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冷酷理智的黑衣錦帝而言，情緒化的白衣錦帝，在雙方交手過程中，更容易露出破綻，並被對方抓住破綻。
雖然支持白衣錦帝，但燕趙歌個人確實覺得黑衣錦帝勝算更大。
絕對理智，不受情緒左右的人，並非一定無往而不利。
因爲其他人，絕大多數都會或多或少會受情緒影響。
理智無情之人，或許能佔據一些便利，但也可能有不利。
都不提其他大多數人的感情傾向，僅僅就思維方式來說，理智無情之人，以己度人，就可能出現許多錯誤的判斷。
在他眼裡錯誤的選擇，卻可能是大多數人眼裡理所當然正確的事。
相反，他眼裡毋庸置疑正確的事，卻可能被大多數人排斥抵制。
理解不到這一點，所產生的偏差，就足以讓他碰得頭破血流。
而如果能理解這一點，那他也不再是絕對理智中立的存在了。
不過，這是指黑衣錦帝這樣的人，融入大環境後的問題。
對於他和白衣錦帝兩人之間的交鋒來說，他確實更不容易露出破綻，也更善於捕捉乃至於製造對手的破綻。
“如無外力介入，這兩位陛下的交鋒，怕是也要糾纏好久。”燕趙歌帶着孟婉在九幽中穿梭：“只是，關注此事的人，何止一個兩個？”
“對你和傅紅蓮來說，雖然黑衣錦帝無時無刻不想着抹除你們，但還有一位白衣錦帝，會盡全力保護你們，阻止對方。”
燕趙歌笑了笑：“也可以換個角度看問題，你們姐妹二人平安無事，黑衣錦帝就終究不可能獲勝。”
“至於現在，爭端焦點，在於仙兵四太先天旗，黑衣白衣，誰能重掌仙兵，便能在爭鋒中佔據優勢。”
孟婉聞言，默默點頭。
燕趙歌帶着她飛遁，眼前雖有九幽羣魔擋路，但沒有特別棘手的大魔，一路倒也順暢。
相較而言，如何離開九幽返回人間，更費思量。
九幽侵蝕天地，在人間各處都人人喊打。
一旦有九幽縫隙被發現，有能力封堵，肯帝就第一時間封堵了。
這固然遏制九幽侵蝕人間，卻也讓燕趙歌回頭無門。
之前從那片幽垠之地進來，能原路返回自然是最好，但需要提防仙庭強者守株待兔，堵在那裡等他自投羅網。
在九幽中穿梭，燕趙歌一邊分辨方向，一邊也在思慮先前森羅大帝和熒惑戟，不知如何了。
按常理來說，如錦帝所言，羅帝應該不至於有事。
仙庭強者的目標，主要是他燕趙歌和熒惑戟。
想到熒惑戟，燕趙歌也有些撓頭，對這個應該算是兵器還是應該算是道門強者的存在，他倒是沒有什麼惡感，還是希望對方能吉人天相，逃出生天。
先前大戰的地方早已經被毀得不成模樣。
魔域天地間，有一條赤紅的路徑，遠遠延伸出去，烈火熊熊燃燒，經久不息。
看模樣，顯然是熒惑戟留下的痕跡，一路突圍遠遁。
但是，也有其他力量氣息殘存，卻是屬於別人，追着熒惑戟的蹤跡遠去。
燕趙歌看着那火焰留痕，沉思片刻後，突然轉向，也順着那條赤紅的道路走下去。
許久之後，燕趙歌心中微動。
繼續向前，果然就見眼前的九幽天地間，出現似有若無的門戶。
“熒惑戟爲了脫身，要試圖遁入域外虛空，果然又找到另一片幽垠之地，作爲出口。”
燕趙歌滿意的點點頭，九幽四處侵蝕，在無盡虛空中形成不止一處幽垠之地，只是難找的很。
通過這片幽垠之地，燕趙歌帶着孟婉終於脫離九幽魔域，重回人間。
他處處小心，防止被人伏擊，不過總算一切太平。
放眼望去，幽垠之地裡，有一條更加明顯的火焰路徑，仍然一直向遠方延伸。
而追擊他的對手，所留下痕跡雖然也很明顯，但似乎並沒能留住他，雙方仍然追追停停，不斷遠遁。
燕趙歌心中稍定，看這模樣，熒惑戟還是有機會脫身的。
雖然仙庭最少有兩大皇者一起出手，但方纔在九幽裡，環境很複雜。
九幽羣魔環伺，引來頂尖大魔出手，仙庭皇者也會受到影響，難以隨心所欲。
燕趙歌到此，便不繼續追着那火焰路徑行走，而是從另一個方向離開幽垠之地，遁入無盡虛空裡。
幽垠之地廣闊，從中出來便需要多日時間，等到了域外虛空，要分辨道路重回界上界，更需要耗費不少時間精力。
這還是燕趙歌對空間變化之道頗有心得的前提下，換個人來怕是就徹底迷失在虛空裡。
飄蕩多日之後，燕趙歌心中對方向，漸漸有數。
不過，他此刻隱約感覺到，自己二人似乎靠近一方宏大世界，感覺同界上界相似，但又截然不同。
燕趙歌心中若有所悟：“難不成……”
正思索間，忽然就見遠方有幾道劍光亮起。
劍光到了近處，爲首之人乃是一個眉目英挺的青年。
燕趙歌一看對方模樣，不由樂了。
來者是個老熟人，正是先前曾經冒充燕趙歌到界上界東南陽天境地面上行走的上清弟子孫仲達。
孫仲達見了燕趙歌，先是一呆，然後滿臉尷尬。
燕趙歌留意到，對方几乎有一個下意識想掉頭就跑的動作。
孫仲達自然沒有真的逃跑，磨磨蹭蹭上前來，向燕趙歌行了一禮：“燕……燕師叔。”
他身旁其他上清弟子，大多在好奇的打量燕趙歌，但也不曾失了禮數，齊齊上前行禮：“燕師叔當面，我等有禮。”
孫仲達等人，和高晴一樣，都是碧遊天青萍山少白峰一脈傳人。
青萍山少白峰之主，乃是高晴的祖父，龍泉大帝和玄皇的長子，高雪泊。
算起來，高雪泊同燕趙歌的父親燕狄是同一輩人。
而孫仲達等人，比燕趙歌還要矮一輩兒。
界上界廣乘山開山大典之後，燕趙歌、燕狄父子二人身份天下皆知。
碧遊天這邊也得到消息，龍泉大帝親自發聲確認。
高晴等晚輩弟子方纔知曉，當初曾有過一面之緣的燕趙歌，與自家竟然還有如此淵源。
孫仲達自然不例外。
所以他看見燕趙歌，尷尬的掉頭就想跑路。
“不用這麼拘禮。”燕趙歌忍不住笑道：“我在虛空中游蕩，無意間來到這裡，看樣子是跑到碧遊天附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