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站在桃花林間,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只是覺得她心底的怒火一直在壓抑着,怎麼也無法釋放出來。
回頭望向莫君邪,身子輕輕的往後一靠,十指環扣放在腰前,問:“我想知道,你們爲什麼會選擇那個時辰進入空間裂口,並且,我聽我表妹說,她進入空間裂口後,被好幾路的暗衛追殺。”
莫君邪心一沉,想到那日,他的心又狠狠的抽了一下。
若是可以,他寧願那日代替她進入仙緣大陸採藥,可是,在他出現在仙緣大陸後,明顯的感受到了另一重力量在威脅着他。
使得他不得不守候在空間裂口。
要知道他們是從另一個大陸過來的,若是沒有空間裂口那個通道,他們就必須尋找傳送空間,在這片大陸上,誰都知道傳送空間已經消失,只有天緣大陸還存在着那麼幾個。
他們若想回去,就得等機會,等天緣大陸的誰誰利用傳送空間進入仙緣大陸的時候他們才能回。
莫君邪沉着聲說:“只有在那個時辰進入空間裂口,人才不多,剛好我們去的時候,空間裂口裡就只有我們兩個,等到我們到達仙緣大陸時,另一端已經涌上千萬個人,我都感覺他們是瘋了,竟然一個家族帶那麼多的防衛兵來。”
“哧。”白塵蕭笑了一聲:“你說他們瘋了,倒不如說領頭的人怕死,帶多幾個人他們有保障,至於……你說追殺你們的是林家的人,可我們沒有證據緝拿林家,這件事你打算怎麼搞,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林家再來搞破壞吧。”
莫君邪回頭,目光深邃的望着葉之狂。
白塵蕭順着他的視線望去,算是明白了他的苦惱:“你希望我表妹能夠助你。”
“你覺得給她一個可以壓死林家的身份會如何?”莫君邪語言怪異的問。
可白塵蕭不是個愚蠢的人,一聽他這麼說,就由上至下的打量莫君邪那一身行當,食指在另一隻手的手背輕點了點。
淡淡的吐了一句話:“你想用安逸王的身份娶我表妹?”
語氣裡帶着調侃!
莫君邪沒來由的惱怒,重重的拍了一下桌:“所以……你得使點勁。”
“娶妻的又不是說,我使什麼勁兒。”白塵蕭脣角勾起了淺淺的弧,看着莫君邪吃鱉的模樣兒,他心情格外的好。
可算是爲自家表妹出了氣。
這個男人,偶爾讓他撞撞牆還是會乖乖的……嗯……聽話喲!
莫君邪氣得俊顏紅撲撲的,回頭望着葉之狂剛纔的方向時,她已經不在那兒了,他倏得起身,手按在石桌問:“她去哪兒了?”
“練了劍,滿身大汗,你覺得她這會兒會在哪?”白塵蕭挑了挑眉反問
。
莫君邪聽後,快步的走出了涼亭,白塵蕭的聲音又飄了過來:“進了宅子往大廳右拐直走,再左拐走過那拱橋,就可以看到……”
他的話還未說完莫君邪就已經消失在他眼前。
需要他說嘛,他的鼻子比狗還靈敏……
婉亭莊院
偌大的房間,霧氣嫋嫋,輕飄的紗簾,一道倩麗的身影格外撩人。
如瀑布般泄於背後發,遮了她雪白的背,玲瓏的身形在雲裡霧裡之間隱現了出來。
七寶坐在一旁,看着繃緊了臉,緩緩走入浴池裡的女子。
蛋蛋吸着奶瓶,在一旁歡樂的吃了它的早餐。
“說吧,把你得到的消息統統告訴我。”下了浴池,她把頭靠在了淺淺的岸邊,整個身子藏於飄着花瓣的水中。
七寶快步的跑了過來,拿起了瓢子往葉之狂的背灑水。
“林家並沒有把林佳遙的死訊放出來,更奇怪的是,林佳遙的父母親絲毫不像喪女那樣的悲痛,反而正常出席各大酒宴,滿面春風呢。”七寶這幾日一直潛伏在林家。
雖然沒有在林家看到林佳遙的屍體,也沒有見到葉幕蓮跟葉幕白,可是,七寶卻發現林家的人一個個笑容滿面,哪像是死了尊貴千金的模樣。
葉之狂突然從水裡坐了起來,水發出了“嘩啦啦”的聲音。
眉頭皺了皺,低頭沉思了片刻,而後低聲的說:“這麼說,我們在仙緣大陸碰到的根本不是林佳遙,就連葉幕蓮也有可能是假的了。”
“對。”一道清冽溫潤的聲音自背後傳來。
葉之狂猛的回頭,就見隔着紗簾之處,一道素白的身影緩緩移架到浴池。
她雙眸沉了沉,眼中卻沒有往日的柔情,但並沒有對他再下逐客令。
他掀開了簾子,目光蹙了蹙,視線落定在七寶的身上。
七寶感受到了某種冷光的挑釁,立刻灑開了手中的瓢子,飛快的跑到了蛋蛋的身後。
莫君邪現在不想跟它計較它一個公的怎麼可以看一個女人洗澡的事。
蹲下身子,把手放入了水裡,說:“林家不是請了什麼高人,而是那人親自上門找到林家的人,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林佳遙跟葉幕蓮都是他的分身術化成的,她們兩個要殺你,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不是嗎?”
