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苦心隱忍這麼多年,壓抑這麼多年。甚至不惜在仇人面前卑躬屈膝,就是爲了這一刻?你當真以爲,就憑你這點程度的絕對領域,能夠擊殺我?”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長劍光影定格在絕對領域的外圍。命懸一線之時,七夜反而完全冷靜下來。緩緩地站起身形,淡淡的,沒有任何感情的盯着黑蛟龍。
提步上前,靠着自己體內僅剩的力量,腳下盪開一圈圈氣旋,一直走到靠近光影長劍的邊緣:“有本事你就試試,只要你不懼後果,立刻就能殺了我!”
冷笑中帶着一絲戲謔,半點恐懼也看不出來。七夜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不怕後果,立刻就可以殺了我?難道他手中還有什麼底牌?還有什麼保障?
靜靜而立,互相對峙。最關鍵的時候,黑蛟龍反而愣住了。他在遲疑,他在猶豫。這又是一場心理戰。如果黑蛟龍的心智足夠堅定,只需一個意念便能成功。
“哼!虛張聲勢!到了這一步我不信你還能有什麼底牌。七夜,我沒想到你堂堂七夜魔將,還是有貪生怕死的一天,哈哈哈……太可笑了!”
陰沉猙獰的大笑,黑蛟龍將身上的黑袍一揮,居然完全露出本來面目。七夜這纔看清楚,他與前任魔皇有着七八分的相似,倒還算頗爲俊逸。
唯一不足的是,此刻的黑蛟龍被仇恨衝昏了頭腦,一腔怒火騰昇在心中。表情扭曲,臉上佈滿黑氣。魔族之氣與幽冥之氣的融合,正在慢慢吞噬着他。
“原來是你,平日裡不見你顯山露水,倒也是真的會隱忍。想必你是從冥界混亂的最初就開始計劃了吧?一切的消息,都是你傳給冥王的?”
長劍虛影定格,七夜料定他心中開始動搖。心境一點點平靜下來,居然開始聊天:“以你的氣質,若不是有意隱藏,絕不可能不露一點痕跡!”
一句話說得黑蛟龍怒火更甚,雙拳緊握,雙肩顫抖。下一秒猛地一拳擊出,空間顫抖,地面裂開一道巨大的口子:“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你們所賜!”
眼神憤恨而深邃,彷彿陷入某一段回憶當中。黑蛟龍沉聲說道:“我原本只是一條不諳世事的黑蛟,與母親住在部落之中,什麼紛爭也沒有。”
“但父親一直以來都很不甘心,不甘心魔族在別人的統治之下。於是想盡辦法,最終成功奪取魔皇的位置。但不管是什麼手段,都是父親憑本事得來!”
大袖一甩,惡狠狠地盯着七夜:“但是你們呢?你們是怎麼對他的?居然以叛亂之名,直接將之擊殺!我父親平日裡的確孤傲,的確一意孤行,但罪不至死!”
心念流轉,七夜同樣也在思索着這件事。當初的情況根本容不得考慮,一切的發生都在電光火石之間。黑蛟龍一族的確是旁支,也的確挾持神皇想要叛亂!
一分神,只聽黑蛟繼續說道:“我和母親本來與世無爭,心心念唸的盼望着父親能夠返回。但是等來的卻是父親的噩耗,母親因爲急火攻心,突然暴斃!”
“一夕之間,我突然就失去兩個最重要,也是唯一的親人。你要我怎麼辦?你要我該怎麼活下去?所以我只能選擇復仇,一定要復仇!”
說到最後,黑蛟變得激動不已。周身的幽冥之氣也是因爲這一股憤怒升騰。雙眼中閃過紅黑色的光芒:“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做主導,所以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七夜一直沒有反駁,他在深思這個問題。上一任魔皇叛亂不假,按照道理來說也是死有餘辜。但站在黑蛟的立場上,的確要承受失去親人的痛苦。
“哈哈……你果然還是太年輕,雖然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毅力,不得不佩服你的隱忍力。但是你判斷是非的能力還是太過片面!”
定了定神,七夜豁出去了。繼續說道:“天地之道,自然有他即有的法則。一個氏族,一個王族,也有他不能違背的規矩,你必須清楚這一點。”
“第二,黑蛟魔龍的確犯了死罪,禁錮公主,控制魔族長老。你來說,這一系列的事我們又該怎麼處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我管你什麼法律,難道就因爲這些,我父親就一定要死嗎?”黑蛟激動不已,手中的冥魔氣旋轉凝聚,一顆能量氣旋掌控在手中。
心中一沉,看來被仇恨矇蔽心智,根本說不通。七夜魔將眼神流轉,閃過一抹毅然:“那好,你還有什麼要說的?一次說完,今天就徹底做個了斷!”
玄陰冥魔氣能量氣旋,在黑蛟的雙掌之上凝聚:“不管怎樣,就算你今天說破大天,你也必死無疑!七夜魔將,就讓我看看你手中到底還有何等底牌!”
其實七夜一直拖延,就是想給他一個機會,希望他自己能夠想通。當時的情況不容控制,是上一任魔皇自己先動手,神皇不得已纔將之擊殺。
現在看來,宿命就是宿命,多年的恩怨,今天必定在他們之中了結。黑蛟不能留,但自己被陣法困住,也難以逃脫,那麼就只有最後一個選擇了!
雙手結印一變,能量光球迸射而出。咻!咻!黑蛟身形一扭,吼!一聲大吼,直接衝上天際,朝着折法的中心俯衝而下!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時候,七夜反而笑了,笑得更加燦爛。身形一震,衣袍轟然爆開。噗嗤!只見得他胸前,赫然有一個神秘的,古老的印記。
“知道這是什麼嗎?你冒險使用禁術,我也一樣!只不過你是爲了自己,我則是爲了魔族。魔魂引,封印我自身所有的力量。一旦爆炸,驚天動地!”
攻勢已經不可逆轉,黑蛟已然不可迴旋。下一秒,黑蛟虛影與能量球同時打在陣法之上。轟隆!轟隆!砰!砰!
強大的爆炸,掀起劇烈的波動。同一時間,陣法爆破,七夜也引爆自身的魂魄。一股巨大的能量沖天而起。兩股氣浪席捲,方圓百里,變成焦土。
就在黑蛟的魂魄慢慢消失的時候,虛影的臉上揚起一抹怪異的笑容:“你認爲,內鬼就只有我一個嗎?魔族,不論怎樣都註定敗落!”
餘波久久的無法平靜,空間劇烈的震顫與動盪。黑夜化作白晝一般,七夜魔將的魂魄,超越所有魔族戰將,魂魄的力量非同小可!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波及到何處。能量慢慢的平靜下來,天空之中升起星星點點的殘魂光點。還殘留着一些七夜的氣息,只是無可避免,同歸於盡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