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實習生的反應,顧靈色笑了,“喜歡就去追。你沒機會跟西索搭話,我幫你去跟他說。不用謝,正好我也膩味了西索這種小白臉。打算這個老男人試試,西索你喜歡啊?讓給你了。”
“顧經理,你別誤會!我沒有喜歡總裁!是李姐胡說八道呢!”
“哦,她胡說八道啊。那還真是委屈你了?要不要我讓你李姐給你道歉吶?”
“不是顧經理,我……您……李姐!”實習生怒視婦女,“麻煩你以後不要亂說話好不好!我什麼時候說我喜歡總裁了?你這樣亂造謠,讓我很困擾的!請你以後小心說話,我不想再引起什麼誤會了!”
打蛇打七寸,傷人便傷根。
讓一個愛八卦的女人下不來臺的最好辦法是什麼?並不是她罵的對方下不來臺,而是讓對方那邊的人,反戈對付對方。
誅心,才最可怕,不是麼?
那中年婦女此刻已經跟她的大妹子吵成一團了。
顧靈色冷冷一笑。
女人堆裡是非多!
她無意招惹誰,更不想與誰發生衝突、爭執。
可她不找事兒,事兒卻總要來找她。
那麼,事兒來了也不必怕。
她是葉家的少夫人,是葉承樞之妻!
她的背後,不但有葉家給她撐腰,還有一個葉承樞寵她上天呢!
她會怕誰?
她誰也不怕!
那邊的吵罵,也是愈演愈烈。言辭辛辣的雙方已經問候了對方的十八代祖宗。
顧靈色實在是聽不下去,皺了皺眉頭,冷哼一聲,將兩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公司有規定,不許挑撥是非。李姐,別怪我不講人情,是你自己做的太絕。從明天起,你不用來公司上班了。”
“顧靈色!你這是公報私仇!”
“我是不是公報私仇你說了不算。官大一級壓死人你不知道嗎?行了,你別跟我吵吵,你若是真把我惹急了,捲鋪蓋走人的或許就不止你一個了。你老公是什麼人,你心裡邊清楚。沒查出來不是他乾淨,而是沒有查到他頭上。你要不想讓你老公也丟了飯碗,就乖乖閉嘴走人。你寫辭呈,我批報告。聽懂了?”
不管中年婦女還要說什麼,顧靈色頭一扭,懶得理她。
再望向怯怯諾諾的實習生,顧靈色的態度就和善了不少。畢竟,對方一開始還是幫她說了幾句好話的。
“念你是初犯,我就不追究你的責任了。以後注意,別給自己惹麻煩。”
“我明白了,顧經理。謝謝您!”
“不必。要謝也該謝你自己。”
言罷,轉身離開。
多一眼都懶得搭理。
烏煙瘴氣!
從遊樂園回來的好心情,全沒了!
“靈色,真棒!”
擡頭,正巧看到柳海棠靠在走廊上衝自己笑靨如花。
冰冷的臉蛋,瞬間柔和下去。
她還是那個純良的小白兔。
柳海棠笑眯眯的挽住她胳膊,八卦的道:“我看那個李姐不順眼很久了!要不是她老公,我早就像把她掃地出門咯!你今天可算是幫我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呢!”
嘖嘖,靈色那一句——
你寫辭呈,我批報告。
簡直帥的沒sei了!
顧靈色故意板着臉,眉頭一挑,“還挑撥是非?不怕我也把你炒魷魚了?”
“炒吧炒吧,快點把我炒了!我好回家吃我哥的去!”
這麼多年了,柳海棠還是沒能改變喚柳雪陽一句哥哥的習慣。
起初顧靈色怎麼聽怎麼難受,後來聽多了,也就習慣了。
不過是個稱呼而已,他們兩人又沒有血緣關係。只是個稱呼罷了!
無奈的笑了笑,“我也不想這樣。”
砸人飯碗,猶如殺人父母。
這種趕盡殺絕的事兒,她也不想做。可是沒法子,都是給逼得。
柳海棠眨眨眼,“我知道,你一向菩薩心腸。李姐嘴巴賤,肯定戳到你死穴了唄。活該她的,炒了就炒了。你葉家少夫人炒個人算什麼啊?你不樂意了,給葉特助吹吹枕邊風,他能把法克斯集團買下來送你當玩具哦!”
