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跟隨

十年沉淵 19跟隨 名 3G 網首發

趙宅邊院內,趙元寶喚取親信搬運大量禮品,放進另一輛描漆松木車廂內,差不多將它塞滿了。旁邊有虎視眈眈的騎兵把守,親信們輕手輕腳地退了。

一名穿着短衫馬褲的漢子走進院門,三十多歲,臉上佈滿了紅色疙瘩,像是被火燒過。趙元寶回頭瞧見他,臉上露出了笑容:“蓋大,你來得正好,這趟車還是你來押吧,禮物太貴重了,旁人我信不過。”

蓋大點點頭。趙元寶跑到軍士跟前,說了幾句,虎狼騎衛退開兩步,讓開了道路。

蓋大走到松木車前,抓住繮繩,擡手餵了拉車的紅馬一把燕麥,檢查嚼頭。見無恙,他提來溫水,話不多說,拿着刷子替馬匹沖洗泥濘的四蹄和身軀。

趙元寶眼中露出讚賞之色,低聲說:“禮品裡共有漢白玉宮雕兩尊、羊脂玉兔偶一對、珊瑚樹三架、珍藥十盒、東珠百斛並大小古玩二十件,切莫遺失了。尤其那些玉,是太子殿下的厚愛,無論如何都不能損傷。”

見趙元寶如此緊張地拉着自己的手,蓋大重重點頭。

趙元寶挺挺肚子,道:“蓋大啊,你家小飛剛纔差點要了我的命。”

蓋大連忙俯首作揖,說道:“累得趙大人受驚,我實在過意不去。出了這趟車,我就將小飛帶回關外,再也不讓他進鎮來鬧事。”

蓋大在巴圖鎮向來是說到做到,況且他又稱呼趙元寶爲大人,趙元寶的神情顯然很受用。

“那這趟工錢”

不等趙元寶試探着說完,蓋大就馬上接嘴道:“自然全免。”

趙元寶的神情更加愉悅了,他哼哼着點頭,擡腳走向內院。

蓋大忙完活計,坐在樹蔭下,等着車隊發號施令。擡頭一看,院門外的柳樹邊還站着那位天青色衣飾的姑娘,和他一樣,正不動聲色地打量着一切。秋天的柳枝沒了那麼多牽掛,放飛完所有的絹絨,只垂下瘦弱的葉條輕拂她的肩膀。她一動不動地站着,溫潤的目光膠着在他臉上。

蓋大轉開臉,抓起衣袖擦汗。

謝開言摸出隨身布褡裡的瓷瓶,挑出兩枚清香丸吃了,輕輕喚了聲:“蓋師傅。”

蓋大不看她,也不答話。

謝開言折斷一根柳條,拈在手指尖,像是玉觀音點撒綠水,輕輕蕩了下。蓋大稍稍轉眼看她,她扭轉腰身,如同翩躚的蝶,將柳條以不可思議的角度甩了開去,套路和剛纔的蓋飛一模一樣。

這招“流星追月”靈巧無比,只要是謝族子弟,或者是熟悉謝族的故人,一定看得出來。

可是蓋大隻冷眼旁觀,到了最後,他索性走到水井邊舀水喝。

謝開言悄悄蹙起眉,扇動右袖,吹拂起一陣風,將委地的柳枝掀走。卓王孫的騎兵不在視線範圍內,她並不擔憂剛纔的舉止。只是這個蓋大,讓她費了不少心思。

壽宴上的賓客說過,蓋飛性格桀驁,與兄長蓋大相依爲命,武功招式都是由蓋大傳授的。蓋大是巴圖車行總把式,在當地廣結人緣,負責運送、押鏢、趕馬,和驛站託運形成了勢力區別。巴圖車行隸屬於卓家陸運,卓王孫返回汴陵,自然由蓋大出面押運財禮。

如此,想聯絡到蓋大,只能隨車出行,找單獨處詢問蓋飛擅射的緣由。

這就是謝開言出現在車隊前的原因。

站了片刻,一道淡青湘裙的身影走近,來人姿容絕麗,還未笑,便帶來一種淡淡的暖風。謝開言側首看去,那描摹得精緻的眉,點染得鮮豔的脣,無一不訴說出此女與衆不同的風情。

“你怎麼來了?”藥效已過,嗓子失聲,謝開言用腹語招呼。

句狐掏出絹絲手絹扇風,幽幽說道:“我想回汴陵。最好坐卓公子的豪華馬車回去,安全又便捷。”

“你家在汴陵嗎?”

