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畫展(下)

三月的春闈,廷遠考中了進士,二甲十八名,而後又考中庶吉士。四個兒子,四個進士,都是連棟方這個當爹的教導有方呀!

廷遠中進士,連家大辦酒宴,而宴客名單中,並沒有月環的名字。月環寧願去給月瑤的點心鋪子當大掌櫃,也不願意回連家,這讓連棟方非常的惱怒,所以這次酒宴沒有月環的名字。

別人不在意,廷遠卻不能不在意,月環是他的親姐姐,這麼大的喜事不請胞姐過來算怎麼回事。

連棟方的態度很鮮明,不準請。既然去請她不回來,那就讓她看看沒有連家的庇護,她還能不能在過得舒坦。

廷遠再三請求,最後連棟方的態度有所鬆緩:“她若是願意回連家,那你去接了回來,若是她不願意,那就不要進連家這個門。”

廷遠帶着蘇姨娘一起去尋了月環。

月環如今整日都泡在點心鋪子裡,反正孩子在莊子上,回去也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還不若住在鋪子裡。

月環看到廷遠的時候,很欣慰:“廷遠,恭喜你呀!”考中進士,再進翰林院三年,三年後就能進官場了。

月環如今穿着很樸素,穿着一身秋香色的衣裳,那料子暗暗的一看就不好,身上沒佩戴一點首飾,一看就是過得不好。

廷遠鼻子有些酸:“姐,你跟我回去吧!在這裡太辛苦呀!”每天從早忙到晚,能不辛苦嗎?

月環笑着道:“姐一點都不累。”這可真不是月環安慰廷遠,她是鋪子的東家之一,只有她指使別人,哪裡還有人對她指手畫腳的,在鋪子裡這段時間,月環纔是真正地放鬆,再不用提心吊膽的。

蘇姨娘看着月環:“你現在還年輕,回了孃家,老爺一定還會給你再挑過一個好夫婿。”

月環嘴角劃過一抹冷笑:“我不用誰幫我挑夫婿,我這輩子就守着承弘,再不嫁人了。”

蘇姨娘心情很複雜:“你的意思是你這一輩子就給你三姐當牛做馬嗎?”三姑娘還真是好心思,當日救她女兒原來是打了這個主意。

月環望着門口的簾子,過了好一會才說道:“我沒有給三姐當牛做馬,這鋪子我也有份。”其實除了分紅,向薇還給月環開了工錢,每個月五十兩銀子,這工錢算比較多了。

蘇姨娘一愣,轉而盯着月環道:“你說你也有份?你的意思這點心鋪子是你跟三姑娘合夥開的?”

月環覺得沒必要再隱瞞了:“對,這家點心鋪子是我跟三姐一起合夥開的,前些年因爲我在錢家不好管,現在三姐去江南了這鋪子自然由我來管,以後你們不要再說三姐把我當傭人來使喚了。”

蘇姨娘看着月環的裝束,怎麼看怎麼不像:“你佔了幾成的股?”

月環自然看出蘇姨娘眼底的疑惑:“三成,你不用這樣看着我,我沒有騙你,點心鋪子每年盈利不算多,但是夠我跟承弘兩人舒舒服服的過,只是當日三姐爲救我花了很多錢打點,這錢我得還她。”月環這麼說,是不想讓蘇姨娘知道她有錢,蘇姨娘也許對她有感情,可跟廷遠一比,她就什麼都不剩了,若是讓蘇姨娘知道她有錢,還不定要打什麼主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蘇姨娘知道月環對她見死不救的事有了怨恨:“可你現在還年輕,不能就這樣過一輩子吧?”

月環說道:“我不會再嫁人,我這輩子有承弘就夠了。”別說她暫時不想再嫁,就算想再嫁也絕對不要連家給她選的人,好不容易出了這一個火坑,她可不會再讓這些人又推她入火坑。

廷遠看姨娘都勸不動月環,只好說道:“姐,你若是有什麼事,你就派個人過來告訴我。”

