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恪和東方樾嘴角勾起一絲得意的笑容,在天火城想跟我們四大世家鬥,陸梟,你還是太嫩了。
可是下一刻,他們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臉上。高臺上,陸梟竟在千鈞一髮之際,身體一沉,使出千斤墜,轟隆一聲直直地砸在高臺上,腳下甚至踩出了十幾條裂痕。白髮老人必殺的一劍,落空了。
“該死。”面具青年臉色無比的難看,驟然踏步,劍勢如洪水決堤般爆發,竟是使出了一招可怕的武技,“浪千疊。”
真氣化作藍色水光,一浪接一浪,最後完全重疊在一起,聲勢浩大無比。劍氣撲面,似能摧山倒嶽。面對這一招武技,陸梟根本連躲閃地動作都不曾做出,割鹿刀在強勁罡氣的包裹下,劈出。於是,劍氣割裂,浪花平息。
“居然,擋下了。”
“而且他還連武技都沒有使用。”
“這是不是說明,陸大師的真實戰力,已經可以跟化神境武者相媲美了?”
“是,是吧。”有人結結巴巴迴應。陸梟的表現,完全有悖常理,徹底的打破了他們對煉器師的認知。要知道,煉器師因爲要操縱火鼎煉製兵器,必須確保自己的真氣中正平和,容易控制,所以基本所有的煉器師,無論修煉什麼級別的功法,一定都是選擇那種真氣綿長平穩,幾乎不存在什麼爆發力的功法,自然戰力也就相對低下,戰鬥的手段更是幾乎沒有。可現在陸梟表現出來的種種,都跟普羅大衆所認知的煉器師截然不同。
“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慕容恪和東方樾心裡充滿了驚疑。身爲煉器世家的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煉器師幾乎不可能擁有強大的戰力,因爲戰力是建立在狂暴真氣的基礎上的,可如果修煉的真氣過於狂暴,那就根本不可能進行煉器,因爲任何細微而精密的操控,都不可能實現。在他們的認知裡,擁有強大戰力的煉器師本該只有一種情況纔對,那就是身具靈焰之人,而陸梟顯然不在其列。
高臺上,四大通玄武者站在不同的方向,表情無比慎重,眼裡充斥着一抹駭然。至此,他們才明白過來,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名孱弱的煉器師,而是一名真正的化神境武者。任何招式、力量、速度和真氣的壓制,對他都沒有作用,因爲對方比他們更強。他們唯一可以依靠的東西,只有一樣,合擊之術。
“真正的戰鬥,現在纔開始喲。”
陸梟臉上有笑容化開,割鹿刀在手裡發出微微的震鳴,透出無比的興奮情緒。
“使用合擊戰陣,速戰速決。”面具青年真氣傳音個其他三人,話音一落,他自己就當下衝殺出去。
真氣綻放出瑩瑩藍光,水屬性氣息顯露無疑。綿長洶涌的氣機在他的體內流動,玄鐵寶劍揮出藍色劍氣,瞬間裂成數十道。
“飛浪千疾。”
“火樹銀花。”陸梟以刀爲劍,使出太玄劍經裡的玄階上品武技,頓時無數火焰劍氣射出,跟藍色劍氣撞在一起,彼此湮滅。
其他三人見此,也紛紛使出了自己的拿手武技,強大的劍氣從不同的方向朝陸梟劈來。
“無相止水。”
割鹿刀劃出一個圓圈,水流具現,形成丈許大小的漩渦,飛速旋轉,直接把三道強大的劍氣吸扯進來,消弭於無形。
“地階武技。”四人驚呆了。
“怎麼可能?”慕容恪根本無法相信,他們非常詳細的調查過陸梟的背景,一個出自陽城地界的小宗門門主,整個宗門就只有他一名化神境修士,怎麼可能擁有地階武技?
“還有什麼本事,都使出來讓本門主看看。”陸梟並沒有急於進攻,反而是給了充足的時間,讓四人施展手段。
然而四人站在遠處警惕着他,半晌沒有動作。
“已經黔驢技窮了嗎?既然如此,那麼你們也來接我一刀試試。飛蛾撲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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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割鹿刀便飄忽般斬出,盛大的火光一閃而過,百丈刀氣傾軋而至。四人臉色劇變,危險,極度的危險,他們在這一刀中感知到了死亡的氣息。他們想要閃避,可沒有閃避的可能,以他們的速度根本做不到。
他們只能撐起罡氣護罩,豎起玄鐵寶劍,全力防禦。
“轟隆。”罡氣護罩炸裂,火焰刀氣充滿了狂暴的力量,釋放無與倫比的高溫。四人倒飛出去,鮮血狂噴,渾身上下滿是灼燒的傷痕,尤其是握劍的雙手,一片焦黑。
“認輸的話,還能活命哦。”
四人互望了一眼,慘然一笑。認輸的話,他們依舊只有死路一條,慕容家不會放過他們的。只有,拼死一搏了。
“真氣,燃燒。”
四人同時使用了禁術。身上的傷痕在飛快的癒合,衰弱的氣息瞬間恢復,甚至變得更加的強大,幾乎可以和化神境初期武者媲美。
“陸門主,現在纔是生死之戰,真正的開始。”
“拼命了嗎?”陸梟眼睛微眯,既然不想活,那就沒辦法了。
“殺。”四道光虹捨生忘死殺來。
“天火無相。”
陸梟割鹿刀一轉,火焰暴漲,瞬間涌向四面八方,高臺直接化作了一片火海。光虹直接被火海吞沒,四人連慘叫都沒有發出,就被燒成了灰燼,只剩下四柄玄鐵寶劍墜落。
四人來得快,死得更快。衆人原以爲,四大通玄巔峰,燃燒真氣之後,擁有着幾近化神初期的戰力,可居然被陸梟一招滅殺。
他到底是有多強啊?