顧靈色認真的考慮了一下,嚴肅的警告,“你別說,他還真能幹的出來。今天這件事,不許外傳啊!不然我真去吹枕邊風,你家柳雪陽可就危險咯。”
“喂喂喂,禍不及家人啊。顧經理,別逼我撓你癢癢。”
說着,柳海棠還威脅的揚了揚小爪子。
顧靈色哭笑不得的伸手去檔她,“我有苦衷的。最近事兒多,我回來的消息老爺子他們還不知道呢。家裡也是一團糟,我不想再在公司裡傳出什麼不好的消息。我顧不過來。”
“怎麼了?還鬧的這麼嚴重啊!”
“一言難盡!”顧靈色幽幽的嘆了口氣,“回頭再跟你解釋吧。先把工作做好了。”
反正過些天那個所謂的滿月酒,海棠也會到場。不用解釋,海棠是個聰明人,到時候她自然也能明白她的苦衷了。
“你這麼個拼命三娘,真不知道那些流言蜚語是怎麼傳出來的。就屬你工作玩命了,他們都是眼瞎啊,說你靠賣肉上位。”
“噗……”
顧靈色懵了。
她?
賣肉?上位?
“那可真是太擡舉我了。說到這個,我還真沒這個本事。”
柳海棠認同的連連點頭,“靠姿色上位,也是種本事。你……”輕蔑的瞅了瞅顧靈色,“你幹不來!”
以色侍人的事兒,她顧靈色不是那塊料!
這赤裸裸的輕蔑,激怒顧靈色了。
“你別忘了,我可是虜獲了葉承樞哦!”
“那是你虜獲葉特助麼?明明是葉特助虜獲你行不行!你纔是人家葉特助的褲下之臣!”
“……海棠,看透不說透,我們還是好朋友。”
“這是人盡皆知的事了,我不說透沒點屁用。”
“我真想炒了你……!”
“你才捨不得呢。你這人,一向心腸軟耳根軟的。給我說說唄,讓你下定決心炒了那長舌婦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心尖兒,微微有些刺痛。
顧靈色不在意的勾了勾嘴角,“她咒柚子夭折。”
柳海棠一下子就沉默了下去。
如果說心腸軟的濫好人顧靈色有什麼死穴的話,就是她的寶貝女兒了。
兒子的夭折,讓顧靈色越發的珍惜起了葉柚子。任何人說一點有關柚子這方面的話,顧靈色都會化身爲老虎,撲上去與對方拼個你死我活。
不是太小題大做,是她曾經痛到過極致。
所以,越發的聽不得這種話。
安慰的拍了拍顧靈色的手背,柳海棠也輕嘆一口氣,“別跟她一般見識。柚子健康的跟頭小野馬一樣,活蹦亂跳的。葉家的女兒,豈是她三言兩句就能詛咒的人?別忘了,你可跟我說過,葉家命格霸道,福氣厚澤着呢。”
顧靈色輕笑點頭,“是,太霸道了點。他葉承樞都開始克我了。”這不是,一回來,一遇到他,就給人背後說閒話還給她當場聽到了。
“你可別胡說。臭嘴巴,呸呸呸!”
柳海棠一聽這話,反應比她更激烈,“顧靈色!不許你亂說啊!什麼叫克你!你以後別在我面前說這些話!”
顧靈色心臟漏掉半拍。
她怎麼忘記了!
忌諱這種事情的人,不止是她一個,還有海棠。
她並不是父母雙亡的孤兒,她是被父母拋棄的可憐孩子。只因爲,海棠出生的當天,她家裡着了大火,她親生父親陪她母親在醫院生產倖免於難。可家裡的爺爺奶奶年紀大了腿腳不靈便,被燒死在自己的小房間。一同被燒死的,還有海棠的兩個哥哥。
一個七歲,一個五歲。
明明是兩位老人家忘記天然氣上還煮着東西,結果釀成了火災。可偏要有人嚼舌根,說這是海棠命格爲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兄弟。所以才害了自己的爺爺奶奶與兩個哥哥。
再然後的幾年,海棠的親生父母又有了一對雙胞胎兒子。便越發的嫌棄起海棠來。最後的最後,海棠就被送往了孤兒院。
那一年,她十二歲。
十二歲的孩子,已經懂得很多事情了。自己爲何會被父母狠心拋棄,又爲何會遭受長達十二年的虐待。小小的柳海棠心裡,十分清楚。
同一年,她被柳家收養,成爲了柳家的二小姐。
受最好的教育、穿最好的衣服、戴最名貴的首飾……名副其實,柳家二小姐。
而把柳海棠從孤兒院拯救出來的人,就是柳雪陽。
對於這種子虛烏有的話題,海棠總是比較敏感的。
顧靈色舔了舔嘴脣,低低的道了一句,“抱歉。”
柳海棠嫣然一笑,“我是不在意的。我只怕,你這話給有心人聽去了,他們又有大做文章的理由了。你這次回來,障礙重重,不是麼?”