月環點了一下頭,將兩人送出了鋪子,等再回鋪子裡,就聽到馬府老夫人過逝的消息。

月瑤對程氏並不熟悉,也沒太多的感觸。

程氏過逝,別說馬鵬跟莊若蘭沒啥感覺,就是馬成騰知道程氏過逝時唯一想到的就是馬鵬要守孝。

嫡母過逝,哪怕是繼室也是要守三年的孝,馬鵬立即寫了丁憂的摺子到禮部,摺子很快就批覆下來,同意了馬鵬的請求。

馬成騰有些着腦,程氏死了都還要害人,好不容易馬鵬如今攀上了戶部左侍郎的職位,如今丁憂,等過兩年還不知道朝中什麼情況。

莊若蘭卻有些心驚,總覺得程氏的死跟丈夫有關,只是這話她卻不敢問出來,只是悶頭打點行裝,程氏死在瀘州,他們一家人都得回瀘州了。

回爲要回瀘州奔喪,所以馬家的人手腳很快,丁憂的摺子一下來,馬鵬就帶着莊若蘭回去了,至於馬成騰,他身體不好,不宜長途奔波,所以就沒回瀘州了。

月瑤知道這個消息,已經是一個月以後了。

向薇似笑非笑地說道:“程氏這個時候死,還真是死的巧呀!”如今朝堂紛爭不斷,馬鵬這個時候回老家守孝,正好避開了漩渦,等到三年以後,估計那時候儲君已經選出來了。

月瑤知道向薇這是意有所指,可她卻沒理會,就算是馬鵬下的手又如何?程氏這種惡毒的後母,讓她活到現在足夠對得起她了:瀘州離江南這麼遠,我肯定是不能去了,你覺得派誰過去妥當。”她現在忙得腳不着地的,哪裡有時間去瀘州。

向薇笑了一下:“隨便派個人去就成了。”

月瑤讓向薇處理,她自己又進了畫室,月瑤現在的畫室本是玉山先生的,只是玉山先生三年前一場大病,手就經常發抖,不能提筆畫畫,這畫室也就空了。

管家娘子過來,見月瑤在畫室忙,她也不敢打擾月瑤,趕緊尋了向薇:“向薇姑娘,三位小少爺在學堂惹禍了。”

向薇一點都不意外,就旭哥兒這性子去學堂遲早要惹出禍來,這麼長時間安分守己已經超過她的預料了:“惹什麼禍了?是不是將他們的同窗給打了?”

管家娘子以爲向薇已經得了消息:“向薇姑娘,你看這件事要不要告訴老太爺呀?”月瑤早先有吩咐不要讓玉山先生費神,有事告訴她就成。

向薇說道:“這事還得讓老太爺出面呢!”玉山先生跟學堂的山長是老朋友了,由玉山先生出面,只要不是鬧出人命這種大事,三個小子就不會被勸退了。

管家娘子有些遲疑。

向薇笑着說道:“沒事的,你去告訴老太爺。”玉山先生只是不能受氣跟受累,處理這點事還是沒問題。

玉山先生到了學堂,看到三兄弟鼻青臉腫,斐哥兒嘴角還有血,當下唬得不輕,玉山先生本以爲只是孩子之間的小打小鬧,沒想到鬧得這麼嚴重:“老孟啊,這怎麼回事呀?”

這次起因倒不是旭哥兒,而是斐哥兒,範和因爲是孤兒,家境也不好,在學堂總被幾個壞孩子欺負,平常範和被這些人欺負都默默地忍受了,可這次不知道那幾個孩子了範和什麼,範和怒容滿面地跟他們吵了起來,結果那六個孩子對範和動了手。

斐哥兒看不慣六個人打範和一個,加上他一直都很同情範和,所以想讓這些人停手,結果這些人也不知道發什麼瘋,連來勸架的斐哥兒也一起湊了。

晟哥兒跟旭哥兒看着自己兄弟打豈會袖手旁觀,當下就衝上去了,晟哥兒三兄弟雖然比對方人少,但他們自小就練武,跟對方也打了個平手,後來還是先生過來纔將一行人分開。

斐哥兒嘴角被打出了血,晟哥兒跟旭哥兒身上也掛彩了,但對方的六個人的傷勢比三兄弟的嚴重的多。

山長說道:“那六個孩子受傷都不輕,我的意思是,既然雙方都有錯,跟對方道歉,再賠點醫藥費,你覺得如何?”

玉山先生的鬍子都吹起來了:“道歉,這道哪門子歉?”賠醫藥費他沒意見,但是道歉那是絕對不可以的,又不是他家孩子主動惹事,怎麼可能給對方道歉呢!

山長也知道玉山先生的性子,笑着沒再說道歉的事了,山長在這件事上是偏向晟哥兒的,這事原本就不是晟哥兒三兄弟惹的,相反,晟哥兒三兄弟那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再有大夫說這幾個孩子的傷看着嚴重,其實都是一些皮外傷,養幾天就好了。“老董呀,這幾個孩子怎麼那麼大的勁?”範和唸書很厲害,但是打架那就是渣渣,這等於是晟哥兒三兄弟對上六個人。

玉山先生得意洋洋地說道:“我這幾個徒孫四歲就開始習武了,就是現在每日早上都要練功的,所以這幾個孩子纔跟小老虎一般健壯。”老人家可不就喜歡孩子健健康康活潑亂跳的。

山長摸着一把長長的鬍鬚,說道:“老董,斐哥兒這孩子天份好,又勤奮,我是想將他推薦給文老,你覺得如何?”

