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癢,我的八歲娘子 三年後的重逢(6000+)
華城·某客棧
白九謄自湖邊小築回來後,直接回到了客棧。
客棧中,子風在房間內等着他回來,已經等了很久。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子風飛快的回頭。
“尊主,您終於回來了!”子風迎了上來旄。
白九謄琥珀色的眸子轉動了一下,淡淡的瞟他一眼:“我回來之前,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吧?”
“沒有!”
白九謄收回目光,走到桌邊坐下崾。
子風馬上倒了杯水,再把茶杯遞到白九謄面前,白九謄則順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尊主,不知您去了哪裡?”子風好奇的問了一句。
“我去哪裡,還需要向你報告嗎?”白九謄的臉上明顯露出幾分慌張,刻意躲避着子風的目光。
機靈的子風,憑藉白九謄的反應,猜測着自己之前的猜測不假,立馬狗腿的追問:“尊主,您是不是看到夫人和小少爺了?”
白九謄皺眉沒有回答。
“尊主,您這次見到夫人和小少爺,是不是合好了?”
白九謄仍然沉默,面無表情的臉上,瞳孔的顏色逐漸加深。
未發現白九謄表情的子風繼續追問:“這下就太好了,尊主與夫人合好的話,以後……”
“我沒有去見他們!”白九謄冷不叮的一句話,打斷了子風的臆想。
“呃……您剛剛說,您沒有去見他們?”子風驚訝。
“對!”
子風狐疑的眯眼上下打量着白九謄:“您真的沒有去見他們?”
“我說沒見就沒見!”白九謄突然惱了,黑沉着臉衝子風大聲斥責,聲音大的整棟客棧似乎都被之震顫。
本來被自己的兒子罵作負心漢又被趕了出來,他的心情已經很差,偏偏……子風故意在他面前戳他傷疤,讓他怎麼不惱?
被白九謄這麼一衝,子風嚇得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多問。
發怒的獅子最好不要惹,除非你不想要命了。
不過,衝着白九謄發怒這件事,子風算是明白了。
白九謄定是去見寧蔻母子了,但是,卻遭到了打擊,否則,他脾氣不會這樣。
這三年內,即使遇到再大的事情,白九謄也沒有失控發怒過,這是唯一的一次。
會令白九謄發怒,除了寧蔻那對母子,想來也無其他人,其他人也沒那個本事。
機靈的子風,向來知進退,眼見着白九謄發怒,他也不敢再火上澆油,趕緊轉移了話題。
“尊主,分壇內的事情若是無法解決,倒是可以考慮,將慶國的分壇移到他處!”子風提議。
白九謄斜睨他一眼:“這件事,我自有分寸,挪動分壇,就要冒着白族秘密被人發現的危險,除非萬不得已,分壇……不能移動。”
“這個屬下也知曉,移動分壇是萬不得已之時的下下之策,倘若夫人她不答應……”
寧蔻的倔脾氣,那可是出了名的。
最怕的是,如果被寧蔻知道是白九謄親自出馬,分壇那塊地,恐怕就更難拿回來了。
“我會想辦法的。”白九謄淡淡的回答。
“我是說如果,如果夫人不答應的話,那怎麼辦?”
“我會說服她的。”
“說服?”子風的眼珠子骨碌轉動,低頭小聲的自言自語道:“你要是能說服她的話,今天就不會灰溜溜的從人家那裡回來了。”
白九謄耳尖的聽到子風在咕噥,臉色倏變。
“你剛剛說什麼?”
被白九謄的冷眸一掃,子風只感覺身邊一股強勁的西伯利亞冷風吹過,冷的他渾身瑟瑟發抖。
子風結結巴巴的回答:“沒……沒什麼。”
“我說過,我沒有去看過她。”白九謄再一次大聲重複道。
“是,屬下知道了,不過,尊主您好像不需要跟屬下解釋這些。”子風笑吟吟的說道。
一再的解釋,只會讓他的行爲變得更加可疑。
白九謄的話被子風這麼搶白,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好了,我餓了,讓小二送份午膳上來!”
“是!”
