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忽然從夢中驚醒,琥珀色的瞳孔猛然睜大,她呆呆地坐了許久,無奈的搖搖頭。
自己剛剛是做了一個噩夢嗎?爲什麼會夢見上官晨陽?他消失在了千年之前嗎?爲何自己竟會有愧疚……
元真曾說過,夢,從來都不是無緣無故的。
窗外,金色的落葉蕭蕭飛舞,水月嘆了口氣,“已經八月了。”
自己還是覺得,在這個陌生又熟悉的世界,好似一棵浮萍,隨風飄動,無依無靠的。
哪怕有南宮雲的依賴,楚亦何的在乎,蒼小骨的友情,元真的信任……
爲何她總是覺得,自己從來都不屬於這裡呢?
一隻青色的鳥兒劃過天際,留下了一片哀鳴。
一個容顏俊朗的男子一身淡綠色的衣衫,身後跟着兩個同樣出色的男子。一個微眯着狹長的丹鳳眼,悠哉的拿着一把柳色的摺扇,另一個面無表情,穿着樸素的棕色衣衫跟在後面。
迎面走來兩架華麗的馬車。一架是全黑的,黑色的馬兒矯健的英姿,黑紫色的車廂上掛着紫色的流蘇。另一架是純白色的,白色的馬兒邁着輕快的步伐,馬鞍上金色的花邊簡樸卻無一不在宣告着主人的身份非富即貴。
泊江煙手中的北幽玉佩忽然晃動了起來,它感覺到了另一個神器的存在:“你是誰?”
“好巧。”天音蕭也振動了起來,淡紫色的花紋變成了冰藍色:“音。”
北幽不再晃動,逐漸恢復了常態,“你們怎麼會在北幽呢?”
“南語的主人水月一直在尋找失去的靈力和記憶,我家主人楚亦何自然陪着她了。”
“哦。不過最近北幽不**寧,不少人都無緣無故的失蹤了,你們小心些。”
“嗯,白白。”馬車逐漸走遠,兩隻神器只能不捨了告了別。
“剛剛那羣人是誰?”涼止符忽然停下了腳步問道。
唐昭禮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不知。”
“我問的是北幽。”涼止符的面色微沉,他看着泊江煙的碧綠無波眼睛,“剛剛它好像不太對。”
泊江煙也感覺到了,只是沒有在意。現在聽他說起,才覺得不對。
低頭看去,碧綠的玉佩依舊那麼溫潤,淡綠色的花紋緩緩流淌,溫暖的像一個有禮的謙謙君子。
北幽飛了起來,在空中寫道:“水月失去了靈力和記憶,楚亦何和她一起尋找解決的辦法。”
泊江煙慕然記起那個冷若冰霜的女子和俊逸非凡的他,還有那次喧囂的嘈雜的宴會。那件事,已經是五個月前了——
天和,這個天宜大陸上的強國,在南宮嶙川的辛苦操勞之下迅速發展壯大,雖沒有天音的得天獨厚,卻也在這暗潮洶涌的勢力中奪得了一席之地。
今日,是南宮嶙川的六十大壽。
也正如所有人都想的那樣,他要在今日,宣佈他的繼承人。
大皇子南宮袖,有着妖嬈之姿,傾城之色,墨綠的眸子下隱藏着誰也看不懂的光芒。
二皇子南宮陌,冷麪強勢,暗中培育了不少自己的勢力,對皇位勢在必得。
三皇子南宮雲,一朵飄過的白雲,其母希望他能夠繼承祖父的天易國主之位,悠哉一生,不必摻和進這大國的廝殺……
但是,那一天南宮嶙川的選擇,着實另人驚訝。
再後來,血染皇宮,他本就不在乎那些權力的爭鬥,索性和涼止符一起飛身而去。
在要離開的那一瞬間,他看見了水月倒在楚亦何的懷裡,安靜地閉上了眼睛。
怎麼會這樣呢……
他們雖然只見過幾面,但是她那樣的特別,讓他永遠無法忘記。
他不會再回去,也無法再回去天和的宴會。因爲他知道,那一切的一切,不過是一場權力的競爭遊戲。他不可能自甘墮落,進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