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玄舞覺得自己在飄,身子很輕,不知道在飄到哪裡去,她似乎聽見自己稚嫩的聲音道:“老爹,這輩子你最愛的是我,我最愛的也是你。至於我娘她,我們都忘記吧。”
“老爹,你不是告訴我做人要堅強嗎?我們倆一起堅強,做一對堅強的父女。”
“老爹,因爲她也是你的女兒,是我的妹妹,所以我要對她好,傾盡所有。”
夙玄舞的腦海中就是飄蕩着這些對話,都似乎是她曾經對自己爹爹說的話。那種感覺,那種強烈的父女之情讓她的心狠狠的揪在一起。
她想看清楚坐在身邊的人是誰,想看清楚爲自己擦額頭擦手的人是誰,想聽聽她們說的話,偏偏,她的四周就是一片白,她的耳朵又是一片靜。
“如何了?”淡雅的聲音帶着幾分溫和,仇安然看向身邊的男子輕聲道。
“安寧王比我的醫術不低爲何不親自把脈?”一聲低啞的聲音帶着幾分戲謔。
“本王可是聽說,廉乘大夫的醫術高明的很,這類的症狀我並不太瞭解。”仇安然實話實說,很是理所當然的看向廉乘。
廉乘聳肩一笑,帶着幾分無奈:“好吧,我誤交損友,讓懷玉那小子就把我給賣了。”
仇安然無奈一笑,不過目光卻落在牀上那臉色慘白的女人身上,他終究是負了她,可是他想他又沒有負她。
“只是傷心過度,一下子虛弱,身體太虛的表現,無大礙,放心吧。安寧王明明這樣的簡單症狀是手到擒來,偏偏現在是關心則亂。”廉乘嘆了口氣,見有人端着湯水進來這才輕咳了一聲:“好了,你慢慢守着你的王妃吧,我就先下去了。”
仇安然沒有看廉乘,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廉乘走到門口,與紫竹四目相對,紫竹的牙咬的幾乎咯吱咯吱作響,看着廉乘一副恨恨的表情。
廉乘:“……”
輕咳一聲,廉乘這才灰溜溜的離開。
紫竹連廉乘的背影都不放過,恨不得能一個眼神穿透他的心臟,等在看躺在那裡的夙玄舞,紫竹剛纔的恨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變成了一種心疼跟自責。
將湯水放心,紫竹福了福身,聲音冷漠道:“安寧王,天色已晚就回去睡吧,我家小姐由奴婢照顧即可。”
紫竹的聲音夾着隱忍,仇安然一愣,看着夙玄舞帶着幾分眷戀,隨後這才輕聲道:“你家小姐若是醒來就叫人通知本王一聲。”
紫竹沒有應答,只是福了福身。
見仇安然離開,紫竹這才上前爲夙玄舞蓋了蓋被子,拉着夙玄舞的手輕輕的哭泣:“小姐,您已經昏迷第二日了,趕緊醒來吧。”
端起湯,紫竹一勺勺的喂夙玄舞喝了那營養的雞湯,好在夙玄舞還知道吸允知道喝。
終於,到了半夜夙玄舞睜開了眼睛,她醒來的第一感覺便是這是夢境,要麼就是自己還沒睡醒,因爲她的大腦片刻的空檔,現在還有些回想不起來到底現在是什麼時候,發生了什麼。
“小姐?”聽見動靜的紫竹猛然的驚醒,看着夙玄舞已經睜開眼睛強忍着坐了起來,這才連忙上前道:“小姐您醒了,感覺怎麼樣。”
夙玄舞看着紫竹,半晌那乾涸的聲音擠出兩個字:“紫……竹。”
紫竹的眼眶一溼,小姐醒來便好,這是她唯一的要求。點了點頭,紫竹這才連忙輕問:“小姐,您是不是口渴了?奴婢跟你倒點水喝。”
見紫竹匆匆的忙碌着,夙玄舞這才輕聲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紫竹的手一頓,看了看外面:“大概有子時三刻了吧……”
夙玄舞點了點頭,聲音幾不可聞:“哦,那就是我做夢了。”
紫竹的手一抖,那溫熱的水燙到了自己的手背上,她頓時一個激靈縮了回來。她的心也狠狠的一疼……
“嗯,肯定是我昨天睡的太早了吧?居然這個時候醒來……”夙玄舞的臉色蒼白露出一抹無奈的笑。
紫竹端着茶水遞給夙玄舞,垂着頭。
見紫竹如此,夙玄舞這才挑眉:“不過這都子時了你怎麼還沒有去休息還在我的房間伺候着啊?是不是王爺今天沒有回來?”
紫竹輕咳一聲,這才整理好情緒:“王爺現在正在書房,要不要奴婢去喊他?”
夙玄舞搖搖頭,臉上帶着幾分天真:“還是不要去了,免得王爺想要工作都不能好好工作了。還是不要打擾王爺了。”
紫竹連忙點了點頭,小聲道:“是昨天小姐您突然不舒服暈倒了,這是廉乘大夫開的藥小姐服下吧。”
紫竹邊說完邊暗中隱藏自己的情緒,可眼底的哀傷卻還是讓夙玄舞覺察到了。
“紫竹,你怎麼了?”
紫竹:“……”
身子一僵,紫竹的眼淚就要流下,可是怕夙玄舞再次的受到刺激,這才輕聲道:“小姐,奴婢……”
“我知道了。”夙玄舞一笑,看着紫竹這才無奈:“我不過就是身體不舒服一下而已,你看看把你着急的,時間不早了,你也早早的去休息吧。”
紫竹的眼淚在轉身的那刻像串珠子一般的落下,偷偷的在一側抹了抹眼淚,紫竹這才道:“白日奴婢睡過了,所以不困。小姐不用關心奴婢……”
端着那碗藥夙玄舞看了看,最後還是憋悶着一口氣喝下。
天還沒亮,仇安然便知道夙玄舞醒了,匆匆而來,仇安然到進屋的那刻想到即將面對的眼神他還是垂下頭,可是看見夙玄舞輕笑的看着自己,仇安然這才一怔。
“王爺是不是忙了一晚上沒睡了?過來睡吧。這勸了大半夜的紫竹她這纔去睡下。”夙玄舞的臉上帶着往日的溫柔,沒有絲毫的不妥。
仇安然:“……”
“這次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可能就暈下了,害的王爺着急是妾身的過錯。”夙玄舞說完便要下地,而仇安然連忙扶着她搖搖頭,語氣輕柔的問道:“你,沒事吧?”
夙玄舞挑眉,帶着幾分不解:“我能有什麼事情?”
她被仇安然觸碰的那下,眼底帶着幾分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