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8章 Tantrum⑤·爆砍二十分
[Part①·跟着我來]
“本·瑞克特?”
在街區披着小馬甲,做公共衛生的時候,你聽到了一個聲音。
那是你的工友,或者說你的獄友——
——你們在同一個社區爲居民服務,修繕房屋,塗抹漆泥,打掃衛生。
你已經徹底麻木了,你似乎覺得自己能夠接受這種生活,今天是社區服務的最後一天,馬上就就要重獲自由身,在協查警官的幫助下,重新找到一份工作。
“嘿!老小子!嘿!”
那個聲音越來越強烈,你在長椅邊休息,滿地的落葉似乎永遠都掃不乾淨,這是一場沒有意義的儀式——彷彿你的勞動一文不值。
“喂!本·瑞克特!你叫這個名字對吧?有沒有興趣來我這兒工作?”
你終於注意到了身邊這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
他有一頭柔順的黑髮,看上去像高加索人,他的胸牌上寫着名字。
“福格斯·道格?”
“沒錯!眼睛頂尖的嘛!”福格斯小哥滿面春風,把可口可樂飲料罐捏扁了,丟到社區小路上。
你慢慢走了過去,要把這顯眼的人造垃圾撿起來,塞去垃圾桶。
福格斯則是在身後喋喋不休的說着——
“——我有一家公司!掙大錢的公司!”
“來幫我做事?怎麼樣?”
“就是做一些電話推銷,搞搞零售,你信教嗎?基督教?”
“如果你能讀點福音,像是什麼約翰福音?馬太福音?嗨!只要是念幾句經!一定能加分!”
“你是怎麼進來的?誰幫你脫罪的?”
你沒有理會福格斯的客套勁頭,重新坐回椅子上。
你問起這個小子的過往,試圖找到一些同理,試圖找到一些共情。畢竟你們都是從法庭脫罪的輕犯,只需要接受社區服務的勞動改造就能重新融入社會——或許這個孩子也能夠迷途知返,他可以變成你復活的階梯,讓你重新撿起熱情。
“福格斯?你吸毒嗎?”
福格斯先是愣了一下,緊接着立刻說:“誰碰那玩意呀!?開什麼玩笑哈哈哈哈!我潔身自好得很!”
“那麼你犯了什麼錯?要來做社區服務呢?”
“就是.”福格斯突然難以啓齒,他刻意壓低了聲音:“嘖,就是.”
“我這麼和你說吧,本·瑞克特先生。”
“這事兒還挺複雜,本來和我沒關係,我也只是一個搞產品的技術人員。”
“和我的生意有關,我這個是賣保健品的行業,像一些維生素,或者是氨基酸,哎!反正都是對身體好的東西,比如羊奶啊,駱駝奶之類的。”
“然後.”
說到此處,福格斯的眼神開始渙散,似乎戳中了他心底的軟肋。
“然後在教堂,在佛州一些鄉下,如果佛羅里達也能有鄉下旮旯的話,嘿——這個州的老人家是真有錢。”
“嗯”
佛格斯話鋒一轉,語氣突然嚴肅起來。
“其實是這樣,上個月有一戶人找到我。”
“他們的媽媽,他們的祖母,也就是瑪麗蓮,我的一個客戶突然跳海自殺了。”
“這些不孝子孫收到老人跳海的消息,立刻安排喪葬事務,又找到我——找到我這個無辜的知情人。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清楚。”
福格斯睜大了眼睛。
“我明明是做正經生意的,我明明就是在給這些老人提供健康食品的商家嘛!”
“但是瑪麗蓮一家子四兄弟,把我團團圍住!他們要討個說法——好像是我逼死了瑪麗蓮一樣!這很奇怪對吧?”
“這真的很奇怪,這個社會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壞了?”
福格斯反覆強調着,似乎受了不白之冤。
你接着問:“爲什麼他們會來找你?”
“我也不知道啊?”福格斯只覺得委屈:“瑪麗蓮是跳海死的,前一天她還和我打電話訴苦,說孩子們多麼多麼冷漠,多麼多麼麻木——接下來可能他們要搬回奧蘭多,不能再來教堂了,也買不了我的產品了,就這麼簡單。”
你繼續問:“真的就這麼簡單?”
似乎是良心不安,福格斯還太年輕,他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愧疚。
也僅僅只是一瞬間,他剛想開口,卻立刻做賊心虛左顧右盼,只怕協查警官在附近巡邏。
“沒什麼,沒有其他了.”
他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了。
“只是,這不是瑪麗蓮第一次跳海.”