玉山先生眼睛一亮,不過他卻沒立即答應:“我回去問一下子長,晚點再回復你,你看如何?”

孟先生笑着道:“好。”

晟哥兒三兄弟跟着玉山先生回家,在回去的路上,旭哥兒拉着玉山先生的胳膊道:“師公,等娘責罰我們時,你幫我們說說好話吧!”

玉山先生笑着道:“這次你們也是幫人,你們娘不會責罰的。”

旭哥兒搖頭道:“師公,娘肯定要責罰我們的,師公,你到時候可一定要幫我們說下好話呀!”一想着要抄十遍的千字文,旭哥兒就覺得前面一片黑暗。

玉山先生爽快地應道:“好。”

月瑤一直在畫室,一直到用晚膳的時候纔出來,一看着三兄弟的模樣,月瑤就知道三人肯定又打架了:“又跟人打架了?”

三兄弟看到月瑤黑臉的模樣,晟哥兒跟斐哥兒老實地低下頭,旭哥兒則眼巴巴地看着玉山先生。

玉山先生這還是頭一次看月瑤生氣,再收到旭哥兒的哀求,笑着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告訴了月瑤:“這事也不能怪他們兄弟,看到同窗被人欺負,挺身而出,還是值得表揚的。”

月瑤神色緩和了一些,這事雖然不是晟哥兒他們主動的,但打架就是不對,責罰不能免除,但是沒上次那麼重:“你們跟着先生學論語也學了兩個月了,將學過的抄寫一遍。”

旭哥兒聽到要他們抄論語,臉一下成苦瓜了,可看着月瑤難看的神色,旭哥兒也不敢再求助玉山先生了。

用過晚膳,玉山先生跟月瑤說起山長跟他提的事:“月瑤,文老是當世大儒,若是斐哥兒能拜在他的門下,將來前程大好。”

月瑤萬分驚訝:“老師所說的這個文老,莫非就寫《古文集》的文老先生?”

玉山先生點頭道:“就是他,這次也是孟老看斐哥兒是可造之材,這才起了這個念頭,孟老與文老是三十多年的交情,孟老對文老的喜好很瞭解,他能說這話,表明斐哥兒符合文老的要求。”

月瑤歡喜不已:“如是這事能成,斐哥兒我也不用操心了。”

玉山先生笑道:“這事你不用管了,專心準備好畫展。”玉山先生在畫壇名譽很大,但是跟博古通今的文老比還是有一定的差距。

月瑤樂得當甩手掌櫃。

隔日,玉山先生就帶着斐哥兒去拜見文老,文老雖然信得過孟老,但他年歲大了,這次收的學生,可能就是最後一個人,一般人對關門弟子要求都很嚴格,文老也不例外,文老並沒有立即答應,而是準備先觀察觀察。

有這樣的結果,玉山先生已經很滿意了,直言月瑤教導有方:“孩子就該下狠手管教!”想想自己的兩個外孫,天資都不差,可就是因爲沒有教導好,結果到現在還是一事無成。

斐哥兒卻不大樂意跟晟哥兒與旭哥兒分開:“娘,哥哥跟弟弟都不去,只我一個人去,娘,我不想去。”

月瑤很欣慰,斐哥兒能想着哥哥跟弟弟,證明她的教育很成功。

向薇笑着說道:“你這傻小子,你可知道文老先生是什麼人?那是當世大儒,是你娘都敬仰的人,你若是能拜得文老先生爲師,那是你莫大的福份。”

斐哥兒已經聽過這樣的話了,他也知道拜名師對自己有莫大的好處,只是他不放心晟哥兒跟旭哥兒,大哥有些憨,三弟就是個惹禍的主,他不在了,以後也沒人護着他們了。

月瑤聽了這話笑着將斐哥兒摟在懷裡,說道:“放心,有娘在,沒人敢欺負他們的。”

自從三個孩子懂事以後,月瑤就再沒抱過他們兄弟,這會讓斐哥兒全身僵了。

晟哥兒知道斐哥兒想着他,很高興:“二弟,你好好跟老先生學,等你學會了教我跟三弟。”

旭哥一臉的鬱悶:“娘,爲什麼文老先生只收二哥,不收大哥與我呢?是不是老先生嫌我們笨?”

月瑤心頭一埂,將晟哥兒跟旭哥兒也籠在懷裡:“你這話是覺得自己很笨了?”

旭哥兒當然不覺得自己笨了,相反,他覺得自己很聰明:“那爲什麼老先生不將我們都了,只收二哥?”

