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你應該死透了。”
方羽的視野中，能夠看到整個空間爆裂所產生的碎片，正往無盡的虛空墜落。
剛纔那一拳，已經讓道空連帶着整個空間一同湮滅。
至此，給方羽製造不少麻煩的半靈族，算是徹底覆滅了。
當然，半靈族之前滲透的家族勢力，或許還存在不少。
但連老大和半靈族主力都被滅了，這些剩下的勢力就如同無頭蒼蠅般，已然失去了威脅，不足爲慮。
空間外的虛空中，方羽身軀泛着淡淡的流光，顯得極爲突兀。
他轉頭看向另外一邊。
在洞察之眼的視野裡，剩下的十五個獨立空間，仍然像晶瑩剔透的玻璃球般，存在於虛空之中。
“還剩下十五個……這就是聖院內的全部了？”
方羽心頭微動。
如果聖院就是這十六個所謂洞天的結合體……跟方羽的預想可就差太遠了。
但轉念一想，實際上方羽並沒有接觸到聖院的核心。
從他被進入聖院之門開始，他就直接被帶到了這十六個空間內的其中一個。
而到達空間後的一切，都是預先準備好的……
一切都在按照聖院意志的安排在進行。
“難道其他那些進入聖院的人，就沒有人跟我一樣，擁有探究和懷疑精神？”方羽眉頭皺起，自語道，“他們進入聖院後，直接乖乖地坐在那裡修煉道果了？”
但仔細一想，方羽又理解了。
這些空間內的那股特殊氣息，比靈氣要渾厚很多。
其他人被帶到洞天后，由於引路人的說法，再加上那股氣息的存在……他們確實沒有懷疑的理由。
而且，修煉出來的道果……似乎真的挺厲害。
如果道空沒有說謊……兩百年前他還是一個普通修士。
他後來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從聖院得到的。
而他能從聖院得到的……無非就是那顆道果。
他的靈化手段，對靈氣復甦的預知，還有那三十七個地點的標記……甚至他建立的半靈界，形似傳說中的仙界……都是來源於那顆道果。
另外，還有一個人，同樣是道果的受益者。
神隱會內的無塵子，伏寒的師父。
當初方羽斬殺伏寒時，無塵子親口說出要斬殺方羽，爲伏寒報仇。
從無塵子當時的語氣來看，他應該很快要從聖院出來了……也就是說，他很可能已經修煉出了道果。
而休桃說過，無塵子是第二次進入聖院。
也就是說，此人能夠得到兩顆道果。
方羽又想起白空谷說過的話。
窺天局內的一切，基本都是無塵子提供的。
那些監測天下的法器，各種榜單……
這麼一想，道果的價值……難以估計。
方羽突然有點後悔。
他真應該聽從道空的建議，暫時先別動手，回去修煉出一顆道果。
萬一這顆道果能讓他突破煉氣期呢？
“唉，衝動了一點。”方羽敲了敲腦袋，懊惱地嘆了口氣。
但懊惱不到五秒鐘，方羽腦中忽地靈光一閃。
轉念一想，他在穹上洞天的時候，只不過修煉了一小會兒，吸收了一點那些特殊的氣息，就引起龍鳳本源激烈的排斥。
因此，他自然是不可能靠自己修煉出道果的。
自己無法修煉出道果……那就得靠別人了。
反正，還不能確定無塵子是否已經離開了聖院。
如果無塵子還沒離開……那他的道果應該也差不多生長出來了。
繼續回去那剩下的十幾個洞天搜尋……若真能找到無塵子，豈非一舉兩得？
把無塵子宰了，再把他即將成熟的道果摘走！
只是隨便一想，方羽的臉上便洋溢着燦爛的笑容。
這種損敵利己的事情，他向來喜歡。
想到辦法後，方羽擡起頭，看向存在於上方的十五個空間。
他所在的第二層的四個洞天，他都去過了。
而第三層，道空所在的洞天已經被他毀掉。
現在，還有十一個洞天可以搜尋。
無塵子無論在其中哪一個，方羽都能把他找出來。
當然，在這個過程當中，可能還會遇到那道人影一樣的阻撓。
但方羽並沒有放在心上。
他激活空靈戒，閉上眼睛，開始搭建空間隧道。
……
方羽決定從上到下開始搜尋。
他的第一站，就是最高層，也就是第四層的左邊第一個空間。
“嗖！”
方羽衝出空間隧道，便進入到這個洞天內。
一路上非常順利，沒有受到絲毫的干擾。
“看來，這個洞天的主題是山區了。”方羽看着下方的景象，心道。
他的下方，有一座着連綿不絕的山脈。
從上往下看去，這座山脈的外形有點意思……類似於一頭蛇，或者說一頭細長的蛟。
而修煉的地點，就位於被山脈環繞起來的中心山谷內。
方羽往那個位置看了一眼，眼神微變。
那個地方，有人正在修煉！
會不會是無塵子……
方羽眼神閃爍，斂去氣息，急速靠近山谷內。
很快，他就來到山谷後方較高的山壁上。
往下看去，能夠看到一道清楚的人影。
從背影來看，這是一個男人，身穿樸素的長袍。
就跟道空的情況一樣。
方羽微微眯眼。
他從未見過無塵子，不知道無塵子的長相如何。
但是……可以通過道果的成熟度來推測。
無塵子的道果，肯定接近成熟了。
想了想，方羽慢慢靠近前方的人影。
就跟道空一樣，這個男人處於入定狀態，完全沒有察覺到方羽的靠近。
方羽來到這個人的身旁，看向前方。
前方有塊一米高的石頭，石頭上一道裂縫……而裂縫口出，則是長出了青綠色的芽根。
“還在發芽狀態……這人應該不是無塵子。”方羽心道。
他轉過頭來，觀察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的面容，很是陌生，方羽並不認識。
“這人也是被聖院意志選中的……”方羽眯眼，心道。
考慮了一會兒，方羽便準備離開。
此人他從未見過，沒有仇怨，自然也沒必要破壞人家的機緣。
方羽轉身，不急不慢地朝空中飛去。
“轟隆……”
可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下方的山脈以及地面，都在劇烈震動。
“還是要動我啊……”方羽停下身形，看向下方。
此時，山谷內的男人，猛地睜開雙眼。
他感受到周圍的晃動，又看了一眼前方巨石內的芽根，臉色凝重，一躍飛向空中。
很快，他就看到半空中的方羽，臉色一變。
怎麼會有其他人在他的洞天內？
“轟隆……”
還沒來得及想明白，下方的轟鳴聲更加巨大。
方羽看着下方的山脈，眼神微凜。
地面這座看起來如蛟如蛇的山脈……就像忽然被賦予了生機般，動了起來。
山脈的一端，猛然擡起頭來，升向空中。
這一下彈起，速度並不慢，連帶着五六百米長的身軀，都升向高空。
“轟……”
山脈就像一頭擁有巨大身軀的恐怖生靈，衝向高空。
在這座升空山脈的面前，一個人看起來還不如一隻螞蟻。
這一幕，尤爲驚人。
那個男人臉色震撼，立即往後退去。
空中的方羽，看着衝來的‘山脈’，露出一絲微笑，說道：“暫且稱你爲山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