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蛇 36 意圖 上
背景是矮小的少女揮舞着利刃在無數怪物羣中穿梭，所過之處橫屍遍野，血流成河，可如此景象卻也只能成爲背景，只因爲伽藍那不似平常的銳利目光。
“伽藍……”
“讓你們這麼過來果然是對的，怎麼樣，我給你創造的契機不錯嗎？”伽藍負手而立，盯着夜馨的臉龐，卻說着沒有人能聽懂的話。
被提問的那個人卻是明白他在說什麼的，稍稍沉默了一下，拉奧如此說道：“你們人類還是真是，嗯，那個詞叫什麼？記仇？我只是沒有想到你也是這麼不知輕重的人。”
“能被我算中，就說明你的思想覺悟也不比平常人高到哪裡去，”少年伸手指着夜馨的左臂，“我能感覺到你的力量，你已經掌握了一部分主動權了，動作真快。”
作爲唯一可以聽到兩人對話的人，夜馨對於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很明顯還缺乏認識：“你們在說什麼？”
少年稍微沉吟一下，擡頭說道：“當初那個契約是這個樣子的，若你失去支配身體的能力或者主動放棄支配權的時候，將由拉奧來暫時支配你的身體，這是他提出的‘自保’條件，畢竟如果因爲你太弱而導致他死去的話，他可是會很不甘的。”
夜馨點點頭，這點確實在情理上說得通。
“但是在暫時這上面，契約是有漏洞的，所謂的暫時，就是在你讓出支配權之後的一次或者幾次術式，當術式結束之後，則支配權轉讓結束，可要是術式一直維持着不結束呢？”
伽藍的話讓夜馨一陣惡寒，她這才注意到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可以單手揮舞鐮刀了，她本以爲是自己進步了……
“……我只是不捨得放棄那一絲可以接觸外界的機會而已，這不是很正常麼？”
“正常？”伽藍冷聲嗤笑，少年移步朝夜馨走去，“小馨，他有沒有再次勸誘你給他支配權？”
對於這點，夜馨果斷的點頭了，甚至在伽藍出現的前一秒鐘，拉奧還在做這件事情。（百度搜索給力文學網更新最快最穩定)
“那就對了，既然你的想法和行動已經被我料到，那麼你的動機必然也跟我想象的相差不遠，”伽藍擺了擺手，“狡辯什麼的對於你來說太難看了。”走到夜馨身邊的伽藍托起少女纖細的胳膊，細細打量着，被他看得有點害羞的夜馨想把胳膊拿回來，可又有種那隻胳膊已經患了絕症的排斥感，不知道拿開好還是不拿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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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個刻薄的人，”拉奧的聲音散漫而無奈，不過倒也聽不出什麼怒火，“虧我還幫你奪回身體，其實按理說，我們倆纔是同類纔對。”
“少套近乎，”端着少女的手，伽藍冷哼一聲，繼而笑了，“對啊，因爲我們是同類，所以我才能明白你在想什麼，也正因爲如此，我纔要限制你，因爲我也知道，你一旦解放絕對比我要麻煩的多。我們是同類，所以只有一個可以完整的生存着，不是嗎？”
“原來你對同類是這樣定義的，”因爲伽藍的話，拉奧的聲音有些生冷，“我沒什麼同類，沒想到同類之間的事情也這麼複雜。”
“是的，”伽藍說得毫無愧色，“給你上一課好了，社會本身就是弱小的生物爲了維持同類之間相互不慘烈競爭的產物，把競爭集團化，複雜化，緩和化便成了現在的這個模樣。但究其根本，競爭這種東西本身就是隻在同類，或者說有着相同目標的生物之間纔會產生的，在社會的法律框架和道德枷鎖都無法觸及到的高力量層，競爭被本質化了，也就是說，不！死！不！休！”
“好一個不死不休，果然族羣有族羣的藝術，我認輸，我的失算在先，而且我的動機暴露了，你要怎麼處置我？”拉奧說得落落大方，似乎已經做好了接受一切的覺悟。
少年搖了搖頭，他從馬車上跳下來：“不，什麼也不做，我只是想要讓夜馨知道你的目的而已，不過從這一刻開始，我就不是你的同類了，我對於你想要做什麼有點興趣都沒有，你愛怎麼做就怎麼做，反正我也無所謂。”
伽藍這一百八度的大轉彎讓所有人都摸不着頭腦，沒人知道他說這麼一段話究竟意義何在，不過在追問這個問題之前，阿玲的聲音從馬車車廂裡冒了出來：“小馨！你到底做了什麼？！咳咳咳”阿玲的聲音聽起來極度震怒。
易夜馨嚇了一跳，她趕緊跳下馬車，拉開後廂的布簾，就看到即便塞西莉亞在拉扯，阿玲還是拼命的往外掙扎。
“阿玲，你，你聽到了？阿玲你別生氣，你聽我解釋！”
“你解釋，你現在就解釋！咳咳咳！你身上的那究竟是什麼？”
“是神，”不知道什麼時候伽藍已經走到夜馨的身邊，他帶着傲慢的笑容走到阿玲面前，“貫穿古今，永恆不死之生靈，我給她的，怎麼樣？是不是感覺易夜歌還要強一點？”
“你！”阿玲被伽藍這一席話氣得差點吐血，“我早就應該知道讓小馨跟着你不是什麼好事，你根本就不是個好人。”
“好人？”少年搖着頭繼續嗤笑着，“你以什麼標準來定位我是壞人？聯邦法律？個人道德？如果是前者的話，易夜歌也殺過很多人；如果是後者的話，那很抱歉，我不是爲你而活着的，別說得好像整個世界都圍着你在轉一樣。”
“你這個……咳咳咳！”
“阿玲！”看到自己的摯友這個樣子，夜馨也覺得看不下去了，“伽藍你怎麼可以這樣？”
“我當然可以這樣！”伽藍一邊說着一邊用指尖在車的後擋板上畫了鍊金陣，“有力量的人就有權決定別人的生死，就好比現在，我要你活着，你就必須活着。”
話落音，整個車廂忽然亮了起來，那是魔力才能產生的光芒，抱着阿玲手臂的塞西莉亞被這股力量直接推開了，短髮少女被看不見的無形之力拘束在空中怎麼掙扎都沒有用。見到自己的摯友被這樣對待，夜馨咬着牙就要出手阻止，可伽藍好像看穿了她的行動，在她想要動手的前一刻，黑色的眸子忽然移到她身上。
“別動，你不是想要我救她嗎？”
“可……”“沒什麼可是，我想要怎麼救她是我的事情，如果你要干涉，我就罷手不救她，反正她的死活也與我無關。”
36 意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