月瑤笑着道:“這就好比你喜歡吃羊肉,不喜歡吃牛肉,可這不表明牛肉就不好吃了,老先生收你二哥沒收你們,不是你們笨,而是斐哥兒合了他的意。”

旭哥兒皺着眉頭想了一下,然後才說道:“我明白了。”

安撫好三個兒子,月瑤又進了畫室,向薇看着月瑤都瘦了一圈,說道:“反正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不用太着急了。”

月瑤搖頭道:“沒事,你讓廚房晚上做綠豆百合粥。”七月的天,很悶熱,喝點降暑的東西比較。

向薇笑着道:“住在這裡,可比在京城涼快許多了。”就住在湖邊,風大,周圍又都是鬱鬱蔥蔥的樹木,非常的涼爽。

月瑤嗯了一聲,又忙她的去了。

月瑤將畫展定在紫雲書局,這紫雲書局的名字也是源自於西湖美景之的的紫雲洞,在杭州富有盛名,畫展前期需要準備的事太多,向薇一個人不夠用,加上一個女人很多事情也不方便,還有玉山先生讓顧建章與顧哲過來幫場,纔算順順利利地將事情處理妥當。

轉眼,就到了九月初六,這日是月瑤的畫展開幕的日子。

畫展是由玉山先生主持,顧建章跟顧哲負責招待客人,月瑤這個當事人卻沒有去,而是留在家裡等消息,月瑤有些忐忑,一會擔心沒人去看她的畫展,一會又擔心那些人說她的畫不好。

畫展開幕,肯定是要造勢的,山野居士在江南名氣不小,而且這個人很神秘,衆人都很好奇,加上玉山先生請了幾個老朋友幫着造勢,這日收到帖子的人大半都過來了。

月瑤這次一共展出三十副作品,二十四副畫,六副字,其中二十四幅畫有三幅畫的是佛像,一幅畫的是玉山先生。

向薇看着月瑤這模樣笑了起來:“你的畫作又不是沒展覽過?有什麼好擔心的?”這又不是剛出茅廬的愣頭青,也不知道月瑤在擔心害怕什麼呢!

月瑤道:“這次跟上次不一樣。”上次她是搭了別人的風,這次可是她的個人畫展,若是這次畫展成功了,那纔算真正的名揚天下了。

在月瑤擔心的之時,孟老先生問了玉山先生道:“我可是記得你那關門弟子最擅長畫佛跟人物像,梅花篆字也寫得非常好?”孟老先生一開始就有疑問,既然是山野居士的畫展,玉山先生何必操勞,今天答案終於揭曉了。

玉山先生笑着道:“我的關門弟子字子長,號山野居士。”

孟老笑着道:“老董,你也太不厚道了?竟然瞞了我那麼長的時間?不對,竟然瞞了世人這麼多年。”

玉山先生將他的顧忌說了:“孩子天份再高,也得壓一壓,要不然被誇得找不着邊,也就等於是廢了。”

孟老點頭贊同,指着旁邊那副《田園人家》的畫說道:“世俗風情,在侄女筆下好似陶老的世外桃源,安逸舒適,悠閒自在。”

自己第子被人誇獎,玉山先生自然得意了,拉着孟老到一幅名爲《香山圖》的畫前,笑着說道:“我最喜歡的是這幅畫,看着這幅畫,仿若身臨其中。”

孟老摸着鬍子,看了好半天道:“老董呀,這些畫筆力蒼勁渾厚,可不像是女子所爲呀?”不是孟老懷疑,而是他很奇怪。

玉山先生得意地將月瑤十年如一日地練字手力的事也說了一遍:“別人收十個弟子,也不如我這一個呀!”

孟老感嘆道:“這些展覽的二十幅畫,每一幅都有獨特之處,就這水準,已經不在你之下了。”

月瑤在家裡等,等得差不多白頭髮都出來了,派去探聽情況的人終於回來了:“夫人,看畫的人對那些畫讚不絕口,老太爺笑得合不攏嘴呢!”每個人喜歡的東西不一樣,有讚揚的,有批評的,只是批評的話,這會就不適宜告訴月瑤了。

月瑤終於鬆了一口氣,忙了這麼久,終於有了回報。

向薇笑着道:“現在你最想做的是什麼?”

月瑤此時最想做的事就是睡覺,她是這麼想,也是這麼做:“除非是天塌下來,否則不要叫醒我。”

月瑤爬上牀就睡着了,這段時間忙得天昏地暗,每天都累得沾牀就睡,今天終於解放了。

向薇看着睡得香甜的人,笑着道:“十五年了,終於夢想成真了。”這次畫展過後,月瑤肯定要名揚天下了。

谷幽忍不住問道:“向薇姐姐,你說夫人名揚天下以後,還會不會跟以前一樣呀?”谷幽的意思是,月瑤以後還會不會跟以前一樣,每日都筆耕不綴。

向薇頷首:“肯定會的。”

玉山先生回來,本要跟月瑤好好談談,可聽到月瑤睡下了,玉山先生笑着道:“讓她好好睡,這段時間也是累壞了。”月瑤這段時間的辛苦,玉山先生都看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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