“我其實上一回也是她的大女兒要回奧蘭多。”
“本來她一個人獨居挺好的,我覺得挺好——我偶爾也會去她家裡做客,問候一下。”
突然之間,那頭黑狗又出現了——
——它從你的嘴裡鑽出來,火焰灼傷了你的喉嚨。這一次你根本就開不了口,無法說話。
它對着福格斯齜牙咧嘴,可是福格斯卻毫無知覺。
你根本就不知道這是什麼玩意,或許你又瘋了,本·瑞克特。
這玩意就像一種詛咒,像一種軀體化病變的象徵。
這頭黑狗是你腦子裡的腫瘤嗎?它開始發作了?
“主要是”福格斯接着說:“她本來也沒人照顧。”
黑狗開口講話,它的眼睛閃爍着淡黃色的輝光,幾乎和福格斯同步說話。
“瑪麗蓮是個很好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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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格斯:“我電話裡說,你這個情況我們理解,可是教堂的課還得接着上吧?不然你的會員要到期啦,上帝也會拋棄你的。”
黑狗:“用宗教綁架她,她是個非常虔誠的基督徒。”
福格斯:“你的兒女也不關心你,看看嘛!只有我,我在關心你,他們都是一羣混賬。”
黑狗:“孤立她,繼續孤立她,把她趕出家人的懷抱,使她痛恨自己的親人。”
福格斯:“我們賣的產品都會捐給動物保護協會,還會支持教堂的建設,瑪麗蓮,你應該做個好人。”
黑狗:“四千五百刀一份超級養生大禮包,其中包括一些毫無用處的穀物纖維,蛋白質,以及快要過期的牛奶——這小子滿嘴謊言,沒有一句真話。”
福格斯:“第一次她就想自殺了,她受不了自己的家人。”
黑狗:“他是純度百分之百的畜牲,本·瑞克特。”
福格斯:“第二次的時候,我還在安慰她呢!我說上一次跳海你實在太沖動了,沒有必要,你可以住到我提供給你的養老院來。”
黑狗:“當然了,需要繼續付出昂貴的費用,和一羣沒有護工資格證的服務者共享晚年。”
福格斯:“後來她就死了。我反正是滿頭霧水,我不知道她爲什麼要死,法官應該判她的家人有罪,特別是那個可惡的大女兒!她總是壞我好事”
黑狗:“你在等什麼?本?你手邊有一塊磚頭,拿起來,了結這畜牲的性命。”
[Part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依然猶豫不決,你依然無法相信——
——你不能理解這個過於魔幻的故事。
福格斯還在狡辯。
“他們找到我的公司,像原始人一樣!像野獸!”
“他們在教堂裡大吼大叫,要我負責,爲他們母親的死負責!”
“我不懂!我哪兒有錯啊?” 福格斯直搖頭,又被瑪麗蓮的兒女們氣笑了。
“我犯法了嗎?沒有吧?”
“我退了兩千多刀回去呢!當時還在開養生課,老師都在講臺上,臺下還有六十多個老人家等着呢!他們懂不懂禮貌呀?”
“我騙了誰麼?沒有呀!這是買賣.很簡單的嘛!”
“結果保安來趕人,我就和瑪麗蓮的大女兒扭打在一起,然後我就到這裡來了。”
“做社區服務”
“反正就——”
——福格斯氣喘吁吁的,似乎說了太多太多話。
“還得交給擔保機構一筆錢,有假釋擔保,我居然被漢克這頭老肥豬判了六個月?天哪?明明是他們仗勢欺人——我還手有錯嗎?”
你接着問:“假釋擔保?什麼意思?”
“就是借錢交保釋金呀。”福格斯嘟囔着:“可以掛公司的賬,我怎麼可能自己掏腰包去交這個保釋金?我必須出獄的!公司還在等我呢!”
借錢交保釋金?
你似乎聽不太懂這些英語,一切都變得陌生了,更加陌生了。
這個國家允許罪犯借錢,交保釋金,從嫌疑人變成自由身,只需要借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黑狗發出猖狂暴躁的笑聲,大聲與你說:“本·瑞克特!交給我?讓我來?!”
霎那間,你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心率直奔一百七,血壓飆升。
你的怒火燒到天靈蓋,終於從你——
——變成了我。
我傾身低頭抓住長椅下的磚頭,砸在這畜生的腦袋上!
只要一下,福格斯的眼球飛了出去!他的腦瓜子開了一道血淋淋的疤!
