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山口的小路往進走,兩面都是山坡,山坡上遍佈大小不一的石頭,兩個山坡中央更是堆滿了大量石頭,這些石頭大小不一,但是都比山坡上的光滑,看來經常被水沖刷。
路難走,前進的速度一下慢了下來,走了兩個小時他們才進入山坳。
山坳裡面雖然石頭少了,但是滿目荒涼,到處是紅褐色的土壤,這些土壤就好像浸滿了乾枯的血一樣,一股股腥臭隨着陰風在山坳裡飄散。
“爸爸,怎麼這麼臭,味道比鬼界還難聞。”在人間住久了,再聞到這種味道就有點兒難以忍受。
裴曉峰看看走在身邊的地精說:“這裡怨氣戾氣比鬼界重,因此這種味兒就濃。”
進了山坳找那個山洞對於裴曉峰來說太容易了,他對各種氣機越來越敏感,當他發現這裡的陰風中帶着大量戾氣怨氣就知道,一定和那個山洞有關。
沿着怨氣戾氣發出的腐朽惡臭走,很快就找到一個藏在大石頭後面的低矮山洞。
洞口黑黝黝的,就像怪獸的大嘴,好像隨時能把所有人都吞掉。洞口被大石頭幾乎全部掩蓋,只留下一個人勉強爬進去的縫隙。
幾個人都被臭氣薰的往旁邊跑,地精站在大石頭上捏着鼻子說:“爸爸,裡面肯定有一百個茅廁,還是惡鬼的茅廁。”就連城隍都躲到了一邊。
既然來了,再臭也得下去看看,裴曉峰看了看幾個人想了想說:“嘯天,要不我和地生下去看看,你們幾個守在外面。”
喬樑聽了裴曉峰的安排急忙表示贊成,雷嘯天看了看喬樑說:“曉峰,要不讓喬樑他們三個留在洞口接應,我和你下去吧,有了事兒也好有個照應。”
裴曉峰知道雷嘯天有他的責任,如果他不下去看看回去不好和師父交代,他點點頭說:“好吧,咱們一起下去。”
整理了一下揹包,裴曉峰和雷嘯天每個人都背了一個大包,城隍也背了一個。裴曉峰和雷嘯天沿着縫隙先把揹包推進去,接着爬在地上勉強才鑽進去,當他們站起來打開頭燈,發現地精和城隍早就進來正在等着他們。
“哎,這不是人就是有優勢。”雷嘯天嘆口氣背上揹包說。
裴曉峰笑吟吟的看着雷嘯天說:“嘯天,不想做人也容易,你就照着這個洞壁上的石頭一撞,馬上就能完成心願。”
“算了吧,你纔不想做人,我是想如果人也能隨意變形就好了。”雷嘯天不滿的瞪了一眼裴曉峰說。
山洞裡面風比外面還大,滾滾的黑霧從洞裡涌出來翻滾着又回去,只有很少一部分從洞口溢出,頭燈連一米都照不出去,前面一面迷茫,他們靠着一面洞壁,另一面洞壁在什麼地方根本就看不見。
“果然這樣,我看還是用這個吧。”雷嘯天關掉頭燈,摸索着從包裡掏出一個能摺疊的簡易燈籠。
裴曉峰也從包裡摸出一個燈籠,等兩人把燈籠點着,蠟燭的光亮竟然穿透黑霧,照出很遠,山洞裡的一切都看清楚了。
山洞大約三米多寬兩米高,洞壁上佈滿苔蘚,腳下是一種紅色的泥土,由於溼度太大,踩上去軟軟的。
沿着山洞一直往裡走,越走腐臭味兒越大,三個人都拿出防毒面具帶上,只有城隍好像什麼也聞不見,而且在這種環境還好像很舒服的樣子。
大約走了一百多米,山洞開始下坡,坡度很陡,裴曉峰一邊發出氣機探測前面的道路一邊走,一路向下走了兩個多小時地面才平整。
這裡山洞也變的高大起來,把燈籠舉高,裴曉峰發現牆壁上畫滿了壁畫。仔細觀察,這些壁畫很明顯畫於不同時期,有的非常古老,有的像是最近幾十年畫的。
壁畫的內容有故事也有符籙,還有許多篆書、楷書、行書書法,洞壁簡直就是一個塗鴉牆。
雷嘯天拿出相機拍了一陣子,這些東西最後都會成爲國安部的秘密檔案。
雷嘯天拍照,裴曉峰沒事兒幹就看洞壁上的字,這些字的內容非常奇怪,大多數都是表示自己有罪,自願到地獄恕罪。
雷曉峰邊看邊走,看的很入迷,走出三十多米才發現已經遠離雷嘯天,急忙站住喊道:“嘯天,別拍啦,該走啦。”
地精和城隍一直跟着裴曉峰,聽見裴曉峰喊雷嘯天城隍說:“我去喊他。”
城隍去喊雷嘯天,裴曉峰準備休息一下,他用手扶着地往下一坐,感覺屁股底下坐到一個圓圓的東西,用手一摸嚇了一跳,原來正坐在一個骷髏上。
裴曉峰急忙跳起來用燈籠去照,發現地上有一堆骨頭,骨頭呈人形,地上還有一些無法辨認的碎布,看來這個人死在這裡時間不短了。
“打劫。”正在附近轉悠的地精見裴曉峰看屍骸,跳過來喊道。
