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面對他將僕人披上的披風直接給了鳳鳴,紫浮還是感謝的。至少,他覺得這少年並不是那種囂張跋扈的紈絝子弟。
鳳鳴披上了那少年的披風,隨着紫浮上了他們自己的馬車。
臨行前,撩起簾子望過去,卻見那少年正好望過來。
俊美的少年,帶着一絲說不出的傲然,讓鳳鳴心頭忍不住怦怦直跳起來,脣角不禁泛出一朵下來,她對着那少年揮了揮手算是告別。
那少年明顯先是一愣,旋即也笑了一下,擡手對着她揮了揮手。
紫浮看着這一幕,眼色一沉,面上神色不動,心裡卻是掀起了一陣不小的漣漪——
馬車在平穩地行進着,鳳鳴卻是一改往日活潑好動的性子,靠在那車廂內的軟墊上若有所思,臉上不時帶着一點朦朧的笑意。
紫浮看着這樣的鳳鳴,臉上神色變得越發難看。自旁邊取過乾淨的布巾來,給鳳鳴擦了擦頭髮,還驚得鳳鳴一個瑟縮:“你做什麼?”
紫浮手裡拿着那布巾,就這樣看着鳳鳴,說道:“你身上都溼透了,先將頭髮擦乾。”
聞言,鳳鳴這才笑笑,接過那布巾來,說道:“我沒事。”
擦乾淨了頭髮,衣裳卻沒有辦法換下來,只是這樣裹緊了。春色滿園,卻還是帶着幾分料峭。因此,一身溼透的衣裳貼着,鳳鳴還是會覺得有些冷。
拉了拉身上的披風,鳳鳴看着紫浮道:“還好有這披風,否則我可凍壞了。”
“嗯。”紫浮悶悶地應一聲,沒有說話。
鳳鳴卻似乎沒有發現紫浮那不好的神色,繼續說道:“君硯,你認識方纔救我的那個人麼?”
“不認識。”紫浮心情也跟着變得不好起來。
鳳鳴又道:“我聽說他是城守家的表公子,還是今年的武狀元呢!”
紫浮直接沒有說話了。
他靜靜看着面前這個少女,這張熟悉的臉,這個熟悉的人,這個自己看着長大看了十四年的人,這個自己尋尋覓覓苦苦守候了這麼久的人,忽然覺得有那麼一絲的害怕——難道,這個人,最後不是屬於自己的麼?
如此,他怎麼會甘心?
這種事情,他是覺得不會讓他發生的!
鳳鳴沉浸在自己的心思裡,一直沒有發現紫浮的異常與沉默。
直到回到了員外府,紫浮將鳳鳴抱下車來。
鳳鳴這才說道:“好了,君硯我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吧。今日多謝君硯啦!”
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無比歡快,神色無比飛揚,就好像她今天玩得很開心,沒有落水挨凍這回事一樣。
可事實上,他們今天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完。
紫浮看着笑得這樣明媚的小人兒,心裡一絲絲的煩悶漸漸翻出來,讓他覺得有些憋悶。可他還是微笑着對鳳鳴揮揮手:“回去吧,泡個熱水澡,小心着涼。”
鳳鳴笑着揮揮手,轉身離開,連腳步都似乎格外輕快。
紫浮站在那裡,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才轉身往自己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