有一瞬間,顧靈色覺得柳海棠似乎知道了什麼,但仔細望去,那丫頭還是一臉的純良,似乎又什麼都不知道。
輕嘆一口氣,顧靈色輕輕點頭,再沒有開口說話了。
海棠,她是自然是相信的。
相交七年,是人是鬼,是真心還是假意,她尚且分的清楚。
只是……
海棠的背後,終究有個柳家,有一個柳雪陽。
被最親近的人算計的久了,這份提防的心,她吞不進肚子裡。
親密如權子墨,尚且還算計過她。
其他人,她真的不敢打包票。
柳海棠也感覺到了某種微妙的氣氛,她卻不遮不掩的哈哈一笑,大大方方的道:“靈色,你不信我嗎?你當真在懷疑我提防我?”
人家的坦坦蕩蕩,到襯得她狹隘又小氣了。
顧靈色尷尬的扯了扯嘴角,還是沒說話。
“我哥那邊呢,的確在籌劃什麼見不得人的破事。可我,靈色,我,你該明白的。”拍了拍她是手背,柳海棠不在意的道:“我跟我哥,不一樣。他籌謀什麼,我管不上,我也懶得管。他那人,這兩年變化挺大的。變化的我也有些討厭他。可是沒辦法,我喜歡他,他再討厭,我也還是喜歡他。只是靈色呀,我不會害你。”
柳雪陽的變化,她已經聽葉承樞說了。
近兩年,柳家發展的勢頭很迅猛。緊跟在唐朝集團的身後。而這一切,都是因爲柳雪陽做了商會的副會長,成爲了唐棣的左膀右臂。
站在唐棣的一邊。
顧靈色苦笑一聲,僅這一個理由,還不夠她跟海棠拉開距離嗎?
720 少罵我兩句行麼?
輕嘆一口氣,顧靈色現在只想逃。
合約還沒有替法克斯集團拿下,家裡的事情也還沒有解決,還有一個葉承樞未來的‘小妾’在一旁虎視眈眈。
她現在哪裡有心思卻談這些事情?
可奈何柳海棠是個眼睛裡揉不下沙子的人,擇日不如撞日,就在今天,她非要讓顧靈色分出個黑白來。
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信任就是信任,不信任就是不信任!
灰色地帶?以後再談?
絕對不行!
兩人都已經走到大會議室門口了,柳海棠卻擋在門口,衝裡邊吼了一句,“麗薩,幫忙給總裁說一聲。我跟顧經理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談,遲到幾分鐘,請他見諒!”
說罷,根本不管麗薩的呼喚,柳海棠拉着顧靈色就進了隔壁間的小會議室。
門一打開,不但顧靈色懵了,柳海棠更是懵了。
兩個人相視一望,齊齊懵逼了。
“哥?”
“唐總裁?”
沒錯,小會議室裡好整以暇的坐着兩個人。
一個唐棣,一個柳雪陽。
他們,來法克斯集團幹什麼!
而且,還是在法克斯集團即將要與省廳進行談判的最後關頭!
如果說這裡邊沒什麼貓膩,打死顧靈色,她都不相信!
“你們呀!”麗薩恨恨的一跺腳,“總是這樣,不聽人家把話說完!”
這下好了,自己下不來臺不說,還讓大家都下不來臺!
這叫什麼事兒呀!
斂了斂情緒,控制住了表情,麗薩無力迴天,索性甩手走人,“我現在去找我哥,你們談好了,我在大會議室裡等你們。”
說完,轉身便要走。
卻,被顧靈色一把抓住手腕。
“怎麼了?”麗薩皺眉。
顧靈色鬆了鬆手,找回了笑容。
“不必。”
“不必?”
