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如戰場，可更多時候，商場如身處舞臺，誰演技好，才能博得頭籌。
趙東和張旭心中帶着恨，可見到張凱文出現在門口時，臉上的笑意宛如見到多年未見摯友般，至真至誠。
“您就是張經理吧？果然是年少有爲！”趙東伸出手，向張凱文客氣的寒暄道。
張凱文笑得純良，“你好，東方環保的趙總，你的大名，我纔是久仰久仰！呵呵，張總，聽說你出來了，怎麼不在家好好休養幾天呢？”
張旭臉上的橫肉抖了抖，擠出一絲笑，“張經理，那天是我衝動，這不一出來就上門道歉。還希望您原諒！”
“張總哪來的話！就算道歉，也不是對我一個人啊！不過不湊巧，那小曾今天放假，你要真想道歉，明天一早再來吧！”張凱文特意讓了讓身子，意思很明顯：你可以滾了。
張旭朝他勉強一笑，趙東立刻輕笑道，“張經理真是大度，明天我們張總一定再來道歉。只是現在，不如大家坐下來聊一聊開發區的案子？”
“趙總，這開發區的案子，說來我們還是對頭吧？”張凱文笑意不減，連語氣也客客氣氣挑不出毛病。
趙東激動道，“張經理，東方環保只是個小公司，哪敢與清科一爭高低？！只是這開發區的案子，眼紅的人不少。”
“哦？”張凱文淡然道，“趙總，這是在質疑清科的能力嗎？”
“張經理誤會了！我只是厚着臉皮想請求一個合作的機會！”
“合作？”
“張經理，開發區的案子涉及金額之巨，工程之浩大，想必每一個有心投標的人都知道。在深市，我能說，有魄力拿下這個案子的，不過四家。可是，無論哪單獨一家拿下，只怕資金方面都會有些週轉不開。所以，不知道張經理，能否考慮與我方合作？東方環保公司雖小，可在深市，能與清科分擔風險的，我想東方是最優選擇。旭升的張總也會將所有精力，輔助我們！”
趙東的話說得直白淺顯，可說的卻是問題關鍵。清科有陳氏集團做後盾，資金不成問題，可到底是新公司，在許多方面還未站穩腳跟。
就算拿下開發區的案子，陳修遠也提過需要找一家公司達成合作，共同進行。
只是....
“趙總，你說的不無道理。可，這案子不是我負責。我不能給你答覆啊！”張凱文搖頭晃腦，很是遺憾。
趙東一愣，急忙問道，“難道這案子是陳總親自負責？”
張凱文搖搖頭，“我們陳總實在太忙，這案子雖大，可也不用他操心。而且，清科現在有專人全權負責，任何事都由她決定！”
“那，負責人是哪位？不知我們能否有幸一見？”趙東恭敬道，只是低下頭時，眼中精光一閃。
張凱文轉筆的手停下，“趙總，我也只是個打工的。算了，看你是真想合作，我請示一下？”
趙東感激的點點頭，“如此實在是太感謝張經理了。”
張凱文輕輕一笑，起身走出了會議室。
“趙總，那張凱文的意思，難道負責人是陳總的家人？”
“不會。陳修遠家中只他一棵獨苗，他更加不是任人唯親的性格。”
“可不是外人....對了，昨晚聽我家那口子說，陳修遠似乎快結婚了！難道那負責人，是他沒過門的夫人？”
“結婚？”趙東一皺，“消息可信嗎？”
張旭湊他耳邊輕聲道，“女人圈子裡傳的。趙總，之前那個沈秘書，不是說跟他有關係嗎？如果陳修遠真要結婚了，那女人只怕也是在這公司待不住了！”
“哦？”趙東聽他提起沈清筠，眼中一片森冷，“如果真被甩了纔好！只是，上次在警局，陳修遠似乎說過，她是他未婚妻？難道是她....”
“趙總，如果那個女人真是沈家女兒，是別想進陳家的門！陳家老爺子可不是省油的燈！你不是打探過嗎，這段時間，那秘書不是都沒來上班！說不定就是被那正室給開除了！”
趙東一直覺得陳修遠在警局的話不可信，聽到張旭如此說，心中驚疑不定。
頓了一會兒，才陰冷道，“如果那女人真被開除也好。我還有帳，要跟她慢慢算呢！”
張旭被他眼中的森冷嚇到，低下頭不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兩人各懷鬼胎的坐在會議室。
等了大概10來分鐘，突然有一行人急忙小跑進來。
一人收拾正席，一人擺好茶水，最後出現那人懷裡抱着一疊資料，一臉嚴峻。
趙東與張旭對視一眼，眉頭緊皺，都看出彼此眼裡的疑惑，是誰的排場這麼大？
張旭與陳修遠打過交道，知道他並不拘泥於形式，對於這些講究更是不在意。貴族那一套，在他身上玩不起行不通。
畢竟，陳修遠這名字一出去，就算他破洞牛仔褲加人字拖的頹廢打扮，也有人覺得他高高在上，自有氣質。
看這架勢，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陳氏有這麼好人物嗎？
再見進來一個高大的男人，嗅到辦公室的煙味，語氣不太好，“誒，你去把窗戶開開。說過禁菸，誰在這裡抽過煙了？”
趙東和張旭的嗓子緊了緊，難道這人是負責人？張旭看着他，覺得有些眼熟，似乎清科開業那天，兩人打過照面。
張旭清清嗓子，急忙伸出手客氣道，“不好意思，是我抽菸了。不知如何請教....”
