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彼此之間傳承絕學的高下之分，便體現出來。
同爲武聖五重，見神中期境界的康夫人，同光明宗長老譚瑾，處境並不相同。
譚瑾身處虛幻界域中，只能無奈坐困愁城。
而康夫人雙目中波光流轉，彷彿如水時光。
這光輝甚至使得康夫人周圍的虛空漸漸發生變化，彷彿要從虛幻變回真實。
她自身，以及她附近的虛空，猶如時光倒流一般，要倒退回燕趙歌催動祭禮之前的模樣。
眼下，她更多還在揣摩嘗試，只能隱約看見一個徵兆，還不分明。
隨着時間不斷推移，康夫人似乎漸漸有了些收穫，她虛幻的身形，真的踏上邁入實體的進程。
雖然速度極爲緩慢，緩慢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肉眼難以分辨其中差別，但一切都在真實發生。
燕趙歌更知道，隨着她漸漸由虛入實，一身修爲發揮越來越徹底，她恢復的速度會逐漸加快。
越往後，恢復速度就越快。
“宙光天書，果然也是妙用無窮啊。”燕趙歌一邊看着，一邊嘖嘖讚歎：“可惜你修爲境界還是低了一些，你要是仙橋層次武聖修爲，怕是可以短短瞬間，就將這天壁之傷恢復原狀。”
想到這裡，燕趙歌不禁啞然失笑：“我自己也是同樣。”
他修無極天書和番天書，修爲境界夠高的話，恢復這裡比修練宙光天書的康夫人更容易。
不過燕趙歌並不着急，一方面是閻浮大世界那邊好歹做了些安排，不至於心裡沒底。
康茂生以爲燕趙歌也被困在這裡，原先想做的事情做不成，卻是失算了。
另一方面，燕趙歌卻是要借這虛幻界域修練。
“眼下身處環境如此多變複雜的虛空中，其實最適合參研虛空天書的奧妙。”燕趙歌咂了咂嘴：“可惜，我手頭沒有啊。”
虛空天書，十卷元始天書之一，闡述虛實空間變化之奧妙，是同類典籍中最頂尖的存在之一。
不管是燕趙歌還是康夫人、譚瑾她們，如果是以虛空天書爲根基練武悟道，那麼在眼下的環境裡，完全可以行動自如，於這虛幻界域內進出隨心。
燕趙歌甚至懷疑，修練參悟虛空天書有所成，達到一定層次的武者，不到武聖三重境界以上，便能在天壁之傷中穿行，不受界域之力所擾。
昔年大破滅前，玉清一脈嫡傳，便有強者修練虛空天書，獨身行走諸天，暢遊寰宇。
可惜一場大破滅，也不知凋零成什麼樣。
不過，當初進幽明帝陵前，驚鴻一現的西方至尊，所施展絕學，燕趙歌判斷正是虛空天書，而且是正統嫡傳，說明這門絕學並沒有失傳。
天庭神宮藏書樓中，十卷元始天書，有四卷。
燕趙歌作爲自己修練根本的元始第一書，無極天書自不必多說。
除此以外，還有先天三書之一的番天書，和後天六書中的陰陽天書與森羅萬象天書。
現在雖然沒有虛空天書在手，但眼前環境，同樣利於燕趙歌修練其他絕學。
番天書闡述兩儀對立反轉變化之無窮偉力，虛與實，同樣是兩儀對立的道理。
而除此之外，燕趙歌準備開始自己第三卷元始天書的修練。
他這次選擇的是陰陽天書。
陰陽天書闡述陰陽四象變化之妙理，諸多道理不斷衍生，變化無窮無盡，卻也同樣涉及陰虛陽實之變化。
天地萬法，條條大道，從來不是彼此孤立的。
至於森羅萬象天書，則是闡述有形萬物，天地萬象的寶典，包羅萬千。
不過，燕趙歌先前已經修練上清絕學，絕仙劍經。
絕仙劍滅絕萬物，不論有形無形，是虛是實，千變萬化，皆一劍送其入滅。
站在某個角度來看，此劍正好剋制森羅萬象天書，兩者相生相剋，互爲始終，在道理上有共通之處。
所以，森羅萬象天書，肯定還是需要修練的，但不用那麼着急，燕趙歌可以先細細揣摩絕仙劍經。
於是，陰陽天書，就成爲燕趙歌自身修練第三卷元始天書的首選。
他平靜端坐虛幻界域之中，兩隻眼瞳裡呈現大量閃動光華的符文經義。
漸漸地，燕趙歌雙瞳起了變化，一隻眼瞳呈現完全的黑色，而另一隻眼瞳呈現完全的白色。
他閉起雙眼，臉上露出沉思的神態。
康夫人心中隱隱有所感應，定睛看去，卻只見燕趙歌閉目端坐，身形與虛幻界域融合，並無異樣。
燕趙歌內視己身，體內混沌氣團，漸漸化爲一黑一白，一陰一陽兩道氣流，不斷盤旋。
其後，陰陽二氣不斷分化，形成無數道陰氣和陽氣，互通有無，彼此激發。
陰氣入陽氣化生，呈陽中之陰，少陰之象。
陽氣入陰氣化生，呈陰中之陽，少陽之象。
陰氣入陰氣化生，呈陰中之陰，太陰之象。
陽氣入陽氣化生，呈陽中之陽，太陽之象。
四象分立，而又渾然一體，最終彼此交融，漸漸化爲兩尾陰陽魚，環抱在一起，渾然天成。
燕趙歌睜開眼睛，左眼瞳孔純白，眼仁漆黑，右眼則剛好相反，瞳孔漆黑，眼仁純白。
下一個瞬間，燕趙歌雙眼便又恢復原狀。
這一次，他方纔微微點頭：“嗯，如此方纔上了正軌，成功踏出第一步。”
腦海中念頭轉了轉，燕趙歌心念動處，之前吸收幽日凜月祭禮中的幽月之力，重新自混沌中化生還原。
燕趙歌丹田中的陰陽二氣，引導幽月之力結合，呈現陽中之陰的少陰之象。
不斷煉化下，幽月之力很快化爲少陰之力。
燕趙歌一笑：“第二步。”
修練不知歲月長，燕趙歌回過神來，就見另一邊的康夫人，身形已經半是真實，半是虛幻。
在她的影響下，這片虛幻界域，甚至都有些動盪。
“雲團”般的虛空，有煙消雲散之勢。
燕趙歌轉頭再看，就見羅志濤臉色如鐵，面無表情，藉助日月金輪相助，牢牢貼在雲團上，一副虎視眈眈的模樣。
“卻不知師祖那邊如何了？”燕趙歌心中思量着，重新取出得自白子明的降靈玉佩。
玉佩現在也化爲一片徒有其形的虛影。
不過隨着燕趙歌暗運番天書的法門，玉佩頓時重新由虛變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