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便露出幾條藍悠悠藏在被子中的染血毛巾。
大部分毛巾上的污血，已經呈現出乾涸的褐色，應該是兩三天前的。
看來她的內出血，一直沒能完全控制住。而藍悠悠也一直在掩飾自己的病情。
封立昕的心頓時一疼：這個女人自從嫁給自己之後，似乎並沒有過上幾天好日子！
一個不能給自己的老婆和女兒帶來安全感和幸福感的男人，這得有多失敗啊！
其實在這些染血毛巾的下面，就藏着邢三所留下來的手機證據。還有那盒子吃得差不多的藥物。
但封立昕顯然是發現不了的。
“悠悠……”
封立昕的聲音近乎哽咽，“對不起……是我太沒用了，沒能讓你跟團團過上好生活！”
藍悠悠已經緩緩的將被子重新蓋好。看了一眼面前這個爲自己落淚的男人，她澀意的合上了眼眸。她不想作答這個男人什麼。
她跟封立昕，從錯誤開始，自然也只能從錯誤結束。
封立昕哽咽了一會兒後，感覺到自己的情緒儼然失控；想起自己下落不明的女兒，他又重新恢復了他的肅然冷冽。不過口氣要比剛進來時好上很多。
“悠悠，是不是你讓邢三來封家帶走團團的？”
“對……”
耗了一會兒，藍悠悠才冷幽幽的發出一聲嗤笑，“是我讓邢三來帶走團團的。”
藍悠悠本不想搭理封立昕。或許是另類的良心發現，又或者她也擔心自己的女兒，便承認了。
“藍悠悠！”
封立昕怒了。爲了他自己的女兒而怒，“你怎麼能這麼做？團團才4歲，膽子又小……有你這麼當親媽的嗎？”
藍悠悠低垂着眼眸，神情有些怔滯。
“她是個錯誤……是你們兄弟倆合謀所設計出來的錯誤……”
“藍悠悠，你瘋了嗎？團團可是你的親生女兒啊！你竟然說她是個錯誤！”
封立昕從輪椅上暴怒而起，撲到病牀上一把揪住了藍悠悠的一條手臂，“快告訴我，團團現在在哪兒？邢三又在哪兒？”
藍悠悠瞄了一眼封立昕所坐的輪椅，蔑視啞笑，“怎麼，你想坐着輪椅去找邢三？呵呵！”
“告訴我！”
封立昕劇烈扯晃着藍悠悠的手臂，“快告訴我！團團在哪兒！”
藍悠悠就這麼盯視着眼前這個很少對她發怒的男人，用上了冷生生的口型：
“這就是對你們兄弟倆的報應！報應！呵呵……報應！”
“藍悠悠，你這個瘋女人！”
氣急敗壞的封立昕，情緒失控的卡掐住了藍悠悠的頸脖，“快說，團團在哪裡？”
藍悠悠就這麼看着封立昕，一副視死如歸的冷酷模樣。
不掙扎，不反抗，直到有鮮血從她的嘴角溢出，眼皮緩緩的耷拉下來……
封立昕才恍然的撤開了他卡掐在藍悠悠勁脖上的手，“悠悠……悠悠……你醒醒……你醒醒！”
“快來人呢……醫生……醫生……”
聽到病房裡傳出的驚聲叫喚，一直等在客廳裡的封行朗剛要起身邁步，卻又頓了下來。
“冉冉，你快進去看看。我去叫醫生。”
“哦，好。”莫冉冉立刻朝病房飛奔過去。
一個小時後，藍悠悠纔在藥物的麻痹作用下沉沉的昏睡過去。
看着被莫冉冉從病房裡推出來的痛不欲生的封立昕，封行朗的眼眸隨之便黯然了下去。
“問出結果了？”
封立昕這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已經很好的說明盤問的結果了。
“她承認了……”封立昕的聲音啞然得利害。
“只承認有個P用！你到是問出團團的下落和邢三的藏身地點了沒有？”
“……”
封立昕痛苦的搖了搖頭，似乎還沉浸在剛剛的情緒中不能自拔，“她說團團是個錯誤……是被我們兄弟倆合謀製造出來的錯誤！她竟然說我的女兒是個錯誤！”
封立昕失聲哽咽住了，哭得連氣息都快接不上了。
封行朗走近過來，將他輕擁在了自己的懷裡。
柔聲安慰，“即便團團是個錯誤……那也是個美麗的錯誤！”
“不……我的女兒不是錯誤！”
封立昕急促的抽泣着，“團團不是錯誤！她是我最寶貝的女兒！”
“行了，別嚎了！全世界都知道你愛你女兒封團團！”
封行朗拍撫着封立昕的後背，“現在我們要做的，是找回團團！而不是在這裡抹淚！”
封立昕哽咽着，緩了幾緩才漸漸的平靜下來。
“我一聽她說團團是個錯誤，就情緒激動的卡了她的脖子……還沒來得及問出團團的下落，她……她就昏迷過去了。”
“你說說你，平日裡那麼紳士，那麼溫柔，關鍵時候怎麼就犯混了呢？要是你一不小心把藍悠悠給卡死了，你就永遠別想知道你女兒的下落了！”
看着封立昕那淚痕斑斑且疤痕淺凸的臉，封行朗又能責備什麼呢。
……
封立昕徹夜未眠，一直守在藍悠悠的病牀前等她醒過來。然後繼續盤問。
藍悠悠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左右。像是做了一場噩夢，她半躬起上身，驚恐萬狀的急促呼吸着。
“你醒了？”
封立昕冷靜了不少，“是不是想團團了？讓我把她找回來吧！你有什麼怨怒，衝我來；團團是無辜的。”
藍悠悠側過頭，瞄了一眼一直守在她病邊的封立昕，虛弱且冷清的說了一句：
“讓封行朗來！我只會告訴他！”
“……”封立昕默滯住了。
直到這一刻，這個女人念念不忘的，依舊只是自己的弟弟封行朗！
她從來沒有愛過自己；更沒有把自己當成過她的丈夫。一直以來，他封立昕只是她藍悠悠用來跟封行朗較勁的利用工具。
“藍悠悠，你該醒醒了……行朗愛的是雪落！”
“你又不是他……你又怎麼會知道！”
“我看得出來，也感覺得到！封家每個人，都能感受到！只是你藍悠悠眼瞎心盲而已！”
“……我要見他！”
“他不會見你的！”
“那你們兄弟倆就永遠別想知道邢三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