“你想嚇死人啊,一驚一乍的。”裴曉峰被猛地跳出來的地精嚇了一跳。
地精也不管裴曉峰說什麼,直接上去就翻動屍骸。
“住手,趕快住手。”裴曉峰一把把地精拉開。
地精不解的看着裴曉峰說:“爸爸,怎麼啦?他都死了,對他來說身上的東西都沒用啦。”
裴曉峰看了看地精說:“死者爲大,地生,我們應該尊重死者。”
聽了裴曉峰的話地精還是不理解說道:“爸爸,塵歸塵土歸土,不管是什麼死了最後都不過是一杯塵土而已。”
地精的話讓裴曉峰重新審視他,他說的話非常有道理,一切都是在輪迴中進行的,這大概就是生命的真諦。
“地生,你說的對,也許是我太執着了,不過我覺得還是尊重點兒屍骸好。”裴曉峰嘆口氣說。
地精一邊翻動屍骸下的碎布一邊說:“爸爸,知道錯就行啦,我是不會責怪你的,不用給我道歉。”
裴曉峰被地精噎的沒說出話來。
很快地精在屍體下找到一個鑄鐵牌子,牌子上沒多少鏽,烏漆墨黑的,用燈籠仔細照了照,前面鑄着兩個篆字,後面是一個人身狗頭的怪物。
裴曉峰正看着,城隍慌里慌張的跑來說:“老大,不好啦,嘯天不見了。”城隍也學着喬樑叫老大,不過他把賠錢兩個字給去掉了。
聽見城隍的話裴曉峰急了,這個山洞一路上就沒岔道,自己在雷嘯天前面,他又不可能不打聲招呼就往回走,這也太奇怪了。
“走,咱們回去看看。”裴曉峰拉着地精就往回返。
返回道雷嘯天拍照的地方,裴曉峰發出氣機觀察周圍,地精把手放在洞壁上。裴曉峰沒發現什麼,地精卻發現離這個洞不遠處還有一個山洞,雷嘯天正在那個山洞裡往前走。
“爸爸,嘯天大哥在另一條山洞裡,他正在往前走。”地精拉了拉裴曉峰說。
裴曉峰向洞壁發出氣機,他發出的太極氣沒傳出多遠就被彈了回來,顯然在山洞的這一段有一個奇門陣法。
“老大,這個洞裡的氣機被什麼東西控制了,肯定有一個陣法。”城隍在附近轉了轉湊過來說。
地精一拉裴曉峰的手說:“爸爸,要不我試試看看能不能過去。”
聽見地精好像沒把握裴曉峰搖搖頭說:“別急,先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破陣的方法。”
裴曉峰開始沿着石壁用氣機尋找,陣法的原理是調動天地氣機,用氣機來改變環境或者人的大腦思維,裴曉峰憑着對氣機的敏感,很快就找到這個陣法氣機的走向。
“這幅畫和對面的洞是相通的。”裴曉峰指着一副壁畫說。
裴曉峰雖然沒弄清陣法是怎麼設計的,但是他找到了氣機流動的方向。地精來到裴曉峰指着的壁畫前看了看,高興的說:“爸爸,我看清楚對面了,這就是一條通道。”
裴曉峰摸了摸壁畫,突然壁畫泛出一道道光暈,裴曉峰消失不見了。
地精見裴曉峰消失猛的衝向壁畫,直接走了進去。城隍猶豫了一下也跟了過去。
裴曉峰用手一摸壁畫就發現地精和城隍不見了,他放下手看了看,壁畫還是那副壁畫,山洞還是那個山洞。
“地生,城隍。”裴曉峰心裡着急喊道。
“爸爸,我在這兒。”地精從壁畫裡鑽了出來,後面跟着城隍。
裴曉峰奇怪的問道:“你們怎麼進壁畫啦?”
地精見裴曉峰滿臉奇怪的樣子說:“你先穿過壁畫,我們就跟過來了。”
“我先穿過壁畫?”裴曉峰自言自語說道。
地精和城隍看着裴曉峰都點頭,裴曉峰有點兒想不通,但是他能確定應該到了另一個山洞。現在沒時間考慮這個,他看了看黝黑的山洞深處說:“咱們走吧,要不雷嘯天走遠了。”
追雷嘯天費了很大的力氣,他已經走出了很遠,見裴曉峰他們從後面追上來他也是愣住了。
“曉峰,你們怎麼到後面了?”雷嘯天站住用燈籠照着裴曉峰他們說,他好像對裴曉峰他們有點兒不信任。
裴曉峰把剛纔的經過說了一下,雷嘯天疑疑惑惑的看着裴曉峰說:“那個陣是什麼陣?”
裴曉峰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感覺那副壁畫是個關鍵。”
弄不清怎麼回事兒大家只好接着走,很快他們來到一個空曠的空間,這個空間很亮,到處透着一種綠油油的光,光線是從洞壁上一種天然的礦物質發出的。
在空間的正中央,有一個非常大的城門樓子,城門樓子古樸中透着詭異,從建築風格很難分辨是什麼時代建造的。整個空間陰冷異常,怨氣和戾氣帶來的腐臭更濃了,地面上隱隱約約有一層白色的霧氣。