葉之狂仰頭望着莫君邪:“那個人是你的仇人,他跟林家合作的目的是希望在他沒有能力與你對抗的情況下,利用林家的勢力打壓你,而林家的條件時,我、我的父母,呵……看來林家的人還真看得起我,事情真相了,用你的條件滿足了林家的需求,你算不算是間接性讓我父母失蹤的人
。”
“狂。”他不希望她用冷漠的眼神看他,更不希望她用疏離的語氣跟他說話,他突然跳入了水裡,這是葉之狂怎麼也想不到的事。
她倏得起身,就要往沐池岸走去,可誰知他卻先緊緊的抱住了她:“你不要這樣對我,我今天來是想跟你好好的商量,如果要鬥,我們就要智鬥,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子,你讓七寶去林家,你以爲那個人不知道嗎?”
“我知道,所以,我也送了他們一個大禮。”葉之狂利用七寶的幻術在林家的祠堂放了一把大火,短時間內那火是撲不滅的了。
莫君邪卻一點也不感到意外,路經林家的時候,看到林家的人手忙腳亂的往祠堂奔去,他就知道那火來得不簡單吶。
他緊緊的抱着懷中的女子,本是想好的千言萬語到了她面前卻又不知如何告訴他,他想她!
日日夜夜都在想着如何讓她開心,讓她原諒自己。
“我錯了。”莫君邪在她耳邊輕聲的呢喃,呼吸越發的沉重。
“……”她低頭沉默不語。
他又道:“對不起。”
“爲什麼要這麼說?”仔細的想想,他也沒做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
只是一直在糾結着他心裡的那點想法,然後,就變成心結。
“是因爲我,才讓那些人有了理由傷害你的家人。”莫君邪低頭,居高臨下的看着懷中的女子,她白嫩的臉龐被溼潤的發遮了大半,他用手拂去她臉龐的頭髮,看清了她此刻冰冷的表情。
“你先放手。”她沒有掙扎,只是語氣中帶着絕對的命令。
他卻鬼使神差的放開了她的,沒有預料中的離開,而是轉身,仰頭望着莫君邪:“是我太被動了。”
低頭沉思。
而後擡頭,望着莫君邪,眼神之中似是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想要打壓林家,你一個人不行,我一個人不行,一個白家更不行,不是白家的人不行,我不想把白家也拖入水裡去,所以我決定……我要嫁給當今皇上最寵愛的兒子,安逸王。”
他身子一僵,怔怔的望着葉之狂,雖然知道她所說的安逸王會是自己吧,但是,怎麼聽着“安逸王”三個字就覺得刺耳。
“你也這麼認爲。”他以爲就只有他想到了這個方法。
葉之狂拂去臉龐的水,說:“怎麼,我看起來很笨嗎?”
“當然不是。”莫君邪再次伸手,就要抱她,她卻轉身,緩緩的走上了岸,慢條斯理的擦拭身上的水。
莫君邪冷光狠狠一拋,嚇得七寶顫顫發抖。
天吶……憑什麼他這麼大一隻公的能看葉之狂的身體,而它這隻汗毛還沒長齊的孩子卻不能看
。
蛋蛋還是隻公的呢。
蛋蛋咧開了嘴對着莫君邪呵呵的笑,然後回頭,對七寶說:“孃親壓根沒有把爹爹當成是男的,你不用擔心啦,我孃親也沒有把你當成是男的,在她心裡,蛋蛋纔是男子漢。”
七寶臉一黑,咬牙切齒的說:“你自戀了吧。”
“你回去準備準備,是你當安逸王也好,還是真正的安逸王也好,只要能夠拿到皇上的威信,我不信一個小小的林家敢跟強大的皇室做對。”葉之狂眼中泛着森涼之光。
林家的人再囂張,也需要俯地稱臣,叩見君王不是嗎?