“既然柳董跟唐總裁在這裡,我跟海棠換一個地方就好。不打擾兩位貴客。”
麗薩狐疑的掃了一眼她,“你認真的?”
“再認真不過。”
不在意的笑笑,聳聳肩,“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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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海棠斜睨了一眼柳雪陽,轉身就走,一個字都沒說。
柳雪陽依舊吞雲吐霧個不停歇,似笑非笑的掃了一眼唐棣,只說了一句,“瞧,你不聽我的,出亂子了吧?”
七年的時間,唐棣的變化很大。卻又很小。
他身上還是夾裹着那種生意人深深的算計與精明,然而,他的氣息卻與七年前相比,陰鷲了不少。
渾身上下,一股子血腥的惡臭。
眼皮一掀一合,精光閃爍,令人不寒而慄。
直到這一刻,顧靈色才真正明白,葉承樞爲何三令五申要她離唐棣遠點。
眼前的唐棣,早就不是那個跟葉承樞權子墨他們同仇敵愾一同戰鬥過的唐棣了。
眼前的唐棣,就是一個殺人機器,一個只知道掠奪與吞噬的野獸,不,說他是野獸也是擡舉他。
唐棣現在,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惡鬼!
一個,被利慾薰了心沒有人性的惡鬼!
顧靈色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就是站的稍微離唐棣近一些,也好似要被他渾身的怨氣糾纏住一般。
推了推鼻樑上的鏡架,唐棣笑的含蓄,“好久不見。”
“嗯。”
在不知道唐棣打的什麼主意之前,她不想跟他多說一個字。
唐棣太狡猾,她對自己的理解很深刻,她不是唐棣的對手。打不過,總能躲得過。
淡淡的笑着,她說:“海棠還在等我,我先走一步。有時間,再與唐總裁敘舊。”頓了頓,補充,“跟承樞一起。”
唐棣玩味的一笑,“顧經理,幾年不見,你膽子小了不少。怎麼,沒有葉承樞陪着,你還不敢見我了?”
既然他把話挑明,那她也沒必要死撐着一個臉皮了。
腦袋一點,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沒錯,唐總裁變化太大,我還真是沒有葉承樞陪着就不敢見你。”
“我以爲從認識起,你就不敢見我。除非有子墨跟葉承樞陪着。”
“哦,唐總裁眼光很毒辣麼。”
呵呵的低笑兩聲,唐棣語氣一變,話鋒一轉,“林軒一直很掛念你,有時間去家裡看看她吧。”
感情牌?
顧靈色冷笑。
唐棣一向善於打林軒這張感情牌。
可即使知道唐棣的小心思,她也只能順着唐棣走。
別無原因,只因爲林軒叫葉承樞一聲葉哥哥。只因爲,林軒是葉承樞跟權子墨他們心疼的小妹妹。
“這點,我跟葉承樞談過了。我剛回來,事情太多顧不上。等過段時間不太忙了,我一定要跟葉承樞去看望林軒的。”
句句字字不離葉承樞,顧靈色到底是有多怕他?
葉承樞到底在顧靈色面前編排了他什麼?
唐棣不在意的笑着,“林軒,時間不多了。怕是等不到你忙完的那一天。”
此話一出,不但顧靈色臉色變得鐵青,就連唐棣身邊的柳雪陽,一張英俊的臉龐也冷若冰霜了起來。
小手,捏成拳頭,死死的。
他!
他怎麼敢!
怎麼敢如此輕描淡寫的說出這樣的話來!
林軒是他的妻!是他孩子的母親!是爲了給他生孩子而元氣大傷的深愛他的女人!
“唐棣,過分了。”柳雪陽不冷不熱的提醒了一句。
不管唐棣是抱着何種打算,他都不能,也不該這樣將林軒利用到極致。而且,還是用林軒的生死。
唐棣眼皮一掀,笑,“我哪個字哪句話說錯了?柳董,當時在醫院你可在場。醫生的話就是我剛纔的原話。”
“你……!”柳雪陽一陣氣結,“隨便你吧!”
腿一蹬,皮椅便滑向了小會議室的角落。雪茄的菸灰隨之抖落在桌面上,抖落在他的西服褲上。
“顧經理,借一步說話?”