句狐咬住嘴,貝齒上沁出一點殷紅。她似乎悠然地想了會,才淡淡說道:“我喜歡的人住在汴陵,我想偷偷跑去看他。”

謝開言見她神傷,便適時沉默。蓋大消失在院子裡,她側了側身以示禮別,循着細小的足音朝邊巷走去。走了一刻,一戶普通農家的黑瓦院牆門後閃出一角短衫,將她的腳步吸引了進去。

一直引到偏僻的後牆邊,蓋大才迴轉身形,看着謝開言說道:“姑娘,別再跟着我了。”

謝開言搖搖頭。

蓋大又說:“卓公子是我的少東家,我不想這趟車有任何差池。”

他的容貌過於醜陋,兩粒黑眼珠鑲嵌在眼眶內,襯着血紅的肉色,怎麼看怎麼難受。可是謝開言直視着他的臉,目光沉靜,如同滌塵的泉水。

蓋大呆愣一下,扭頭說道:“你再跟下去,車隊的人以爲我們私相結營,對卓公子的財禮有不軌之心。”

謝開言想了想,點頭首肯提議。

蓋大抱抱拳快步離去。

謝開言看着他輕快的腳步越走越遠,目送他再次離開她的視線,就像十年前的那場宮宴。其實,蓋大魁梧的肩膀、文雅的談吐,都能讓她逐步找回往日對金吾將軍蓋行遠的熟悉感。

只是她未曾料到,蓋行遠流落民間,做了一個販馬跑車的漢子,怎麼也不肯顯露前南翎國人的身份。十年前宮變未成,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他身上,但她從來沒有怨恨過誰。十年後,故人再見,她也沒想到竟是這種局面蓋行遠裝作不認識她,只堅持自己是個普通的車把式。

院子外有野雞咕咕咕地叫着,謝開言站在牆邊聽了會,任夕陽餘暉灑滿肩膀。暮色降臨,竹籬邊飄蕩起裊裊炊煙,帶來柴薪溼水氣。她聽到差不多了,才沿着鎮外的小路慢慢走去。

小路曲折,趟過及膝的野草,延伸至官道一旁。

謝開言走上了官道,循着微弱的車輪粼粼之聲,跟在了卓王孫的車隊後。她雖然不記得很多事,心神有過混沌,但她相信自己的判斷力。

夜色轉濃,露水冰冷。

原野上長滿了白菅草和樗樹,風過,繁英如雪。乾涸的池塘邊隨風擺盪着蒺藜蒿麥,每一聲蟲鳴響動,枝葉必定應和。謝開言提着裙裾涉水而過,傾聽萬物之聲,在靜寂中忍不住想起了一句歌謠,那是讀詩的阿照教會她唱的。

“野菅草啊開百花,白色茅草捆住它。”

她低聲哼了一下,聽到嗓音乾啞,連忙又閉上嘴。一隻蚱蜢蹦跳起來,從她腳邊擦過。她看得仔細,伸袖去壓,那隻小蟲早就撲地一聲遁入草中,似乎對她有些不屑一顧。

謝開言聽着草蟲鳴唱走了一夜。

晨曦初現,萬物稀聲。她側耳傾聽,突然站住了腳步。

不過片刻,山道前飛馳而來一名黑甲長劍的騎兵。那人在一丈距離外下馬,利索跪在路旁,朗聲說道:“卓公子請謝姑娘上車同行。”

謝開言搖搖頭,越過他,徑直朝着林子裡走去。騎兵躊躇一下,翻身上馬,火速馳向前方。

再過片刻,一襲華貴紫袍的卓王孫從林間走出,身影岑寂,帶來滿袖清香。白色的霧氣飄拂在草木間,敵不過他眉目上的霜華。走得近了,他的眼色才流淌出溫清,像是春風入湖,化解了片片寒冰。

謝開言垂眸立於一旁,看見滿身清寒,伸手抖了抖衣衫,震碎衣襟上的露珠。

卓王孫走到她面前停步,向她伸出右手,說道:“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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