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20 偷看洗澡
那一天,白黎很憋屈,小短腿跑得再快還是快不過人家的長腿,更別說殷墨玄就是逗着她玩沒施展輕功,被人一個箭步逮個乾脆的時候,白黎捂着自己的嘴,一雙大眼死命瞪着殷墨玄。
卻見他嘴角勾着笑意,一把攬過她的肩膀,將人禁錮在懷中,低頭,在那粉頰上便重重“啵”了一下。
光明正大地偷了香。
還笑得一臉得瑟。
如果說臨江樓那次,是因爲他意外偷襲直接傻住纔沒有躲開,那麼這回,白黎就是把自己輸了直接當祭品送到人的嘴裡。
丟人!
太丟人了!!
可是……她答應了這個賭約,原本只以爲他是在開玩笑而已,卻不料他竟然是來真的。
殷墨玄這個人,果然是不能用常理來推斷的。
就在你覺得他對自己很溫柔,很友好的時候,他就突然給你來個陰暗的一面。
比如上次帶她到文彥修的家去偷東西,卻鬼使神差地引發了那一系列的不愉快事情。
可是就在你對他絕望了,失望了,甚至想以仇人的姿態來面對他的時候,他卻又突然給你點甜頭。
就比如在她離家出走,決心再也不回那個玄王府的時候,他卻讓自己的侍衛扮成小偷引她出來,而且在她甩袖離開的時候一把抱住了她,跟她說着好話,道着歉,要她回家。
又比如這次,明明兩人前幾日還因爲小馬車事件鬧得很不開心,而且他都不來陪她吃飯,可是轉眼間,他卻又是送她禮物,又是跟她開玩笑打賭,而且還那麼毫無顧忌地追她,親她。
王府中這麼多人,這麼多雙眼睛,可都是看了個真切,人多口雜,等簡兮楠回來的時候,肯定會知道今天的事情。
若是這樣的話……
白黎怔怔地看了殷墨玄好久,心中一陣酸澀莫名,而後面色複雜地逃了開去。
看着那快速離去的背影,殷墨玄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可隨即又頓了頓,剛剛白黎離去前看他的那一眼,似害羞,卻又似糾結。
她這是不願意自己親她嗎?
想到這裡,殷墨玄的心裡不爽快了。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突發奇想跟她打這個賭約,原本也就是說說而已,可是眼看着她轉身便逃,他心中的趣味也便被勾了起來。
於是就……
這一夜,白黎因爲糾結着白天的事情,徹底沒了睡意。
在牀上翻過來,又翻過去,最終乾脆坐了起來。
躺在牀上卻睡不着的感覺,真的是太難受了。
抓着頭髮一陣哀嚎之後,白黎的視線落在了放在牀腳的登山包上面。
忽然眼睛一亮,她伸手將登山包給扯了過來,打開之後,從裡面拿出了一個用白色帕子包着的東西,那帕子就是第一次殷墨玄爲她包紮脖子上的傷口用的,至於第二次包手的那塊,那次去文彥修家偷東西的時候,被她撕成兩塊當成蒙面布了。
打開帕子,愕然就是那個從文彥修那邊偷來的蛇蛋。
只是此刻的白黎卻並不知道這是什麼蛋,只知道這蛋很是古怪,所以自從那次拿出來看過之後,就放在了包包裡,再加上這段時間忙着別的事情,就徹底將它給忘記了。
稍稍猶豫了一下,白黎還是抵不住內心的好奇,重新將蛋放在了右手掌心之中,而後像上次那樣湊到了昏黃的紗燈下。
靜靜地看了好久,可是這一次別說發光了,就連裡面的那些流動的線條都沒有了,再看自己的手,也是正常的很。
白黎眯了眯眼,看着晶瑩剔透,一派平靜的蛋,心中疑惑起來,難道上次看到的奇怪現象是自己出現的幻覺?
不會的!
白黎甩甩頭,上次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而且掌心的那種灼熱感也是異常的清晰分明,所以……
可是還未等白黎想完,她的掌心正中忽然一熱,待她回過神的時候,原本晶瑩剔透的蛋裡面又出現了那些奇怪的線條,而且這一次直接就是紅色的。
隨着掌心之中灼熱感的增強,那蛋的顏色也越來越紅,直至血紅色……
白黎強忍着右手的灼燙感,硬是沒有將那蛋給扔掉,雙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那蛋瞧。
可是漸漸的,她卻發現,這股熱量的來源其實不是從蛋上發出來的,而是從她的掌心,就在整個蛋都被一層血色的紅光包圍住之際,白黎的腦中一閃,這樣的光,這樣的場景,爲何如此的熟悉?
對了,就在她們三人拿着三葉蓮的時候,掌心的那片蓮花瓣也發出了這樣的光,而且當時拿蓮花瓣的手,也是右手。
莫非是……
想到這裡,白黎心中一動,伸出左手將蛋拿開,然後……她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她那依舊被紅光籠罩着的右手掌心中,一枚血紅色的蓮花瓣清晰可見……
這……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這三葉蓮的花瓣根本就沒有掉在那個望月湖中,而是嵌在了她的手掌裡了嗎?
