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劍姥不得不吃驚。
青樹子死在燕趙歌手上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她如果跟燕趙歌交手，也很可能是被擊殺的下場。
武聖九重，仙橋後期境界，被一個見神武聖擊殺？
今日之前，這對東南劍姥來說，近乎不可想象的事情。
但現在她不得不認識到這個問題。
尤其是，按照燕趙歌所言，死在九曲黃河陣裡的人，不僅僅是青樹子，還有張樹仁與彭鶴。
這兩人，都死在燕趙歌番天印掌底，被打得頭破血流，顱骨碎裂，長相只能勉強分辨。
遭受九曲黃河陣侵蝕，肉身也不復先前強健。
但看外觀衣飾，旁人分辨困難，東南劍姥卻不陌生。
作爲東南和南方兩大主宰宗門的高層宿老，她和張樹仁、彭鶴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
如果要說燕趙歌僞造屍首，有死去的青樹子在一旁，顯然沒那個必要。
而這也更讓東南劍姥心驚。
張樹仁，彭鶴，同樣都是武聖九重，仙橋後期境界的強者。
所修習武學，俱爲鳳儀山梧桐坡嫡傳，各有所長，實力不凡。
東南劍姥自問單對單，也不能保證一定可以擊殺張樹仁或者彭鶴。
而現在，他們分明都死在燕趙歌手上。
“難道說，他佈下的九曲黃河陣，威力遠超預計？”東南劍姥心中疑惑。
先前，雖然真正闖入陣，但在九曲黃河陣剛出現，情況不明朗時，東南劍姥曾經試探過大陣威力。
雖然很強大，連仙橋後期武聖的修爲實力都可以壓制，但要說短時間內就憑陣法將自己這樣的武者擊殺，還是不可能的。
更何況，青樹子三人同行？
而且看狀況，還有其他南方武者。
東南劍姥視線掃視，已經看見袁顯成！
“鳳瞳”袁顯成，南方至尊莊深最得意的弟子，南方炎天境新生代強者中最頂尖的人物。
可是這樣的人物，也隕落在燕趙歌手下。
“仙兵嗎？”這時東南劍姥想到的又一個可能，雖說見神武聖催動仙兵同樣不可思議，但除此以外，東南劍姥實在想不到燕趙歌還有其他方法能擊殺青樹子等人。
但是，她又感受不到仙兵那浩瀚氣息的殘留。
這與她的推斷再次相悖。
饒是劍姥見多識廣，這一刻也爲之茫然。
燕趙歌則對衆人看他像看怪物一樣的目光視若不見，繼續說道：“除了青樹子三人以外，還有梧桐坡的袁顯成，和同爲虛來峰門下的一人。”
“是牽嵐道人，也是乾帝親傳。”東南劍姥澀聲說道。
她沒見過牽嵐道人本人，但見過流傳的光影圖像。
乾帝門下親傳弟子數量不多，但在界上界也算得上個個有名。
東南劍姥看向那一具具屍首，已經把牽嵐道人也認出來。
“在方圓山以西的宣寧山脈，我其實先同張樹仁、袁顯成交過一次手，後來他們退回方圓山，青樹子和彭鶴等人也追了上來。”燕趙歌言道：“還好在方圓山脈有朝河水脈流過，讓我能佈下九曲黃河陣，否則還真奈何不了他們。”
“九曲黃河陣覆蓋整個方圓山脈地界，除了張樹仁、青樹子他們，在這裡生存的其他南方武者宗門，也都被我一併淹了。”
滔滔黃河水，之前遍佈方圓山脈各地，當真恍若滅世洪災一般。
不過在燕趙歌的控制下，雖然河水兇猛，卻未曾侵擾俗世百姓。
凡有人煙的地方，洪水都繞道而過，只是讓人虛驚一場。
但其他武者宗門就沒那麼幸運，全被九曲黃河洗了一遍。
燕趙歌不介意殺人，但也不嗜殺。
那些宗門雖遭洗劫，卻無人傷亡，只是被摧毀了山門大陣。
真正的殺傷，都集中在梧桐棲鳳陣和乘風天舟上的武者。
“東南若要接手方圓山一帶，想來剩下的本地武者，都無力抵抗。”燕趙歌言道：“宣寧山脈那裡，相當多的南方武者也被我擊殺，最頂尖的兩大宗門之一的浩靈山，被我破了山門，掌門東泉道人也被我擊殺。”
“東南向宣寧山脈推進，阻力想來也不大。”
爲了防止東南武者接應或者趁機進攻，南方炎天境先前對於燕趙歌一路打過來的消息，一直嚴格封鎖。
是以東南衆人今日方知先前之事。
東南劍姥身旁一個金庭山武者一臉呆滯的說道：“宣寧山脈浩靈山，東泉道人，這人我似乎聽說過，應該是武聖八重，仙橋中期境界吧？”
“不錯。”燕趙歌說着，手裡多出一隻形似龍尾的粗鐵鞭：“這是他浩靈山的鎮山之寶。”
同時他另一隻手裡，再多一柄閃動紫光的長劍：“此外，當時在浩靈山還有一人，劍術相當出衆，但似乎不是宣寧山脈的武者。”
衆人齊齊一驚：“兩件上品聖兵？！”
東南劍姥盯着那長劍看了片刻後，忽然說道：“紫海劍，南方炎天境通明海‘紫潮劍客’趙真的佩劍。”
稍微頓了一下後，她接着說道：“也是武聖八重，仙橋中期境界的修爲。”
她注視着燕趙歌。
聽燕趙歌一說，她也已經明白過來。
燕趙歌之所以能在方圓山佈置九曲黃河陣，乃是藉助朝河水脈的地利。
但宣寧山脈可沒有朝河那樣的大河！
那麼燕趙歌在那裡擊退袁顯成，擊殺東泉道人和趙真，甚至擊退武聖九重的張樹仁，只能全憑自己本事！
就算是有太陽印等上品聖兵之力，甚至就算有仙兵，但始終改變不了一個事實。
燕趙歌本身如今不過武聖六重，見神後期修爲境界。
人說三歲孩童耍大刀，未傷人先傷己。
寶物再強，使用者太弱，也顯不出威力。
燕趙歌曾在皇笳海追殺武聖八重境界的升靈子。
這件事情，東南劍姥，和在場一衆東南武者，都是知道的。
從那時起，他們早已知道，眼前這個青年的不凡。
但是一對一，和一對多，是完全不同的事情。
以一己之力，面對圍攻，仍然擊敗斬殺一衆仙橋中期武聖。
藉助九曲黃河陣的力量，斬殺青樹子等三大仙橋後期武聖。
這樣的戰績，仍然讓世人瞠目結舌。
活生生的傳說人物，也不過如此！
有人情不自禁，喃喃低語：“謫仙臨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