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嬰弟子自己也覺得幸運,心想他一定要好好謝謝江師妹。
他感謝了諸位師叔後,高高興興地走了。
掉下築基的那弟子沒走,他想等着看看,到底還有沒有跟他一樣運氣不好的倒黴蛋。
果然被他等到了,而且不止一個,有的弟子掉了一階,有的弟子掉了兩階,有的弟子甚至掉了三階,有的弟子直接掉沒了修爲。
其中,七個元嬰弟子,陸陸續續醒來,最幸運的一個,的確如衛輕藍所料,元嬰中期直接升到了元嬰後期,升了一階修爲,最倒黴的一個,從元嬰初期直接掉沒了修爲,所有弟子裡面,大約他是最慘的。
這弟子直接哭了,“嗚嗚嗚,我爲什麼這麼倒黴?我做了什麼壞事兒了?我當初雖然也躲着江師妹了,但沒嘲笑過她啊,也沒跟人一起盼着她被趕出清虛啊,怎麼就讓我遇上了……”
掉下築基的那弟子一看自己竟然不是最慘的,雖然很不厚道,但他這時候覺得非常慶幸,慶幸自己只掉了兩階,否則像這位師兄一樣,直接從元嬰掉沒了修爲,他得拿塊豆腐去撞牆,太可怕了。
那掉沒了修爲的元嬰弟子自然也想去撞牆,但在撞牆前,他最想做的是哭。
他哭的稀里嘩啦,把所有人都對比的覺得自己比他幸運得多,畢竟,他是唯一一個,五百多人裡,掉沒了元嬰修爲的。
掉了三階修爲的,覺得自己不慘了,掉下了元嬰修爲到了金丹的,也覺得重新渡元嬰雷劫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了,畢竟,總比掉沒了修爲這個強太多了。
楚瀝青、寧慎行、殷寂浮三人瞧着,如今誰也覺得勸不出口了,這掉沒了修爲,還要重新修,得多少年啊,以前的辛苦,都白費了啊。
應宗玉覺得自己這時候還是能發揮點兒作用的,畢竟他自己修爲盡廢,從被衛輕藍和江離聲從琴鼓山救出來後,他本身身爲醫修,想了無數法子,都沒用,宗主出關後,得知了他們三人的情況,這才帶着他們來清虛走一走。
他也沒想到,第一天來清虛,就遇到了這事兒,遇到了這麼慘的一個弟子,也算是千百年罕見。他走上前,蹲在那名弟子面前,“這位師侄,你看看我,崑崙醫堂應宗主,你可以喊我應師叔,我如今,修爲盡廢。”
掉沒了修爲的弟子正哭的傷心,聞言擡眼,淚眼濛濛地看着應宗玉。
應宗玉語氣溫和,“從奇山秘境,我們遇險,被江賢侄和輕藍從琴鼓山救出來,我們所有人修爲盡廢,最慘的一個人,是太乙的周尋默,你知道他什麼修爲嗎?近乎集大成者。不止修爲盡廢,還奄奄一息,險些丟命。”
“我們那些人裡,修爲最低的是元嬰後期,修爲最高的,就是周尋默了。”應宗主繼續道:“我們如今都在想法子,想不到法子,就重新塑根基,重新修煉,畢竟,對比死了的人,我們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不是?”
被掉修爲的元嬰弟子聞言哭不出來了,的確,論比慘,聽應師叔這麼一說,他也不算最慘的那個了。換句話說,當時魔物攻山,對戰時,十個元嬰弟子,折了三個,他沒死確實已算命大了。
他用袖子抹抹眼淚,哽咽,“但我還是好傷心啊。”
應宗玉只能是說:“不如改日,等江賢侄醒來,你與我一起,咱們倆去找找她,她這丹藥,雖然效用不穩定,但卻有不少弟子,都提升了修爲,雖然數量也不太多,掉修爲的人更多,但好歹這是個好事兒不是?既然她的丹藥能讓人提升修爲,興許以後也能煉出讓咱們恢復修爲的丹藥呢?”
這弟子眼睛亮了亮,吸着鼻子點頭,“我不哭了,多謝應師叔勸我,否則我真想死一死了。”
他從地上爬起來,紅着眼睛跟應宗玉道謝,然後羨慕地看着提升了修爲的師兄弟們。
楚瀝青等三人鬆了一口氣,他們真怕這弟子想不開,出什麼事兒,多虧了這位崑崙的應師弟,他今兒來的真是太好了。
清虛內部的動靜,自然瞞不過玉無塵,哪怕他躺在牀上小憩,也知道了結果。
他心裡冷哼地想,這麼多人,還是得靠他徒弟的丹藥救。
自然同樣也瞞不過秦封行,他住在應宗玉的主峰,這裡的主峰跟他崑崙的主峰一樣,也有一面水鏡,能看到任何除了屏蔽外的人和事物。
當然,這水鏡只有主峰的宗主有。
他心裡感慨,他徒弟大約真是比他有眼光的,以前去往崑崙時,其貌不揚看起來平平無奇更甚至頗有些灰頭土臉闖禍第一瘦巴巴乾巴巴的小丫頭,如今不止容貌長開了,好看了,這特殊的本事也不是誰都能有的。
至少,他哪怕近乎半仙之體,但也做不到她能做到的事兒。
玉無塵忽然敲了敲隔壁的牆壁,跟他說話,“怎麼樣?我徒弟厲害吧?”
秦封行也回敲了敲牆壁,承認,“是厲害,能爲旁人不能爲之事。”
玉無塵一雪前恥,“那你如今承認我收徒的眼光好了嗎?”
秦封行點頭,“承認。”
玉無塵冷哼,“算你徒弟有眼光。”
秦封行頷首,“是,有眼光。”
“你應該說比你有眼光。”
“對,比我有眼光。”
玉無塵翻白眼,“你帶着應宗玉他們三人來清虛,你老實說,是不是打我清虛什麼主意?”
秦封行道:“本來是想你跟着一起想想法子,如今看來,你估計也沒什麼法子,還是靠你徒弟吧!”
玉無塵又哼一聲,“當初我好話說了多少,你才同意接收她到清虛。如今你自己說,你好意思嗎?”
秦封行輕咳,“總之我後來不是接收了嘛,結果是對的,你計較什麼過程?”
玉無塵偏計較,“你說的倒是好聽,我告訴你,以後她去了崑崙,你也不許欺負她。”
秦封行無奈,“有那混賬東西護着,你覺得我欺負得了?”
玉無塵還是給他打預防針,“你說說你,怎麼想的?非要各半年,你可要想好了,她若是在崑崙闖禍,你敢將她給我關去萬年無望崖。你頂多給我將人送回來,畢竟,是你強求的。”
秦封行嘆氣,“我瞧着小丫頭很乖嘛,你怎麼就這麼不放心她?總擔心她在我崑崙闖禍?”
“當然擔心。”玉無塵道:“你也知道,有些禍,她是自己都不知道怎麼闖的。”
“總犯迷糊嗎?”秦封行問。
“七巧天生缺一竅,八智天生缺一智。”玉無塵道:“所以,你如今若是反悔,別各半年,就讓你徒弟入贅我清虛,不入贅也許,就一個名而已,他照樣娶,但以後住在我清虛,我清虛擔得起。”
秦封行不同意,“那怎麼行?”
他道:“你清虛擔得起,我崑崙就擔不起嗎?看不起誰呢?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