轉身的瞬間,子風從鼻子裡哼了哼,再一次自言自語:“說什麼要親自來處理分壇的事情,分明就是假公濟私嘛。”
“還不快去,一個人在那裡嘟噥什麼?”白九謄厲聲的斥責從身後傳來。
“現在就去,現在就去。”
子風脊背一涼,加快了腳步,一溜煙溜出了客房。
等子風終於從自己的面前離開,白九謄方纔幽幽的吐出一聲嘆息。
看來是自己表現的太過明顯,纔會被子風發現。
假公濟私。
的確,他確實是想因爲分壇的這件事來見寧蔻,不僅是子風,恐怕白族很多人都知曉。
只不過,來了一回事,見……又是另一回事。
傍晚時分,斜陽的餘暉灑在湖邊小築中,美麗的晚霞,穿過窗戶,落在二樓臥室寧蔻的臉上,也鋪進了滿室的金黃。
寧蔻長長的睫毛輕顫了顫,正緩緩醒來,剛醒來便感覺渾身虛軟無力。
看了看四周的環境,發現這裡是自己的房間,她的心裡不禁納悶。
仔細的回想了一下,方纔恍然大悟。
在與小純煬下棋中,她的意識越來越混亂,最後昏了過去,瞧着現在的天色,已經是傍晚了,她……昏了一個下午?
她起身出了臥室,剛剛出了臥室,便看到硃砂端了個托盤剛剛轉過了樓梯的拐角。
“郡主,您醒啦!”硃砂驚喜的衝寧蔻喊着。
揉了揉酸澀發漲的額頭。
“我睡了一個下午?”
“是呀!”硃砂端着茶壺,先把茶壺放進房間內,再出門來,扶着寧蔻將她拖了回去:“郡主,您剛剛醒來,還是先在房間裡休息,大夫說了,您現在的身體需要好好的休息一段時間。”
寧蔻翻了個白眼:“這大夫也太大驚小怪了,我只是因爲昨天晚上沒休息,一時暈倒而已,哪有那麼嚴重?”
硃砂立馬板起了臉。
“郡主,您可不是隻昨天晚上沒休息這麼簡單,奴婢可是爲了您的身體着想。”
“放心,我沒事,對了,今天的報表已經送來了吧?”寧蔻剛說完便起身。
硃砂一臉無耐的跟在寧蔻身後,她真是一點兒也不得閒,剛剛醒來就想着雲氏連鎖的報表。
到了樓下,阿丙、伊心和他們之間的兒子高陽陪着小純煬正在柳樹下玩耍,遠遠的看到寧蔻下了樓,小純煬立馬轉了方向,往寧蔻的方向奔來。
“孃親,孃親~~”純煬格外熱情的撲進寧蔻的懷裡。
寧蔻吃力的抱起純煬。
“孃親,我好想你,你總算醒了。”純煬心疼的捧着寧蔻的臉親了一下。
“對不起,讓我的小寶貝擔心了。”寧蔻溫柔的揉了揉小純煬的發。
“小少爺,郡主纔剛剛醒,現在身體還虛弱着,快下來吧!”
硃砂緊張的把純煬從寧蔻的身上抱下來。
“對哦!”純煬乖乖的任由硃砂抱了下來。
“我哪有那麼虛弱。”寧蔻無耐的嘆了口氣,硃砂這一喊,讓寧蔻一下子淪爲弱不經風的小女人。
“大夫說過的,您要好好休息。”硃砂堅定的說着。
扶了扶額,這硃砂是沒完了。
“今天的報表有沒有送過來?”寧蔻的臉突然轉了個方向,向屋頂躺着的明日望去。
“回小小姐,沒有!”明日回答的又快又幹脆。
寧蔻皺眉。
“奇怪了,按照往常的時間,早就已經該送過來了的。”今兒個這送報表的人偷懶了?
彩雀自樹梢飛下,落在寧蔻的肩上,嘰嘰喳喳的說出真相:“主人主人,我知道。”
寧蔻轉頭,眯眼盯着彩雀。
“你知道什麼?”
聽着寧蔻的話,硃砂手快的一把抓住彩雀,一隻手抓住它的身體,一隻手捏住了彩雀的鳥嘴,可憐的彩雀撲騰着翅膀,一下子無法動彈,鳥嘴裡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精明的寧蔻,單單看着這些跡象,便知曉之前一定發生了些什麼,一雙美眸驟然眯緊,死死的盯住硃砂。
後者被寧蔻犀利的眼盯住,心中有鬼的硃砂,乾笑了兩聲,一步步後退。
“郡主,奴婢剛想到,該用晚膳了,您剛剛醒來,一定餓了,奴婢去準備晚膳!”
