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豐臺區。
大井西橋,一棟老舊的四合院書房,幾張傳自清朝康熙年間的紅木太師椅,一張茶几,一壺價值千金的大紅袍,幾個老太爺端端正正坐在紅木太師椅上,眯着眼睛,老神在在,沒說話,腦袋裡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一旁幾個中年人小心翼翼站着,一位三十出頭的警衛員小心地看着火候和把持着溫度,又沏出了幾杯茶,其餘中年男子,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
其中一箇中年人,四十上下,氣場十足,不過是不是那種眼神一瞪,就能令無數官場吃飯的傢伙們戰戰兢兢的人物。
沒有與生具來的貴氣,也沒那股官場勁,雖然此時前恭後敬,也有幾顆冷汗從額頭上流淌下來,但眼神堅毅,與周圍站着的傢伙們格格不入,更像是一個草莽出身的暴發戶,留着一頭一寸短髮,卻又股溫文爾雅,予人一種很是荒唐的感覺,而且氣勢與這書房裡的其他人很是不同,有股凜冽‘逼’人氣質,隱隱可見,他太陽‘穴’高高鼓起,渾身上下,都很是驃悍。
此人正是京城第九處總處處長馮子樣,將‘門’虎子,繼承父業,是武當內家拳弟子,從小就受培養,在武當山苦練太極拳太極掌,幼時又得武當高人易經洗髓,‘藥’水洗筋骨,每日練各種內家拳,二十年大成,跨入神運神行境,四十歲後,功夫到了不可思議地步,傳聞全身經脈,只剩下兩三處大‘穴’未通,要是再通了這幾處玄‘門’,就是煉神返虛,步入武學最高境地龍篇了。
啪
古舊的老式茶杯輕輕的磕了磕,馮子樣眼皮微微顫了顫
一位老太爺啄了口茶,嘖了一聲,擱下茶杯,手指輕輕的敲着茶機,眼睛裡放出淡淡的‘精’芒,而他手旁放着幾張文件……是馮子樣拿來的,上面不僅詳細的記錄了深海第九處追擊殺人兇手的事情經過,還夾了幾張照片
血淋淋地可以看到,幾具屍體橫躺在血泊之中,很是慘烈,夠血腥,膽子不大的人,看了立即會升生一股深深的寒意。
只是幾張紅木太師椅上的幾位老太爺不僅看了,甚至臉‘色’如常,這點血腥,對幾個從死人堆裡爬出來、見慣生的老太爺們來說,簡直就是過家家,不夠烈,也不夠味,只是他們身上的怒火卻越發的濃烈了。
“三百多個警察,兩個連的軍隊,出動上百輛車,天上也有兩架直升飛機盯着,可謂是好大的排場……如此大的行動,國內好久沒有了吧?只是居然讓兇手給跑了……不翼而飛,消失不見,呵呵呵這就是你們第九處給受害者家屬的解釋嗎?”一位老太爺眯着眼睛,在馮子樣身上轉悠悠一下,啄了口茶,身上的氣勢穩穩壓過下面站着的一羣中年人,包括馮子樣在內,淡淡道:“看來第九處,辦事能力越來越差了”
馮子樣手一顫,臉‘色’發白。
“聽說王博武在追擊過程中,曾與兇手‘交’過手?”一個老太爺瞥了馮子樣一眼,氣勢很雍容,地道京城口腔,下巴留有一縷鬍鬚,輕輕的捋了捋,正是熊家太爺熊仁國,坐在他身邊的四位,分別是易家太爺易正然、林家太爺林虎然、馮家太爺馮軍兵和袁家太父袁政泰。
大未亮,四位大爺齊集熊家四合院,喝茶,商議,等消息
這一等,就是數個小時。
茶都喝變味了,消息也傳了來,只是不是他們想象那樣,兇手伏誅,大仇得報,竟是讓兇手給跑了。
幾位老太爺一聽這消息,當場就沉默了下來。什麼也不說,只是坐在哪裡,翻看馮子樣拿上來的報告。內容很詳細,沒有一點誇大其詞,也沒遮遮掩掩,符合事實,亦沒給熊逸才那把弟子擦屁股,很清楚的記錄了他們如何佈局,與兇手發生衝突,綁架良家,‘迷’暈明星,‘玉’行那禽獸之事……都原原本本的記錄在案。
很無法無天的作爲,很紈絝,很畜生
奈何,都是自己血‘肉’。
如果人沒死,幾位太爺知曉,或許會好好教育一番……但現在自己血‘肉’被殺,那就不再是家教問題了……是報仇雪恨,血債血還,殺人償命,平息風‘波’,將這件事的影響降到最低畢竟古樂因何一怒殺人,他們心裡太清楚了,如此衙內作風,就連幾位老太爺都覺得太目無王法,傳出去非丟盡幾家人的臉不可。
所以幾位太爺一知道這事,一手壓下,低調處理,儘量將事情平息下來,但是兇手一日不伏誅,就像一根‘肉’刺一樣,紮在他們心裡,也令整個家族成爲笑柄,縱然幾位老太爺修養不錯,也是一腔怒火。
