘嚇得一愣,後退了一步,這才指着墨念玄開口道:“你是……你……箏兒,這孩子……”
墨挽箏這才垂下頭,小聲道:“念玄是我與玄王爺的孩子,當年因爲我的不辭而別他心生失望,後來戰死在西境,我知道之後傷心欲絕,不敢再踏入聖祥國一步,他雖然不是我殺得,可是卻也是因我而死。”
聽見墨挽箏的自責,洛天銘這才拍了拍她的肩膀輕嘆道:“傻孩子,誰還怪罪於你?倒是你爲玄王爺留下根苗,怕是大家都寶貝還來不及!孩子你莫要自責,讓念玄日後爲玄王爺報仇就是。”
墨挽箏這才點了點頭,而洛天銘看着墨念玄忍不住的感慨:“像,太像了!跟當年的玄王爺小時候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墨念玄這纔好奇道:“洛爺爺,我爹爹就長得這樣嗎?”
“是啊,你爹爹當年可是跟你一般俊俏,在當時,南莫都的姑娘誰不盼着能嫁給他?”洛天銘說到這,這才連忙看着墨挽箏道:“箏兒,你還沒有進宮去看看太后吧?她因爲玄王爺的死而難受了好久,不管怎麼說,她也算是你的婆婆了,而念玄也是她的孫兒,若是她知道有念玄的存在,一定會高興的!”
點了點頭,墨挽箏這才輕聲道:“明日我們便去,只是箏兒還有些害怕!畢竟……”
“箏兒,什麼事情不面對是無法得知結果的!你儘管去吧!我相信啊,太后會因爲念玄而原諒你的!”洛天銘這才感慨道。
第二日一早,墨挽箏便在沐汐瑤的陪同下進宮了,當然,墨念玄是和泡沫在太后的慈安宮外候着,暫時不進去。
太后知道沐汐瑤來了頓時臉上帶着幾分高興:“汐瑤回來看哀家了?宣……”
沐汐瑤領着墨挽箏進入的時候,太后正在那煮茶,擡起頭的瞬間看見墨挽箏這才一愣,茶水打翻,燙了太后的手背。
“太后……”小安子見太后燙傷這才連忙上前:“太后娘娘,您沒事吧?”
太后一揮手這才忍着疼道:“你先退下。”
“可是太后娘娘,您手背上的燙傷!”小安子頓時急了,眼眶一紅這纔看着太后帶着幾分緊張。
太后嘆了口氣,這纔看着墨挽箏道:“你這丫頭哀家雖然沒怎麼見過,可是卻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汐瑤,你把她帶來幹什麼?”
沐汐瑤一聽這才連忙福了福身:“太后,箏兒是想來看看您老人家,並且……”
“好了!不用多說了!”太后制止沐汐瑤的話,看着墨挽箏冷冷道:“當年若不是這個女人,玄兒也不會冒險去西境!若不是這個女人,玄兒也不會戰死沙場!玄兒是我的命根子卻因爲這個女人,喪命了!如今哀家看見這個女人就想到了玄兒,哀家苦命的玄兒年紀輕輕就戰死沙場!哀家這個孤苦老人卻白髮人送黑髮人!你還來看哀家?難不成你不知道這麼多年哀家已經對你恨之入骨?”
墨挽箏:“……”
沐汐瑤:“……”
太后晃晃悠悠的站起來,看着墨挽箏一臉的哀傷和恨意:“你這個女人,若是不愛哀家的玄兒就如同當年汐瑤一般狠心拒絕,爲了給了愛又逃走?若不是你,哀家怎麼能失去兒子?這麼多年,哀家這把老骨頭是如何度過的,你知道嗎?哀家幾次因爲思念玄兒差點喪命你知道不知道?你這個狠毒的女人,現在是來看看哀家有沒有死嗎?”
沐汐瑤轉頭看着墨挽箏臉上的抱歉和自責,這才連忙道:“太后,今日箏兒來就是想來道歉,順便……”
“道歉?”太后冷冷的打斷沐汐瑤的話,看着墨挽箏這纔開口:“她的道歉能讓玄兒復活嗎?能嗎?若是不能的話,她來道歉幹什麼?是來刺激哀家這個老婆子的嗎?咳咳……”
沐汐瑤:“……”
拉着墨挽箏,沐汐瑤這才小聲道:“箏兒你別介意,太后她……”
“我懂。”墨挽箏點了點頭,這纔看着太后道:“我也是爲人母了,我懂得你失去兒子的痛!”墨挽箏轉頭看着太后這才一字一頓道:“當年是我的錯,若不是我離開,他不會死。”
聽見墨挽箏的話,太后頓時老淚縱橫,兩個同樣愛着一個男人的女人如今站在一起,卻不能互相體諒。
雖然這兩種愛不一樣,可是承受失去之痛卻也絕不會差分毫。
“你走吧。”太后擺了擺手:“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
沐汐瑤:“……”
看着太后,沐汐瑤這纔開口道:“太后,她這次來你真的打算趕她走嗎?再說,當年真的是她一個人的錯嗎?她離開是她的錯,可是把玄王爺的死都歸咎她的身上似乎也有些不妥啊!”
“汐瑤,哀家自從和你和解之後,也知道你體諒人,心善。可是哀家也有哀家的原則,哀家這輩子可以原諒任何一個人,卻唯獨不能原諒她。看見她,哀家就想到了玄兒,哀家的心,痛不欲生……”太后扶着心口慢慢的坐下,似乎很痛苦的樣子,“哀家不是全部都怪她,可是哀家卻不能原諒她。”
沐汐瑤:“……”
蹙眉,而後眼睛一亮,沐汐瑤這才連忙跑了出去。
看着沐汐瑤離開,墨挽箏這才跪下來揚聲道:“我知道太后作爲母親的痛,不知道太后如何能原諒我?難不成我死了?”
太后冷冷的看着墨挽箏,這才道:“你的死活與哀家無關,哀家只是不想見到你!”
“娘……”墨念玄跑進來,連忙扶住墨挽箏,這才心疼的開口:“娘,她不原諒你,她不想看見你,我們便走,我們不求她,娘,您別這樣,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