“把麻雀放了!”寧蔻黑着臉命令。
“那……那個……”
聽到麻雀兩個字便炸毛的彩雀,它的嘴巴用力掙脫開了硃砂的手指,再狠狠的啄了一下硃砂的手背,疼的硃砂條件反射的鬆開了彩雀。
“我是鳳凰,是鳳凰!”炸毛的彩雀在空中衝寧蔻辯駁。
壞了!
硃砂心裡叫着不好,手伸出了打算將彩雀再抓回來,手纔剛剛伸了出去,兩道銳利如利刃般的視線陡然掃了過來,硃砂囁嚅着脣:“我的手好酸!”
嘴裡唸叨着,她又不爭氣的把手縮了回去。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寧蔻雙手環胸,一邊問着彩雀,一雙犀利的眸一邊掃視着四周的人。
連着伊心、阿丙和明日三個人,同硃砂一起低下了頭去。
“報表是送來了,不過他們三個把報表又退了回去,說讓明天再送過來。”彩雀如實回答。
旁邊的四個人不明白彩雀說的什麼,不過,打量到寧蔻越來越黑的臉,很顯然寧蔻是知道了什麼。
罪魁禍首阿丙站了出來。
“郡主,這件事是屬下的主意,要罰,就罰我吧!”
“郡主,奴婢也是這個意思,是奴婢跟阿丙一起想出的主意,要罰,就連着我一起罰吧!”伊心同阿丙夫妻同心的並站作一排。
屋頂的明日躍了下來,一副大義凜然的表情站在阿丙身側。
“小小姐,屬下也有錯!”
硃砂馬上也站了過來:“郡主,奴婢也參與了,要罰也連我一起。”
齊溜溜的一排四人,站在那裡等着寧蔻的處罰。
寧蔻的臉黑了一片。
“你們的心還挺齊的,以爲我真的不會罰你們嗎?”寧蔻生氣的怒斥。
“郡主,我們是擔心您的身體,大夫已經說了,您現在不能勞累。”伊心小聲的解釋。
“是呀是呀!”其他人一起附和。
僅僅兩歲的高陽,毫無畏懼的走到寧蔻身邊,兩隻小小的手臂,抱緊了寧蔻的一條腿,仰着小腦袋,天真的眨了眨眼。
“姨姨生氣了嗎?”稚嫩的嗓音,柔柔的語調,能一下子將人的火氣撫平。
小純煬站在旁邊好心的提醒他:“不僅生氣了,而且火冒三丈。”
“哎呀,疼!”純煬捧着自己的後腦勺,衝寧蔻可憐兮兮的嘟着嘴巴:“孃親,你也太狠了,我是你的親生兒子,你居然下這麼狠的手。”
寧蔻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你要不是我的親生兒子,我現在就已經將你扔進湖裡了。”
說完,寧蔻俯身,溫柔的與高陽平視,微笑的摸摸他的小臉。
“姨姨沒有生氣!”
“那太好了,陽陽請你吃糖,娘說吃糖的話,就不會生氣了。”高陽天真的將一塊麥芽糖遞給寧蔻。
寧蔻笑了笑,接過麥芽糖:“好,姨姨接了你的糖,回你爹孃身邊去吧。”
“好!”
高陽笑的時候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蹦蹦跳跳又回到了伊心和阿丙身邊。
“算你們走運,今天看在陽陽的份上,我不跟你們計較了,若是下次再犯,我饒不過你們。”寧蔻板着臉衝衆人斥責道。
話是這樣說,其實她是爲了給自己找臺階下,所有人都犯了錯,她總不可能罰了所有人吧?
衆人喜上眉梢,異口同聲的答:“謝謝郡主!”“謝謝小小姐!”
