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還是不殺？
葉青山沒說話，但冰冷的眼神，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陰冷的監獄，大滴大滴的汗水順着黃藥師的額頭冒出，嘴脣微張，似有千般話語想要說出，但在看着葉青山那雙冷漠的獸瞳，剎那間，無形的壓力竟壓得他話都說不出。
大宗師，這個級別代表的不單單是力量，更是一種極限！
獨孤求敗曾經和葉青山說過這樣一句話，你承受不了我一劍。
當初的葉青山心裡還有些不忿，但真的等到獨孤求敗出劍的那一刻，葉青山才知道對方的可怕。
葉青山至今仍然不清楚當初獨孤求敗對自己揮出的那一劍，到底蘊含着獨孤求敗多少的實力，但葉青山很清楚，如果讓自己現在面對之前的自己，只需要一擊就能擊敗之前的自己，哪怕此前自己的實力已經強大到了可以碾壓大多數宗師的程度。
下一刻，就在葉青山即將揮手碾碎黃藥師的時候，一旁的郭襄拉了一下葉青山的胳膊，神情複雜的看着葉青山：“青山哥，他是我外公。”
葉青山扭頭，眉頭一皺，巨大的腦袋上浮現出一抹不悅：“郭襄，你知道我不會輕易改變我的決定。”
看着葉青山不悅的臉色，郭襄臉上浮現出一抹無奈和哀求：“青山哥，這件事情真的不怪我外公。”
看着哀求的郭襄，葉青山漆黑的獸瞳裡閃過一抹憤怒，低吼的看着郭襄：“那你讓我找誰？這一切是我求着他們做的嗎？要怪就怪他們自己，做錯了事情就必須要付出代價！”
葉青山的眼裡帶着一抹寒意，漆黑的獸瞳深處，憤怒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燒：“郭襄，你別告訴我這麼大手筆，不是你們郭家做的，我想襄陽城不會有第二個勢力有如此大的能量。”
郭襄張了張嘴，臉色一陣變化。
她很瞭解葉青山，但也正是因爲了解，所以郭襄更加清楚自己這句話說出口的影響，但自己難道真的能眼睜睜的看着葉青山殺了自己外公？
郭襄做不到這一點，變化的臉色最終閃過一抹堅定，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青山哥，我清楚你的性格，你要代價是吧？你覺得我這條命夠嗎？”
葉青山一愣，他沒想到郭襄居然會這樣說，巨大的腦袋在這一刻瞬間陰沉了下來，龐大的身軀，漆黑的獸瞳高高俯視着郭襄，聲音中帶着壓抑着的憤怒，“郭襄，我問你，你要保他們值嗎？”
郭襄臉上浮現出一抹無力的苦澀：“怎麼說，他們也是我的家人。”
剎那間空氣陷入詭異的寧靜，葉青山一雙漆黑的獸瞳冷冷的看着郭襄，可怕的威勢在葉青山體表升騰，陰沉昏暗的監獄，葉青山的神色漸漸變得陰沉猙獰：“郭襄，你這是在逼我殺了你嗎？”
察覺到葉青山變化的臉色，還有升騰起的那股讓自己不安的氣息，黃藥師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焦急。
說真的，黃藥師不怎麼在乎自己的生死，活到他這個歲數了，生死早就已經看淡了。
這個世界能讓黃藥師動容的東西不多，郭襄算是其中一個，至於黃蓉？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女兒離開自己身邊太久，這份感情已經變淡了，但郭襄不一樣，這是黃藥師最寵的一個外孫女，也是最和黃藥師脾氣的親人。
如果今天讓自己外孫女用她的這條命換自己的這條命，黃藥師不同意！
掙扎着，硬撐着葉青山體表升騰起的恐怖壓力，黃藥師顫顫巍巍的張開了嘴，蒼白的臉色焦急的看着郭襄：“襄兒，別管我，這是我自己的決定，和你沒關係。青山熊王，殺了我，別難爲襄兒。”
“滾！我讓你說話了嗎！”葉青山冷漠的看了黃藥師一眼，一聲低吼瞬間讓黃藥師吐血。
郭襄的臉上浮現出一抹不忍，十指捏的發青。
郭襄很清楚，就如她外公說的那樣，這一切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都是自己外公，自己爸媽他們自己的選擇，甚至他們之前還聯手算計自己，甚至將自己關在牢籠中。
但怎麼說，他們也是自己的家人。
自己真的能無視家人，眼睜睜的看着他們死去？一邊是朋友，一變是背叛了自己的家人，你讓郭襄怎麼選？
如果是豬隊友，郭襄還能一劍斬了，但這可是自己的家人，你讓郭襄怎麼辦？
深吸了一口氣，郭襄俏臉上浮現出一抹痛苦：“值了！”
冷冷的看着郭襄，葉青山的漆黑的獸瞳帶着冷漠，龐大的身軀上，已經變得猙獰的面孔，殺意開始濃重起來。
感受着葉青山體表升騰起的殺意，郭襄無力的閉上了眼，彷彿抽乾了全身的力氣。
“嘭！”一股可怕的力量，瞬間襲上全身。
剎那間，郭襄感受到了恐懼，無可阻擋的力量，如海上掀起的滔天巨浪，狠狠的砸在了郭襄的身上。
體型嬌小的郭襄瞬間倒飛了出去，五臟六腑一陣翻江倒海，大口大口的鮮血從郭襄的口中吐出，蒼白的臉色，在這一刻慘白的彷彿一張白紙一樣。
迷茫的看着前方，看着那熟悉的牆壁，郭襄的大腦一片空白，唯一的感覺就是很痛，全身上下傳來的痛苦讓郭襄差點昏厥，耳邊，傳來了一聲冷漠的聲音：
“郭襄，從今天起我們兩個再也不是朋友了，我不殺你，但參與這件事的人要全部廢掉，而且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因爲下一次見面，我會殺了所有人，包括你！”
末了，葉青山深深的看了郭襄一眼，帶着讓郭襄心痛的冷漠：“從今天起，你我兩不相欠！”
冷冷的看了郭襄最後一眼，葉青山挪動着巨大的身軀轉身離開，不帶半點感情和留戀，可怕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監獄的走廊中。
莫名的，看着葉青山離開的背影，郭襄有種強烈的感覺，自己這一次的選擇，註定會後悔終生。
張了張嘴，郭襄想要喊住葉青山，但最終這句話就彷彿一根刺一樣，卡在郭襄的喉嚨中。
自己說說什麼？自己有什麼資格和青山哥說？
葉青山清楚郭襄，郭襄也清楚葉青山。
心中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咳着血，面如金紙的郭襄，一臉複雜惆悵的看着身旁的外公，疲憊痛苦的眼裡閃過一抹認真和果斷：“外公，幫我聯繫爸媽，讓他們來這裡。”
黃藥師一愣，神情複雜的看着郭襄，猶豫了一下，遲疑的問道：“襄兒，你姐？”
郭襄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複雜，臉上一陣陰晴變化，最終搖搖頭，苦笑了一聲，帶着點絕望和無奈：“我姐，算了，別告訴我姐了。”
黃藥師臉上浮現出一抹掙扎，似乎還想說什麼：“可是……”
但郭襄苦笑着搖搖頭，打斷了黃藥師的話，臉上浮現出一抹無奈：“外公，你真的以爲青山哥那麼好說話？能保住你和我爸媽，就已經是萬幸了，不要在奢求了。”
嘆了口氣，郭襄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