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把她按了回去：“要是睡一覺就能好，要醫院和醫生幹嗎，醫院我已經給你請了假，躺下休息！”
“我沒事的。”
“你現在這樣就是去了醫院也沒辦法上手術檯，人命關天可不是鬧着玩，先照顧好自己。”
季憶想了想，也只好作罷，笙歌本來要喂她喝湯的，被她笑着拒絕：“媽，我都多大了。”
笙歌接過話道：“你也知道你不小了。”
季憶沉默，她知道，媽又要提她的婚事。
“媽知道你還……”笙歌話說了一半被季憶打斷：“媽，你安排吧，我去。”“小四月！”笙歌很久沒叫女兒的小名了：“媽媽不知道你和霍修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和你爸當年不是不贊同你們在一起，是想等你們再長大一些。”她不想女兒走他們
以前的老路。
只有做了父母才能真正瞭解做父母的苦心。
“修遠那孩子這些年也着實荒唐了些。”她前些年見過那孩子一次，和一羣小混混在一起，嬉皮笑臉沒個正行，兩年前又進了監獄，着實不像話。
季家其實沒有門第之見，撇家世，單論自身，霍修遠和女兒也差距甚遠。
季憶有一瞬的晃神纔看笙歌：“媽，我和他，不可能的。”
季憶表情有些漠然，一副不想再說下去的樣子。
笙歌嘆了口氣：“你休息吧，媽不打擾你了。”
笙歌到樓下和婆婆沈佳然碰個正着，關心道：“怎麼樣，燒退了嗎？”
笙歌點點頭：“退了，媽你也早點休息，年輕人恢復的很快的。”
“這孩子如今的性子是越發像你了，什麼都不肯說，悶在心裡。”沈佳然嘆了口氣。
笙歌：“……”
沈佳然看了笙歌一眼：“好了，你也休息吧，累了一晚上了。”
“媽，仁和的蘇院長前幾天說，他有個朋友的兒子不錯，你看要不要……”笙歌詢問婆婆的意見。
“這事你拿主意，別的什麼都不重要，人品一定要端正，別又像那個人似的。”沈佳然連霍修遠的名字都不想提了。
小四月因爲這段情傷在國外一待就是八年，沈佳然心疼孫女，恨不得把霍修遠剝皮抽筋都不解恨。
“是！”笙歌應下。
季憶休息了一夜，精神好了很多，沈佳然看孫女不像昨天那麼憔悴，心裡總算安慰了些：“憶兒還是搬回來住吧，你一個女孩子住外面奶奶總是不放心。”
季憶笑道：“奶奶，我住那個公寓可是奶奶你幫我選的，離醫院近，上班也方便，您忘了？”
沈佳然：“……”
當初就不該由着她的性子胡來。
季元宵假裝沒看到奶奶吃癟，奶奶的倔脾氣也只有在長姐面前能敗下陣來。
季憶從那天早上離開，又是一個禮拜沒有回家。
她是外科醫生，夏天打架鬥毆，喝酒滋事頻發，最累的就是外科醫生了，這幾天她已經記不清自己做了多少臺手術了。
剛下了手術就接到母親的電話：“憶兒，你今天晚上有空嗎？”
季憶捏着手機的手一緊，大概猜到了是什麼事：“應該有吧。”
模棱兩可的不確定暗含着排斥。
其實是有的，她連着三天三夜沒閤眼，主任讓她回去休息一晚，明早兒再上班。
“媽上次和你提過的，協和蘇院長朋友的兒子……”
季憶沉默了一瞬，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去就去吧。
“好，你安排吧，定好時間地點，發給我。”
“那媽媽就把你的手機號碼給他了，時間地點，你們年輕人自己安排，媽媽就不干涉了，好吧？”
季憶點頭：“好！”
五分鐘後，季憶手機滴了一聲，有陌生人加她好友。
季憶一看備註就知道是媽媽說的今晚要見面的那人，便點了接受。
那人先做了自我介紹，叫沈涵，從國外回來剛兩年，在一家投資公司做經理。
約了晚上六點半在陶然居見面，這家飯店最近這幾年火起來的，季憶剛回國就聽說過，據說菜品和環境都不錯，老闆很會做生意。
只是回國這半年工作忙，一直不得空，今天倒是個機會。
季憶開車過去的，到陶然居停車場時六點二十三分，再走到包廂門口，正好六點二十九分，沒有遲到。
季憶推門進，看到包廂裡坐了一桌的人，男男女女，她下意識覺得自己走錯了，忙後退：“抱歉，走錯了。”
“沒有，沒有，就是這裡，季小姐你好，我是沈涵！”季憶看到其中一個男人從位置上起身笑着介紹道。
季憶這才發現確實是沈涵，本人和照片有差距，但還是能認出來。
他身邊空着一個位置，顯然是留給她的，不過，第一次見面就這麼大一羣人，季憶並不是很滿意。
不過，既然來了，還是坐會兒，也算給家裡有交代了。
季憶在位置上坐下，淡淡的笑着，並沒有失禮，沈涵自然也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太妥當，小聲道：“都是我朋友，聽說見面的人是你，非要跟來看看。”
季憶微笑：“沒事！”
一桌人對季憶都是恭維，恭維的詞聽起來毫無新意。
季憶禮貌的道謝，如坐鍼氈，好不容易尋了個空起身上洗手間。
在洗手間洗了把臉，磨蹭了會兒，季憶打算進去再坐幾分鐘就辭行，不喜對方的做派，也沒感覺，不耽誤別人，也不委屈自己。
纔剛走到包廂門口，就聽到裡面動靜不對，像是爭吵聲。
“你他媽是誰，活膩歪了，信不信我叫警察抓你。”沈涵捂着冒血的頭，媽的，真是遇到神經病了。
“趕快報啊，老子剛從裡面出來，正想再進去玩玩呢，老子就坐這裡等着你打電話。”
霍修遠拉了把椅子大馬金刀的坐在那裡，身後還跟着兩個小弟，包廂裡的一羣人都噤若寒蟬。
光腳不怕穿鞋，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這都是一羣色厲內荏的富二代，自然被霍修遠唬住了。
季憶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感覺一瞬間整個血液倒流了一般，是他！
她大力的推開包廂門，門碰在牆上，發出砰的聲響。霍修遠聽到聲音，嘴裡叼着煙，吊兒郎當的回頭，四目相對，狼煙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