“兩位,你們輸了。”
震驚中的慕容恪和東方樾回過神來,臉色陰晴變化不定。很快,令人就鎮定了下來。
“陸門主,現在就論輸贏,是不是言之過早了。”慕容恪嘴角一勾,“你雖然殺了他們四人,但鬥劍之比,我們兩家可還沒有輸呢。”
他隔空一點,強大的神念立刻牽引着四柄玄鐵寶劍懸浮起來。
“慕容家主,收集那麼多萬年玄鐵,鑄造這四柄玄鐵寶劍,花費了你們不少工夫吧。”陸梟臉色古怪,“要是毀了它們,豈不是得不償失?”
“哈哈哈,無妨無妨,陸門主要是能毀了它們,大不了我們再回爐重造便是。”
“回爐重造那得費多少工夫啊,不如我們再加點賭注如何?我用四件地器,跟兩位賭這四柄玄鐵寶劍。”
慕容恪和東方樾一聽,頓時眉頭一皺。陸梟的表現似乎太自信了一些,這不由得讓兩人心裡升起一些警惕之意。陸梟的不同尋常,不能不讓他們謹慎。
“東方兄。”慕容恪不得不跟東方樾商量一下,畢竟東方家也出了兩件玄鐵寶劍,“你覺得如何?”
“陸門主,四件地器就想跟我們兩家賭四件玄鐵寶劍,你覺得可能嗎?”東方樾看着韓逸,滿臉的不屑。要說地器,他們兩大世家,可都不缺。
“那東方家主,想賭什麼?”
“不妨再把陸門主的命擺上賭桌,輸了,你就當着所有人的面,自刎當場吧。”
“唔,原來在東方家主的眼裡,陸某的命還能值四柄玄鐵寶劍啊。”陸梟頓時眉開眼笑,“不錯不錯,這一波賺了。”
“你答應了?”陸梟的話語讓東方樾不由得一怔,滿臉的不可思議。
“那是當然,你們願意白送我四柄玄鐵寶劍,本門主也沒有不收的道理,是吧。”
陸梟目光一凝,閃電般掠出,割鹿刀舞動如圓,七色彩光化作日暈,斬擊在四柄懸浮的玄鐵寶劍之上。刀鋒和劍鋒交錯,數不清的火花化作一道火環。東方樾神念盡出,控制着四柄玄鐵寶劍,不停地擠壓陸梟揮刀的空間。
也不知道陸梟揮出了多少刀,四柄玄鐵寶劍承受了多少次斬擊,終於在十幾個呼吸之後,分出了高下。
“斷。”
“哐——”四柄玄鐵寶劍同時被斬斷,斷劍倒射出去,刺入高臺地面,深處數寸。
圍觀人羣紛紛張大了嘴巴,像是見鬼了一樣。
“這不可能。”慕容恪踏前一步,眼睛瞪得老大。
“噗。”東方樾神念受損,直接噴出了一口鮮血,踉蹌後退,差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人羣裡瞬間掠出戴着面罩的數名紫衣人,扶住東方樾。
“家主。”
“我沒事。”東方樾哆哆嗦嗦從乾坤戒裡取出一個藥瓶,倒出一顆療傷丹藥,服下。蒼白的臉色,慢慢恢復原樣。
“我們走。”紫衣人扶着東方樾轉身就走。
“誒誒,東方家主,東方家輸給我的六間兵器鋪,我今天就派人去接手了啊。這麼多人看着吶,東方家可不要耍賴。”
“自然不會。”東方樾陰沉着臉,聽到陸梟的話,幾乎差點又噴出了一口鮮血,他咬牙切齒迴應了一句,身形漸行漸遠。
“慕容家主,你還有事嗎?”陸梟擡手召來一柄斷裂的玄鐵寶劍,一邊把玩着,一邊笑嘻嘻看向慕容恪,“莫非慕容家主想反悔,或者想跟本門主再討價還價一下?”
“六間兵器鋪而已,慕容家還輸得起。”慕容恪神色淡然,“本家主只是好奇,你手裡的刀,是用什麼材料鑄造的?能一連斬斷四柄玄鐵寶劍,很不簡單啊。”
“你再給我六間兵器鋪,我就告訴你。”陸梟笑着挑眉,完全是一副獅子大開口的模樣。
慕容恪淡然的神色一凝,頓時臉罩寒霜。冷哼一聲,拂袖而去。陸梟沒看到的是,慕容恪轉身之後,嘴角勾起了一絲陰冷無比的笑,一閃而逝。這件事,可還沒完呢,誰勝誰負,還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