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一層一層散去，那個抱着她一直流眼淚的男人、那個讓她心疼不已的男人……是妖孽。
豆豆心裡充斥着酸澀與甜蜜，拉住妖孽的手，情不自禁喃喃出聲。
“殿下，別哭……”
妖孽聽了虎軀一震，攬住豆豆的手臂也不自緊了緊，“陌菲？”
豆豆腦袋抽痛，剛剛想起來的那一點點東西，瞬間又被漫天的迷霧遮掩了起來。
她不甘心就這麼忘了，忍着疼，不斷揮舞着手臂想要撥開迷霧。
可迷霧一重又一重，好似永遠也撥不完。
突然，一雙溫暖的手握住了她，“想不起來，就別想了，反正，也不是什麼美好的記憶。”
豆豆猛地清醒過來，怔怔看了妖孽一眼，茫然點點頭。
妖孽嘆口氣，擡手給她揉太陽穴，然後自責，說，“對不起，我不該提之前的事的。”
之前跟她在一起，最難忘的，莫過於在魔界東躲西藏的日子。
那時候她穿了盔甲，扮成他的親兵。一次又一次闖入他的營帳，以爲她是女扮男裝沒人能看出來。
他想看看這個來路不明的小兵到底要做什麼，於是佯裝不知。
可她除了跟在他屁股後面端茶送水順便星星眼，其他的，什麼也不做。
那時候，她的眼睛真亮啊。
就像是九霄雲上的繁星，璀璨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可是後來，他拿到了被魔族盜走的極品東珠，帶她回了龍宮，從此，就成了他的噩夢。
她怎麼會是魔的？
跟在他身邊那麼久，幾次擦槍走火。
那麼近的距離，他嗅到的，都只有她身上纖塵不染的乾淨氣息。
所以，對於她的身份，他從來都沒有懷疑過。
雖然她出現在魔界很可疑，但魔界，也不乏沒有一絲魔氣的平民。
他以爲，她會是魔族的平民的。
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他爲了她，已經負盡天下人了。
比起她，他反倒更像是殺戮成性的魔。
想到這裡，妖孽不自覺笑了一下，然後攬住還在沉思的豆豆。
“別想了，人生若只如初見，不好麼？還是……媳婦兒在糾結之前，到底有沒有撲倒過我？”
被妖孽突如其來的無賴模式雷到，豆豆嘴角一抽，“纔沒有呢！”
“哦？那你在想什麼？”
“我、我就是覺得你比我記得的多，很……很不公平！憑什麼你記得我就不記得！”
其實，豆豆完全沒有像她講的那樣無理取鬧。
她是覺得，妖孽一個人承擔了他們不算輕鬆的記憶，太沉重，也太讓她心疼了。
一千年漫無目的的等待，甚至都不知道六界之中到底還有沒有她這個人。
他究竟，是用什麼樣的心態，等了她一千年呢？
豆豆眼眶裡含了淚，別開腦袋不讓妖孽看到，生生嚥了回去。
然後深呼吸，突然真的開始糾結妖孽隨口說的那個問題了，“我們當時，真的沒有那個？”
妖孽挑眉，故意假裝沒聽懂，“哪個？”
豆豆頓時着急，“那個啊！”
然後妖孽沒憋住笑了。
豆豆反應過來這貨故意逗她，頓時怒目而視，“喂！你不許笑了！”
妖孽沒笑出聲了，表情只能用四個字兒形容——忍俊不禁。
原諒他實在憋不住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