況且,安逸王妃這個稱號可以讓她罩着白家。
更直白一點,就是,她可以橫着走豎着走,有一個當朝萬歲爺最寵愛的安逸王收拾爛攤子,更何況,她還沒笨到連爛攤子都收拾不了的地步。
跟她玩……那就是來試試好了。
莫君邪卻哧笑了一聲,雖然對她的話他有點兒生氣,但是,結果不壞,至少他沒有費一點勁她就願意嫁了。
唯一傷腦筋的事,爲了能夠狠狠的壓死林家,她變得讓他快認不了來了。
他拿起了乾爽的帕子,幫她擦拭烏黑的發:“你確定就算是真正的安逸王你也願意嫁。”
她回頭瞥了他一眼,而後微微仰頭,輕哼了一聲。
莫君邪露出了自戀的笑,把臉湊近葉之狂,輕輕的說:“還是我好,嫁給我。”
惡狠狠的瞪着他:“自戀。”
“來,趕緊把衣服穿上,然後再找你外公賜個名字,你總不能用這個身份做我的王妃吧。”他趕緊從架子上拿起了她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
雖然七寶還是個小孩子,蛋蛋處於幼生期,但他還是對異性產生了危機感。
她怎麼可以忍受七寶幫她刷背呢,回頭,他定是要把七寶的眼珠子挖下來。
七寶忍不住的打了幾個哆嗦,回過臉望着正繃緊俊顏的莫君邪,雖然他沒有在看着它,可它還是覺得莫君邪耳朵裡有隻眼睛在盯着它看。
白安奎手裡拿着族譜,將白家這些年死去的人的名字都一一列了出來。
她需要改變自己的名字,當然也需要改變自己的容顏。
白安奎聽完葉之狂的一切計劃後,雖然很不贊同,但是,經得白塵蕭一解釋他最終還是選擇支持她。
“這些年來,在外頭死去的白家子弟不計其數,跟你年齡相仿的就有好幾個,如果你真要用白家的身份嫁入皇室家族,那麼,就用前段時間去世不久的白雪幽的身份嫁給安逸王吧
。”
白安奎點了點宗祠祠族,葉之狂走前,望了眼白雪幽那三個字。
坐在一旁的白塵蕭輕挑眉頭:“她是我常白宗核心弟子,很出色,但是因爲跟林家的人起了衝突,在回白家祖堂祭祖的路途遭人暗算而死。”
“天吶,這林家到底有多恨白家的人。”葉之狂淡定的說。
白塵蕭沉着聲,目光猝然變冷:“因爲林家每年都會給皇室供大量的錢財,比起實力出衆的慕容家跟白家,皇室更偏袒於林家,正是因爲如此,林家的人才敢如此的囂張。”
“難道你白家的人死在他們林家手裡,安旭堯也不管?”葉之狂回過頭來問。
“哪裡會管,他甘願做一個瞎子讓你們去鬥,而他,只要一個可以讓林家抵過的理由,一般的情況下,都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來處理各大家族的關係。”白塵蕭語氣沉重的說。
葉之狂已經隱隱的可以猜得到洛城五大家族的爭鬥有多厲害了。
其中爲首的洛家、白家、慕容家、安家、林家……
林家明明是這幾個大家族中實力稍弱的,可偏偏卻是皇上最喜愛的,看來……真是應了那句。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
安旭堯也不怕那些家族撕破了網對他不利,他手上還有衆多的籌碼,因爲各大家族不屬於朝中的臣子,他更好去牽制他們的自由。
只要某個家族敢輕舉妄動,那麼其它的家族定會先把你給弄死。
“表哥,白雪幽還有父母嗎,如果有,那就不太適合拿她做我現在的身份了,還有,你也說是林家的人把她殺了,萬一林家的人認出我不是白幽雪,那豈不是正好讓他們握住了把柄說我欺君。”
葉之狂擡頭望着白塵蕭。
白安奎聽到葉之狂的話後,呵呵的笑了笑,他沒想到葉之狂想事情想的如此周到。
利用別人的身份嫁入皇室確確實實需要小心一點。
若搞得不好,她的身份很有可能被人戳穿。
正是因爲白幽雪是他從江南那一帶撿回來養的養女,而林家殺死白幽雪的人早已死要他的劍下,白安奎才放心的讓她用這個身份。
白安奎放下了手中的祠族,回頭,滿面笑容的看着葉之狂:“狂兒,你就放心用這個身份,白幽雪是外公從江南撿回來的孤兒,現在也同你這般年齡,見過她的人極少,就算她在常白宗很出色,可也是長年閉關不出,少人見過她,至於害死她的仇人,你表哥都已經處理掉了,再怎麼說,她也是我白家的人,豈能讓那些歹人爲所欲爲之後而置之不理。”
再說,殺死白幽雪的也不是洛城的林家的人,而是其它姓氏的林家子弟,白幽雪性格比較自閉,身邊連個朋友都無,相信不會有人認得出葉之狂是假的白幽雪
。
“那就好。”葉之狂輕吐了一口氣,回頭,瞥了眼莫君邪。
他一直坐在一旁乖乖的聽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