寧蔻的身體尚還很虛弱,她依着衆人的意今天暫且休息,坐在柳蔭下的石凳上,小純煬坐在她的旁邊。
“孃親,問你一個問題好不好?”純煬靈動的眼睛眨了眨,搖了搖寧蔻的手臂。
“什麼問題?”寧蔻斜睨他一眼。
“如果爹爹回來了的話,你打算怎麼辦?”純煬笑着拋出炸彈。
純煬的話一出口,在場的所有人均是臉色倏變。
“小少爺,小陽想到花園裡玩,不如你陪他去吧!”伊心捏了把冷汗,急忙想把他支開。
剛剛的那話,可是禁詞,這三年來,沒有人敢在寧蔻的面前提起,只怕勾起她的傷心事。
“我不要去,我要跟孃親在一起。”小純煬的雙手緊緊的抱着寧蔻不撒手。
“不用了,伊心!”寧蔻笑了笑,回抱住純煬:“這個問題,我回避了三年,我現在就清清楚楚的回答這個問題。”
“郡主~~”伊心失聲喚着。
“純煬,我跟你爹爹是不可能再在一起的了,如果你想念你爹爹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他就是如今的白族尊主白九謄。”寧蔻溫柔的拍了拍純煬的臉蛋:“如果你想跟他在一起,可以去找他,孃親不會攔着你的。”
相反的,如果純煬去找了白九謄,那麼,他將無法再回到她身邊。
“纔沒有呢,我的心裡只有孃親一個,要是爹爹來了,我就將他打跑。”小純煬一副認真的表情說道。
在今天中午,他才執行過的。
寧蔻的心裡因純煬的話一暖。
“真是孃親的好孩子,有你的這句話,孃親不管做什麼,都心甘情願。”寧蔻低頭在純煬的額頭上輕輕的親了一下。
“我會一直陪在孃親身邊的。”純煬發誓般的抱緊寧蔻。
寧蔻的雙手亦將純煬摟的更緊,心中甚是感動。
晚膳過後,寧蔻回到自己的臥室內,屋內明亮的燭火,照映着她情緒低沉的臉。
一晚上她都沒有食慾,只因純煬突然說的那句:如果爹爹回來了的話,你打算怎麼辦。
她是真的很恨他,恨他拋棄她,恨他害死了他們之間的孩子。
可是……
她默默的走到牀邊,從牀頭櫃的下方,摸了一個木盒子出來。
透過明亮的燈光,依稀可見那盒子上的斑駁刀痕。
打開木盒的蓋子,一沓早已發黃的信紙露了出來。
她的手指輕輕的覆在第一張上面,手指輕顫着,打算將紙翻開,猶豫了三秒鐘之後,她的手從紙上離開,默默的又將木盒的蓋子重新蓋上。
她恨他,她恨他!不該再看他留下的東西。
想到最後一面他將匕首插在她心臟前時的表情,她的心中一涼,忙把木盒又塞回了原處。
她是絕對不會再動搖的。
彩雀不知何時飛了進來,正站在她的牀頭,冷不叮的擡頭看到彩雀,寧蔻被它嚇了一跳。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彩雀用爪子撓了撓羽毛。
“就是你剛剛把木盒子拿出來的時候。”
“……”
“主人,其實你的心裡一直還想着姑爺的對吧?既然想的話,就去白族找他嘛,到時候你們就可以……”彩雀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寧蔻拎起了一條鳥腿:“主人,你要幹什麼?”
寧蔻拎起彩雀,面無表情的走到後窗,然後把彩雀往湖裡扔去。
彩雀的身體呈拋物線優美的往湖中落去,距離湖面只有一寸時,彩雀才展翅飛了起來,心有餘悸的叫着:“太險了太險了。”
“啪”的一聲,寧蔻後窗的窗子被關上,彩雀想飛進去進,被關上的窗子撞個正着。
伴隨着悶哼一聲,然後就是物體落入湖水中的“撲通”聲,湖面濺起了一片浪花。
第二天早晨,寧蔻不顧衆人的勸阻,由明日駕着馬車,帶着她趕往了華城。
她……是閒不住的。
剛到雲氏連鎖名下一家錢莊的門前,副總管迎了上來。
“夫人!”
明日扶了寧蔻下馬車。
“昨天發生什麼事了嗎?”寧蔻淡淡的問了一句。
“夫人,一切正常,不過……”副總管淡定的突然聲音拐了一下。
“不過?”寧蔻挑眉。
“有一名外地的老闆,想與雲氏連鎖買進大量珠寶,但是……”
珠寶類的訂單,基本都是由寧蔻親自負責的。
“買家的底細查得怎樣,可靠嗎?”
“已經查過了,並無不妥之處。”
“現在人在哪裡?”
“就在前面不遠的一家茶樓,夫人請隨我來。”
副總管心中竊喜着,然後慌忙在前面帶路,寧蔻毫無疑心的跟在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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