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雄臉色越發難看。
馬家這些人平日裡難相處就算了，區區一個守衛也這麼強勢？
就在林正雄準備開口之時，後方突然傳來一道女聲。
“你們速速退開！”
四名守衛立即朝兩旁散開。
一名衣着華貴的婦人，從裡面走出。
“林家主，這位就是……方大人？”婦人走到方羽和林正雄的身前，問道。
“是的，他就是方羽，方大人。”林正雄答道。
“果真是方大人！非常抱歉，這些下人不知道您的身份，我……”婦人臉色一變，立即彎腰，恭敬地說道。
“我找馬三鴻。”方羽看着婦人，說道。
“我是馬三鴻的夫人，沈如玉。”婦人說道，“馬三鴻今天一大早就出門了……並不在家。方大人要見他……我得打個電話通知他回來。”
“哦？也出門了？”方羽眉頭微挑，微笑道，“不會也去了江南吧？”
“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去了何處，得聯繫他才知道……”沈如玉觀察着方羽的神色，說道，“要不，兩位先進來坐一坐吧……方大人您尋馬三鴻何事……”
“不必了，既然馬三鴻不在家，那我就改日再來吧。”方羽說道。
昨晚，方羽也沒給沈如玉說話的機會，轉身就走。
這樣就走了？
林正雄愣了一下，看了沈如玉一眼，跟着方羽離開。
沈如玉本來還想說點什麼，但方羽已經走遠了。
她看着方羽離去的背影，微微眯眼。
……
“方大人，既然已經來到，爲何不進去坐一坐？”車上，林正雄疑惑地問道。
方羽轉頭看向林正雄，問道：“既然馬三鴻不在，爲何還要進去坐一坐？剛纔已經在範家喝過茶了，沒必要再喝一次。”
“那……”林正雄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一開始認爲方羽去馬家和範家，是想與這兩家結交。
而方羽之後的行爲舉止，也印證了他的想法。
到了範家，方羽甚至都親口說要指導範軒然了……範軒然竟然拒絕了。
這可是方羽的指導啊！且不論有沒有實際的作用，只要這件事外傳出去，就能對範家的名聲威勢起到極大的促進作用！
如今的方羽，在北都是真正的香餑餑！
可奇怪的是，範軒然竟然拒絕了。
另外，方羽想要見面的範金聖和馬三鴻，竟然都不在家。
現在時間還不過上午十點。
兩位家主，一大早就離開家門出去辦事？這也太巧了吧？
這麼回想起來……這兩家，似乎都不太想見方羽！？
這又是怎麼回事？
現在北都的頂級世家，哪家不想與方羽結交？
怎麼想，範家和馬家也不應該放棄這樣的機會啊，還是方羽親自上門！
“到底是怎麼回事？”林正雄越想越不對勁，忍不住看向方羽。
“怎麼了？”方羽問道。
“方大人，我想知道……您爲何想要與馬三鴻還有範金聖見面？”林正雄問道。
“我想驗證一件事。”方羽摸了摸下巴，說道。
“如今兩人都沒見到，豈不是無法驗證……”林正雄眉頭一皺，說道。
“不，恰恰因爲沒見到這兩人，那件事反而確鑿了。”方羽笑道。
林正雄聽着方羽的話，一頭霧水。
但不管如何，今日方羽沒有與範家馬家結交，對他而言就是一件好事。
至於其他的事情，他也沒必要管這麼多。
“一個派兒子來見我，一個派老婆來見我，有點意思。”方羽看着窗外的風景，露出一絲微冷的笑意。
範金聖和馬三鴻是半靈族的人，這件事是從上清那裡得知的。
而範金聖和馬三鴻，並不知道上清暴露了他們。
可方羽今日來到，他們卻避而不見，顯然是心虛到直接躲起來了。
