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慈庵。
夕露睡了長長的一覺醒來,感覺整個人終於活了過來。
一轉眸,便看見四爺又把書房搬到了這裡。
桌子凳子就擺在她的牀邊,腳下一籮筐的奏摺,此刻正在提筆寫着字。
夕露真是不知用什麼表情來面對他。
生孩子的時候,痛得要死,把人家咬得血肉模糊,此刻生完孩子,就要把人家一腳揣出去麼。
自問做不到那麼絕情。
可,執手相看淚眼,從此恩愛和諧,也是做不到。
這男人,怎麼就那麼黏人呢!
夕露想想,便覺得沒好氣,這男人,總是輕易便能把自己陷於進退維艱的境地。
“孩子呢,抱來我看看。”咬咬牙,決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先看看孩子。
只是剛睡醒,嗓音有氣無力。
四爺聽見她的聲音,心尖一顫,手下的字就糊了,也不管,轉眸急切的問,“醒了?可有哪裡不舒服?”
“民女還行,有勞四爺關心。”夕露疏離冷漠的回了一句。
其實她一點都不好,全身骨頭都像打碎了重塑一般,哪哪都不舒服。
四爺看她的冷漠與疏離,臉色沉了沉,不過,很快便恢復如常。
她這個倔女人,說過要跟自己相忘於江湖的,此刻,自己還能好好的坐在這裡,她已是做了很大的退步。
不能得寸進尺,慢慢來,得慢慢來。
“來人,把孩子抱進來。”四爺低低吩咐了一聲。
奶孃很快便把小孩抱了進來。
剛出生的小孩,除了睡覺,就還是睡覺,此刻,就睡得天塌不驚。
夕露微微擡頭,無力,竟是一陣艱難,四爺看見,一手伸出,扶在了她的頸脖間。
夕露身子一震,想要躲開,也是沒力。
罷了,隨他。
奶孃把孩子抱了過來,夕露看了一眼,見她小小的,皺皺的,紅紅的一團,心頭莫名便是一陣柔軟。
好神奇,這就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竟然成了個小孩子。
四爺看着她柔軟的笑,心裡忽然滿滿的……都是柔情。
她不討厭孩子,不討厭跟他生的孩子,那就是說,其實,也沒有那麼……討厭他吧。
不討厭,不抗拒就好,天長日久的,她總是會看得見自己的心。
“怎麼這麼醜,就叫小丑蛋好了。”夕露忽然柔聲的道了一句。
四爺:“……”
衆奶孃:“……”
小萌寶:“……”
這莫名被震得七葷八素是怎麼回事!
沒文化,真可怕啊!
小丑蛋?
這名字,他的內心是拒絕的,他哪裡醜,他一點都不醜好嗎!
阿孃的眼睛,簡直長……歪了!
“嗯,就叫小丑蛋吧,小丑蛋好聽!”四爺捂着良心,熱烈附和了一句。
雖然這名字,真的……很難聽!
小夕這起名字的水平……有待提升啊!
不過,本着自己的女人,說什麼都是對的定理,四爺還是果斷的讚了一句好。
小萌寶:果然渣爹,心都偏得沒邊了,這麼無下限的附和,良心真的不會痛麼!
“小丑蛋,小丑蛋……”夕露拍着他的被子,叫了幾聲。
小萌寶表示聽不見,這名字……聽着就醉了!
“小世子睡着了呢,睡得可真好,睡得好,長得就快。”奶孃笑眯眯的道了一句。
“是呢,辛苦嬤嬤了!”夕露很是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