我逮住這顆人頭往座椅上撞擊,直到扶手撞斷了,尖利的木刺扎進這畜牲的喉嚨裡,然後再一次,我從一個黑鬼變成了大紅人。
我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時間,只想把這些披着人皮的妖魔鬼怪通通殺光。
從這屍體的口袋裡找到手機和錢包,拿到他的名片夾——
——奧蘭多西城葛溫大廈三零六室,這是他的寫字樓辦公室。
還有福音小教堂的位置,對,這就是我人生接下來的主線目標。
我脫下衣服,走出社區,走到行李寄存處拿來最後的一千來塊錢。撥通了鯊魚幫小鬼頭的電話。
“我要槍,布徹小子。”
“老黑鬼!你要槍幹什麼?你不吸毒了?缺錢嘛?可以找快樂貸借呀?有不少和你一樣的毒鬼借錢飛葉子呢!”
“我要格洛克十七。三百二十顆九毫米子彈,一千刀夠嗎?”
布徹小子立刻改口。
“夠夠夠!你不能自己買槍嘛?黑鬼?”
“我剛出監獄,而且還有精神疾病,沒這個權力買槍。”
我重點吩咐道——
“——要四個擴容彈匣,GEN5的槍,就是雙邊都能解鎖套筒的那一款,你不認得的話,多花二十塊和老闆講講道理,這是我以前當警察的時候用的,我開車來綠棕櫚找你。”
掛斷電話以後,我在街尾酒吧找到一臺雪佛蘭,把筷子掰開來,慢慢用木渣撬鎖。
那個瞬間,我似乎感覺自己和羅德斯重合了,我就是一個罪犯,一個曾經在執法記錄儀裡滿臉無辜的罪犯。
黑狗一直跟在我身邊,我感覺到心底的狂喜再次佔據上風。
汽車成功發動,半個小時之後,我回到了綠棕櫚,從小鬼手裡拿走武器袋,緊接着丟下鈔票,速速趕回了奧蘭多。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對着後視鏡裡的人笑,一個勁的笑。
“哈哈哈哈哈哈!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麼開心,似乎佛羅里達的黃金海岸第一次有了這麼燦爛的顏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來到福格斯的公司,萬幸的是,他們還沒有下班。
接待員是一個濃妝豔抹的金髮傻妞,幾乎在第一時間,黑狗跳上前臺,狠狠嗅了一口。
“本!這婆娘和福格斯一禮拜要打六次炮,就在這家公司的辦公室裡,在公共廁所裡,天哪!她的腦子裡流淌着福格斯的子孫根——她的包就是福格斯買的。”
“用那些老人的錢。”
“砰!——”
佛羅里達州立大學籃球隊,本·瑞克特拔得頭籌!
子彈敲碎了這婆娘的腦袋,把腦漿均勻的塗抹在《聖城天國福廕保健品有限公司》的招牌上。
哇塞!我他媽還會開槍?!
感謝上帝!我已經三年多沒有開過槍了!
回到忙碌的格子間卡座,這家公司還有十二個接線員在工作,他們戴着耳機全情投入,在和奧蘭多各地的孤寡老人講起情誼孝道!
“砰!——”
“砰砰砰砰砰!——”
“砰!”
“砰砰砰!”
“砰!——”
剛從茶水間回來的小妹,她牙齒飛到我的臉上,太棒了!這感覺!
“砰!——”
血!到處都是血!好多血呀!
從打印機到文件櫃,從每一個工位看過去!
“砰!——”
記得換彈夾!我的心算水平還不錯!似乎這種本能還留在肌肉裡!
沒有彈匣喇叭裙邊來幫忙,第五代格洛克的握把依然能準確的找到彈匣,它很流暢,是的,它依然相信我的手。
槍口指向血淋淋的走廊盡頭,剛從辦公室裡跑出來的一個小孩子滿臉都是淚水。
黑狗說:“你剛把他滿嘴謊言的媽殺了!幹得漂亮!現在美國又多了一個孤兒,不過他應該要活下去——他只是恰巧來公司玩,就在吸菸室裡翻漫畫書。”
我收好槍,沒功夫去搭理這迷茫無助的幼小靈魂。滿臉喜色重新下樓,留下屋子的屍體。
好像有人報警了?不過沒關係,警力響應時間最少要一百秒。
這鬼地方的地下停車場沒有多少監控,我找了個死角位停車。脫下血衣丟進垃圾桶,重新摸到雪佛蘭的方向盤,我臉上的笑容健康得不像什麼精神病人——對生活充滿了希望。
駛離縣道,找到福音會小教堂的時候,剛好是晚餐時間。
我擠進門的時候,教長和幾個神父正在推銷產品,在這些老人家用餐的時候依然不忘工作。
我拔槍就打,白花花的餐布上多了八九團玫瑰花。
對!本·瑞克特!把身體交給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天之內!爆砍二十分!
“噫嘻嘻嘻嘻嘻嘻!”
幹得漂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