“哦，是張旭張總抽的啊！”男人輕輕一笑，伸出手與他用力握了握。
“不好意思，我也抽了煙。”
見到趙東也伸出手，男人便也握了握。
聞言輕笑道，“我可沒有責怪兩人的意思。只是，我這人鼻子比較敏感，聞不得煙味。”
“是我們唐突了。不知道您如何請教？這位是東方環保的趙東，趙總。”張旭聽他一口說出自己的名字，卻對趙東沒反應，急忙介紹了兩句。
男人哦了一聲，“真是幸會，我叫葉奇，是...清科的後勤助理！”
“後勤...助理？”張旭嘴角抽了抽。
葉奇笑道，“其實我之前做人事的，可工作表現太出色，陳總安排我給張經理做助理。”
“葉...葉助理是能者多勞！”張旭乾笑道，可眼珠一轉，輕聲問道，“葉助理，請問貴公司的新負責人，是哪位啊？有沒有什麼喜惡....”
葉奇一愣，“新負責人？”
看到趙東和張旭眼中的急切，他呵呵一笑，“我只是個打工的，問我這些，我也不知道。那個，兩位坐着休息一下吧。我剛剛打掃完馬桶，得趕快去洗個手...”
葉奇一臉歉意，朝兩人點點頭便跑了出去。
趙東和張旭聽到人的話，怔怔看着自己的手掌，臉上的表情怪異得可笑。
又等了約摸20來分鐘，張旭卻是坐不住了。
“這清科不會是在捉弄我們吧？怎麼還沒人來？”
趙東眉頭緊皺，“不慌，再等等。”只是語氣也帶着幾分惱怒和憤恨。
張旭恨聲道，“這很明顯是瞧不起我們！趙總，在深市我們不說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可就連那些當官的，也沒這麼對過我們！陳修遠算老幾？！這口氣，我是忍不下去了！”
趙東被他吵得越發心煩意亂，“那你把錢拿出來，三倍賠償了！張總，現在我們是有求於人！”
張旭臉色鐵青，僵硬坐在椅子上，譏諷道，“趙總，我本就不同意今天來清科！我坐個牢不算事，那三倍的違約金，我也不是賠不起！他陳修遠可是活活逼死你母親，你能忍得下這口氣，我可真是佩服你了！”
趙東被他的話氣得雙手握拳，“張總！如果你想這個時候，與我終止合作，待會我就要秘書多給你一份解約書！”
兩人大眼瞪小眼，臉色都僵硬得可怕。
“呵呵，趙總，張總，不好意思久等了！我們負責人剛剛在處理事情，這不，馬上就要來了。”
張凱文帶着笑意的聲音從門口響起。
見到兩人對峙的模樣，也不多問。
“張經理客氣了，貴人事忙，我哪敢責怪！”趙東哈哈大笑起來，“能見清科新負責人，是我的榮幸！”
張旭卻說道，“張經理，這馬上來，還要多久呢？旭升還有事情等着我處理呢！”
張凱文羞澀一笑，“這樣啊，如果張總事忙，不如就先行離開吧。明天一早還得來給我們小曾道歉，那時候我們負責人應該有空，會出來看一眼。”
“你！”張旭氣得滿臉通紅，他只是隨口一說，居然真當作他要來道歉！這張凱文實在欺人太甚！
可再看趙東，卻僵在原地，眼神如見鬼般瞪得滾圓。
“這位，就是貴公司的新負責人？”
張凱文和張旭回頭一看，張凱文輕笑道，“趙東果然有眼光，沈總，您終於來了！這兩位可是等了您好半天呢！”
“沈總？”張旭失聲叫道，“這，這不是沈秘書嗎？”
沈清筠睨了張旭一眼，眼波瀲灩，光芒四射，眉眼間自有一股傲然和英氣。
她穿了一襲修身的紅色連衣裙，腰肢挺直，身形纖美修長。豔麗的紅糅合她的清冷氣質，顯出幾分魅惑。
沈清筠朝兩人輕輕一笑，帶着疏離又不失禮數，“很抱歉讓兩位久等了。我是清科的新負責人，沈蔓。”
趙東看她這幅模樣，只僵在原地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