馮子樣一進來,幾位老太爺當場就要給他一點壓力,一個嚇馬威,讓馮子樣滿頭大汗戰戰兢兢,只恨王博武太不爭氣,明明與兇手‘交’上手,竟然貪生怕死,畏縮不前,眼睜睜的看着兇手跑了,沒有一點殺身成仁,爲國捐軀的‘精’神。
“這第九處,看來也得整頓整頓了”
面對幾位老太爺的威壓,馮子樣暗暗發狠,對熊仁國的問話,他不敢回答,也不能回答,因爲他太清楚官場裡的‘門’道。一旦回答作出解釋,只會惹來幾位老太爺的輪番轟炸,在領導面前講理由,純屬找死,有理沒理照樣‘抽’你。
領導看的是你的能力和成績,是結果,而不是經過程,更不是讓你找失敗的原因。
所以馮子樣裝着一副惶恐不安的樣子,就像一個犯了彌天大錯的孩子,果真讓幾位怒火沖天的太爺無從發泄了
熊仁國一揮手,‘露’出個失望的表情,啄了口茶,淡淡地道:“這件事既然你們第九處接手了,就給我辦好……我只要果結,不要過程,但要快,越快越好,你親自去一趟深海吧。”
“是。”馮子樣一正‘色’,知道該立下軍令狀了:“三天……只要三天,子樣一定給幾位老首一個‘交’代,還死者一個公道,必令兇手伏誅……”
“去吧”熊仁國懶得聽他廢話,一揮手,讓他離開。
“是。”馮子樣小心翼翼應了一聲,彎着腰,倒退幾步,出了‘門’,這才轉身虎步龍行,一臉殺意。
“這深海,看來有人是要和我們幾個老頭子做對,要讓人看我們的笑話。”
馮子樣剛走,熊仁國朝書房裡的幾個中年人揮揮手,示意他們離開,而下一刻,偌大一間書房裡,就只剩下五個老太爺,熊仁國立即收斂了那股氣勢,一副高深莫測樣,冷冷笑了笑,啄了口茶,沉默
這件事太耐人尋味啊,軍隊的力量何其強大,封鎖要道,如同翁中捉鱉,一個武夫再厲害,也不可能有神仙手段,傻知都知道內有玄機,說明有人不希望兇手死,或者要看他們笑話,用了什麼不知道的手段,將兇手給送出了封鎖區。
易正然沉默而不語,嘴角泛冷意。
他們這羣閱盡滄桑的智者,早就瞧出了問題,關鍵是幕後之人手段太過高明,做得絲毫不‘露’痕跡,讓人無跡可尋。
而整個深海,有這樣能力的人是誰?誰又想要看他們笑話,和他們過不去呢?
這個人,幾個太爺一想就知道是誰了。
袁政泰腦子裡冷不丁浮現出一個熟悉的身影,搖了搖頭,這怎麼可能?
林虎然直接多了,分析道:“張忠德不太可能,雖然這老傢伙跟我們不對路,但這件事太大,已經超出了底線,哪怕他再和我們對着幹,也不會做出這種出格的事情來。”
馮軍兵冷笑:“往往最不可以的人,纔會幹出最不可能幹出的事。”
‘玉’泉山,古家莊園。
古天雄一大清早,在小園子裡打了一套拳。完後,林方立刻遞上一條熱‘毛’巾,然後再沏了杯熱茶。
古天雄擦了擦額上的熱汗,往椅子上一坐,十分暢快的地啄了口茶,直截了當問道:“少傑去貴省辦事快兩天了吧有什麼消息傳來沒有?”
“沒有,就像消失了一樣,打他電話一直關機……我覺得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林方笑道:“我猜,少傑那孩子,很有可能栽在了大少爺那幫人手裡,這纔沒傳回一個消息……畢竟以少傑本事,能這樣無聲無悄將他拿下的人,也只有冷中逸那幫傢伙了。”
古天雄啄了啄下巴,算是認同了林方的說法,同時心中頗爲感慨,都是造的什麼孽?二十年了,那場血雨腥風已經過去,孩子們是時候回家了,道:“看來我們的猜測沒錯,這古樂還真有可能是我古家的種。”說着,眉開眼笑,啄了口茶,隨即又道:“如果明天少傑還沒消息。林方,你親自去一趟貴省,我就不信那羣王八蛋反天了,連你也敢動。”
“是”林方應了一聲,正要扯些話說,忽然見園子外一名警衛朝他使了個眼‘色’。
林方知道,如果不是什麼急事大事,以這些警衛的穩重,絕不會大清早的來園子打擾古天雄清靜,皺眉道:“進來。”
古天雄只是擡眼看了看這警衛,沒說話。
唰
一敬禮,警衛道:“報告首長,深海那邊出了點事。”
古天雄愣了一下,道:“什麼事大讓你這麼急跑來找我?”說到這裡,古天雄覺得好笑,古家這些年來不主政,只掌軍,而現如今太平盛世,軍方無用武之地,所以古天雄只認爲深海那邊出了點政治情況,不以爲意,笑了笑,突然想起什麼,心中一震,視線猛然間尖銳起來:“是不是古樂出事情了?”
……
會有第二更,但不知什麼時候哦
而明天開始,更新時間是下午六點,晚上十點,這兩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