這樣一來，反倒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說實話，若範金聖和馬三鴻兩人是自願追隨半靈族的，哪怕方羽真與這兩人見面……也不一定能辨別他們是否與半靈族有關係。
就像之前的上清，王文山等人，就藏得很深。
但範金聖和馬三鴻的舉動，卻反向證實了上清的話。
否則，就憑方羽現在的身份，哪家見到他不熱情到如同兜售商品的攤販？
“他們並不知道我掌握的信息。也就是說，現在他們避開我，只是單純害怕我見到他們，會發現他們與半靈族之間的聯繫。”方羽眼神微微閃爍，“現在他們沒讓我見到，自然就會放鬆警惕。”
今天走這一趟，只是爲了驗證上清是否說謊。
現在已經驗證完畢，上清所言爲真。
接下來，就該把魚釣上來了。
……
方羽本想離開，但林正雄盛情邀請，只能再次來到林家。
這次來到林家，方羽得到了熱烈的歡迎。
林家各個層次的核心成員，紛紛上前給方羽問好。
就連那些一頭白髮的老者，都在方羽面前鞠躬行禮。
在方羽的面前，根本看不出這羣人來自以往的第二世家，如今隱隱的第一世家。
沒有一點的威勢可言，每一個人都如同林正雄一般唯唯諾諾，滿臉崇敬。
當然，面對這羣人，方羽倒也不會感到不自在。
畢竟，他可是林家老祖的朋友。
從輩分而言，林家這羣人再敬重都是應該的，他完全受得起。
“方大人。”一名坐在輪椅上，被推着出來的老者彎下腰，給方羽行禮。
“這是我的爺爺林晉南。”林正雄在旁邊介紹道。
“你好，林大爺。”方羽擠出微笑，與顫顫巍巍的林晉南，握了握手。
“應該都見過面了吧，沒有其他人了吧。”方羽掃了一眼在場近百人，問道。
“呃……這些只不過是我們林家四代的成員，後面還有年輕的兩代……”林正雄說道。
“年輕的就算了吧，來日方長，以後再見吧。”方羽有點怕了，擺了擺手，說道。
“可是……我已把他們召集過來了。”林正雄說道。
隨後，便是一大羣的年輕子弟，排着隊從大門走入。
其中還有不少男男女女，懷中還抱着嗷嗷待哺的嬰兒。
方羽看了林正雄一眼，眼神無奈。
他剛纔只不過提了一嘴，想要見一見他們林家的核心成員罷了。
可沒想，林正雄一下子把全家人都召集了……還讓這些人一個一個地上前問好。
突然之間，這就變成了方羽的個人見面會，跟世俗界那些明星的粉絲見面會一樣。
但既然人已經來了，方羽也不好就此離開。
見面會又持續了半個時辰，方羽才成功脫身，來到了林芷嵐專用的習武場。
走進場館，只有林芷嵐一人在場中。
她沒有舞劍，而是光着腳，打坐在地上，低頭看着天道劍譜，黛眉緊蹙。
方羽走到她的身旁，她才恍然擡起頭來，看向方羽。
而此刻，方羽才注意到，林芷嵐翻開的，正是天道劍譜的第一頁。
“你看不懂？”方羽問道。
“嗯……很難。”林芷嵐答道。
“這第一頁……你看了多久了？”方羽好奇地問道。
“從昨天回來開始，就一直在看。”林芷嵐說着，擡起手輕輕揉了揉發紅的雙眼，接着說道，“但還是看不懂。”
“就一直在看第一頁？”方羽眉頭皺起，問道。
“嗯。”林芷嵐點了點頭。
“從未翻過頁？”方羽又問道。
“翻了一次，但後面兩頁更加複雜了。”林芷嵐說道。
“再往後翻翻啊，你昨天都懂得往後翻閱，爲什麼拿回來之後就只會看前面幾頁了了？”方羽問道。
林芷嵐仰起頭，微微蹙眉，說道：“昨天只是隨意一看，真正學習劍法，必須一頁一頁看起，一招一式才能連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