或許是因爲蛋的離開,那花瓣印記很快就消失了,而手中的灼熱感也漸漸淡了下去,再看左手上拿着的蛋,也早就恢復了之前的白玉色。
一雙大眼中有着愕然,有着驚訝。
試着再次將蛋放在右手掌心,果然,血色蓮花瓣再次出現,將白玉蛋變成了血紅色的蛋。
靠之,敢情自己的手變成自然烤箱了?
白黎甚至在想,若是她就這麼一直託着蛋讓它紅下去,最後是這蛋變熟了,還是會從裡面蹦出個小雞小鴨什麼的來?
渾身一個寒顫,白黎連忙將蛋給收了起來,抖抖身上的雞皮,把登山包藏好。
這熟了倒是可以吃,但她沒有做母雞的打算,所以,還是不冒險了。
重新躺倒在牀上,白黎不由得舉起了右手,光滑白*皙的掌心裡,除了一些縱橫交錯的掌紋,就什麼都沒有了。
那片失蹤了的三葉蓮花瓣,真的在自己的掌心裡嗎?
若真的是這樣,那麼殷墨玄要自己去皇宮裡偷的又是什麼?
還有,他一直在找這個三葉血蓮,要不要將她的懷疑告訴他啊?
白黎越想越糾結,腦子裡混亂成一團,最後乾脆強迫自己閉上了眼,睡覺!
半個時辰後,明亮的月光下,王府的花園處,一個嬌小的人影百無聊賴地踱着步子,身上隨意裹着一件外套,一頭微卷的長髮披在腦後,白黎吸吸鼻子,漫無目的地散着步。
沒錯,當她閉上眼之後,卻還是怎麼都睡不着,努力了許久,索性起牀出來散步了。
不知踱過了哪處園子,忽見月光下,一處湖面閃爍着月圓的倒影,溫馨的暖色在湖水中顯得異樣的清寒。
忽然,湖中波紋盪漾,月亮的影子被波紋推動着殘缺不齊,順着水紋盪漾的位置,白黎轉過腦袋。
目光登時直了。
月光柔波之下,一頭被水沾溼的黑髮緊緊貼着光潔而好看的背部,微微泛着月牙白的肌膚還沾着點點水珠,滑過那結實的背,落入水中,引人遐思……白皙而結實的肩部微微側過,帶着髮絲輕動,殷墨玄那半張妖冶魅惑的側臉叫月光燦然失色。
傻愣愣地盯着湖中的出水芙蓉,嘴巴微張着,口水便嘩啦啦地開始向嘴角淹沒。
“吸……”
湖中的人聞着聲響,冷寒的目光轉過,在看到湖邊呆站着的某隻小狐狸時,脣角禁不住勾起一抹邪笑。
猛的從湖面旋出,長臂一伸,叫人眼接不暇的一個旋身,一件銀色的紗衣便輕巧地搭在了身上,腳下一動,待白黎看清時,只見,月光下,一抹銀色的身影孑然立於眼前。
白黎直接傻了。
殷墨玄勾脣輕笑,看着白黎,眸中點點笑侃,“你又偷看本王洗澡。”
又,又是什麼意思,白黎柳眉揪起,這簡直是太污衊了,她什麼時候偷看過他洗澡了,還“又”?!
哦對,上次在浴房的時候,貌似她也偷看過一次了。
只是他洗澡爲毛要換來換去的,一會兒在屋內,一會在屋外,再說了,這裡也沒有立什麼“生人勿近”的牌子啊。
未等白黎吐槽出聲,殷墨玄卻是再次開口了。
“本王清譽已毀,你說如何是好?”殷墨玄忽然黯了黯目光,微微側過身子,眼角瞄着白黎,百般糾結的模樣,讓白黎以爲自己是不是搶了他的什麼寶貝。
她不就看了個裸背而已嗎?又沒看到什麼重要部位,難不成還要叫她負責??
腦袋難得轉了幾轉,白黎看着殷墨玄,忽然目光一直,迷濛似的,“我夢遊,我在夢遊,這是游到哪了呀?……”
白黎說着,趁着殷墨玄發怔之際,默默轉身就要離開,突然,後衣領猛的一緊,殷墨玄陰測測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這是想摸魚打渾?恩?”
白黎聽着這聲音,脖頸處頓時一陣戰慄,頸處一縮,連忙使出一招金蟬脫殼,等殷墨玄反應過來,手裡只剩下一件外套,而那隻小狐狸,早就撒腿跑了。
嘴角微微抽動,殷墨玄瞪着白黎跑走的方向,揪着那件外套,半晌,還是哼哼一聲,將外套收起,又想起她說自己夢遊那迷糊樣,嘴角忍不住揚起笑意,連帶着眸底也染了一層光亮。
今晚就先放過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