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上於是重提“在期末考試前,她不得跟除他之外的人交往”的事。*唐譯這才驚覺上了當,偏偏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只得恨聲罵他“卑鄙狡猾,滿肚子壞水”。兩人不歡而散。
唐譯去教室讓所有優才生都簽了名。第二天,她起了個大早,趁學校裡沒什麼人的時候,偷偷摸摸把袖紙黑字的“陳情書”貼在圖書館前的布告欄裡。食堂風波未平,“陳情書”一事又起,加上是十九中獨樹一幟的優才生們的集體抗議,這事很快鬧了開來。中午下了課,大家再去看時,布告欄裡洋洋灑灑的一篇“陳情書”已經不見了,食堂門口扮作“攔路虎”的同學也被保安驅散了。
唐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果然,下午學校發出通知聲稱將會積極整頓改革食堂,“扁豆炒肉”窗口已經被取締了,堅決杜絕此類事件的再次發生,歡迎大家的監督和批評。食堂很快恢復正常營業,“袖燒排骨”不再以土豆和豆腐泡來冒充了,“水煮肉片”裡的肉片也多了起來。
唐譯還在感嘆“有鬥爭纔有進步”時,有人來通知她請她下課的時候去一趟校長辦公室。日理萬機的校長爲什麼找她?只要在優才班裡隨便打聽一下,便知道自己是“陳情書”的罪魁禍首,想到這裡,她嚇得冷汗涔涔。校長,校長他不會因爲這個把自己開除了吧……。自己聚衆鬧事,罪名似乎挺大的……
範從思見她臉白如灰,精神萎靡不振,問她是不是不舒服。唐譯因爲實在太害怕,戰戰兢兢把這事跟他說了。範從思寬慰她:“我想不至於這麼嚴重,頂多把你叫進去教育一頓。”唐譯眼前一黑,欲哭無淚說:“完了。”只要在她檔案裡輕輕寫上一筆,她這輩子就算完了。
範從思一個勁兒地叫她不要怕,放學後陪她一塊去校長辦公室。唐譯慘白着一張臉猶如去赴斷頭臺,拽着範從思的手不肯放,可憐兮兮看着他。範從思見她嚇得不成樣子,把牙一咬說:“這事我也有份,學校要記過,有本事把我們倆一塊開除了!”說着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廖校長五十開外,中等身材,模樣看起來和藹可親。他認識範從思,見到故交的兒子,雖有些驚訝,卻也沒說什麼,主要是問唐譯這些優才生們在學校食堂裡是不是吃的不好、生活上有什麼困難之類的事。唐譯吊着的一顆心總算落了地,忙說沒有沒有,感激涕零地歌頌起學校的好處來。
一出辦公室的門,唐譯扶着牆壁幾乎走不了路,對範從思說:“心理落差太大,你先讓我歇一歇,緩口氣。”說着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範從思笑說:“虛驚一場。剛纔我還在想,廖伯伯要是記你的過,我就抱着他的大腿去求他,呵呵。”
唐譯對他招手說:“此地不宜久留,咱們趕緊走吧,你扶我一把,我嚇得腿都軟了。”
兩人相攜着出了辦公樓。陳上、夏文倩、還有幾個優才生聽到風聲匆匆趕了過來,雙方在樓下碰到了。大家急得直問:“沒事吧?”唐譯拍了拍胸口,笑着搖了搖頭。衆人這才放下心來,逼二人講述事情的經過。
唐譯緩過神來,開始繪聲繪色說自己怎麼差點把膽嚇破、廖校長又是如何的親切和藹。範從思跟在一旁湊趣說當時自己急得差點要跪地求饒,逗的大家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