顧靈色冷冷的望着唐棣,她覺得自己已經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了。
以前,她只覺得唐棣利慾薰心,是個無利不圖的商人,奸商。她一直都很害怕唐棣,因爲唐棣沒有人性,他夠很,夠絕。可她十分了解權子墨。她知道,權子墨不會跟一個真的無情無義且無信的人做朋友。
所以,她以爲,人性本善。
可現在她錯了。
唐棣,真的沒有人性的!
“不方便?”她不回答,唐棣也不介意,聳聳肩,“那在這兒說,也無妨。”
“不好意思,我沒有話跟你說。”
“可我有話跟你說!”
唐棣一低吼,麗薩就是一哆嗦。
反觀顧靈色,表情淡然,“哦?那唐總裁說吧,我洗耳恭聽。”
至於能聽進耳朵裡多少,那就要兩說了。
“林軒,日子不多了。醫生說,拿錢吊命,也不知道能吊多久。林軒她隨時都有可能……”
顧靈色一廂情願的希望,唐棣這裡的停頓,是不忍心再說下去。
可她心裡明白,唐棣的停頓,是爲了觀察她的表情。
她板着臉,內心一絲一毫的情緒都不外露。
唐棣眯了眯眼睛,什麼也沒看出來,只能放棄。
“林軒身邊沒有朋友了,她很希望葉承樞能去陪陪她。可以的話,你幫我給葉承樞說一聲。”
“我沒記錯的話,唐總裁應該有我丈夫的電話。你可以自己與他聯繫。”
“我不方便。”唐棣輕描淡寫的道:“我跟葉承樞最近鬧的很僵硬。他不會接我的電話,而我,也不會主動給他打這個電話。”
“不好意思,我不兼職傳話筒這個功能。”
“顧經理,你未免有點太不近人情了吧?我是在求你。”
“既然是求我,那唐總裁就該拿出點求人的模樣來。求人,可沒有高高在上的發號施令呢。”
“幾年不見,顧經理伶牙俐齒多了。”
“唐總裁過獎了。您沒事的話,我這邊還有點事。再見。”
“顧靈色!”
背對着他,冷冷的道:“說!”
“算我求你,幫我說服葉承樞,讓他去看看林軒。林軒……日子不多了!”
林豹已死,被林軒當做親人的人,就只有葉承樞了。
他不去看望林軒,林軒會死不瞑目!
“我不想讓她怨恨我離開。”
顧靈色淡淡的笑了。
唯有這一句,纔是唐棣發自肺腑的話。
他這輩子欠了林軒太多,太多!是永遠也還不清的!
他不想再最後的日子裡,因爲他跟葉承樞的矛盾,讓林軒帶着怨恨離開。
“我想問唐總裁一個問題,可以麼?”
“但問無妨。我儘量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這麼做,是爲了給自己的良心買單,還是真的只是因爲關心林軒?”
唐棣表情不變,淡定如常的反問,“有區別嗎?”
“是沒什麼區別。”顧靈色表情比唐棣更冷,更淡,她笑着說:“是我幼稚了。”
她竟然還殘留了一點希望,以爲唐棣對林軒多少會有點情。
事實再一次證明,她還是錯了。
“我很愛林軒。”
顧靈色眉頭一挑,好好地,唐棣忽然說這個幹嘛?
她第一個反應就是提防有詐!
可下一句,唐棣便再一次證明了他是沒有感情的機器。
“商人對於能給自己帶來利益的,都很愛。所以,我很愛林軒。”
“她最大的夢想就是嫁我爲妻,我滿足了她。讓她擁有了她幻想中的幸福。她應該滿足了。”
顧靈色點點頭,“嗯。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她不是林軒,無法感同身受。
或許在林軒的心裡,哪怕是利益驅使之下的愛,只要她能得到唐棣的愛,她便心滿意足了,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人家夫妻倆的事情,她爲何要如此上心?
“林軒是我的朋友,我自然會去看她。至於葉承樞,他不歸我管。”
“相信我,他比你更關心林軒。”
“那當然,因爲葉承樞再不食人間煙火,他還是有感情的。不像某些人。”
“顧經理,能少罵我兩句麼?我也是有脾氣的人。”
“不高興了?”
“有點。”
“那太好了。你唐總裁不高興了,我心情就特別好。”
“七年前,你可沒有這麼大膽。”
“七年前,你也沒有這麼令人厭惡。”
“話不投機半句多。顧經理,我想咱們的談話還是結束吧。”
“是你硬拉着我要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